有了沈德伟这个负隅顽抗的榜样在前,大家都不敢再放松警惕了,之后的行动过程比较顺利。
四人被单独关押了起来后,周鹏便让大家赶紧先去吃晚饭,吃完了立刻回来开会。
钱少爷从不委屈自己,早就叫好了披萨炸鸡给大家分。
周鹏索性就让人把东西都拿到小会议里,大家边吃边说。
“总监控室那边,昨晚值班的有三人,他们是轮换制。”
“但…”
梁孝霖有点无奈:“不管是什么岗位,没有关注度,又枯燥乏味,就会让大家懈怠。”
“总监控室除了每年例行检查时会严格一些,其他时候都…比较散漫。”
“三个人轮流值班变成了换地方睡觉,凌晨三点到四点,又是人最疲乏的时候…”
周鹏点头:“所以,他们不知道是谁关的总监控,因为睡着了也没看见可疑人员。”
“许重山,你们呢,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没?”
许重山遗憾的放下刚拿到手里的榴莲披萨,擦了擦嘴:“拘留室昨晚值班的有五人,这五人分管着不同的区域。”
“负责邵磊的吴叔说,他是每隔一个小时,订了一个闹钟的,闹钟一响他就去巡视一圈,然后回到休息室里继续听小说。”
“他怕晚上吵到别人,还特意用了蓝牙耳机听的,因此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
“其他的值班人员…凌晨的那个时间正是困倦的时候,他们也会打个盹……”
周鹏耐着性子听完,什么都没说,转头去看张兴几人。
武从文喝了口水,站起来:“看守所那那边情况…和许重山说的情况都差不多。”
“晚上值班…不睡觉,偶尔去看一眼,就算是尽职尽责了。”
“毕竟这么多年都没出过这种恶**件,都是心照不宣的面子工程摆了,就算被追问职责…也是法不责众…”
周鹏给气笑了:“所以,现在是我在追责么?”
“玩忽职守,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们想什么?想的不就是你所谓的法不责众么?!把我这当什么了?宣泄委屈诉说苦难的树洞么?!”
“他们以前怎么样,以后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解除过可疑的犯罪份子,有没有包庇谁,仅此而已!”
周鹏吐出一口浊气,平静的问:“都吃完了吧,吃完去把那几位爷都给我请都这里来,我亲自问。”
……大家瞅着还剩了大半的食物,无言。
许重山一口把手里的披萨全放进嘴巴里,鼓着腮帮子去带人。
等人走完了,钱副队长才劝他:“也没必要为这点事饭都不吃。”
“气都气饱了。”周鹏坐下来,盯着天花板出神。
“我千挑万选的人都这样,真不敢想,如果是其他人去审,又会审成什么样子。”
钱家豪对此倒是很理解:“周家的很多岗位不仅是世袭,甚至有族袭的传统。”
“就比如李阿姨,最先开始是她舅舅跟着黎家少爷,后来她舅舅觉得不错,又把她介绍给了二伯母做贴身护卫。”
“再后来,李阿姨的叔叔,丈夫,丈夫的亲戚,儿子,儿子的媳妇,儿媳妇的亲朋,多少都跟周家或黎家有点关系。”
“这种割舍不掉的维系,就连姥爷也无可奈何。”
“这还只是一个家族而已,刑侦局这边呢,事情少,有编制,体面,待遇好,多年经营下来,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体系。”
“大家抬头不了低头见,隔着一两个人就可以攀上亲戚的关系,只要不是大是大非,谁都会不想把事情搞的太难看了。”
周鹏苦笑:“…他们不想搞的太难看,那就只能让我来做这个恶人了。”
监控室3人,拘留室5人,看守所6人,一共14人,最年轻的才二十多岁而已。
14人有些忐忑的站成一排,不敢去看周鹏,只一个劲的去瞧自己相熟的人。
周鹏让他们分开坐下,给每人发了一支笔和一张纸。
“自我介绍下,我姓周,你们常听的那个周怀理是我嫡亲的爷爷。”
“你们看哈,我这么年轻就能当队长,就是因为仕途上几乎没碰过壁,今天也不能栽在这个案子不是?!”
“案子我是肯定要破的,如果找不到凶手,最后怎么破案…你们肯定懂对吧。”
“现在我问,你们答,答案都写在纸上,放心全部是匿名。”
14人捏着笔犹豫不决,一会偷看周鹏,一会又去看周鹏身后,面无表情站的笔直的许重山他们,渐渐的紧张来起来。
人最怕自己吓自己,因为你能脑补到的,恰巧就是自己最惧怕的。
周鹏给了这14人住够的想象空间后,才缓缓开口:“你认为同事中谁最可能被人收买?”
“你认为同事中谁最缺钱?”
“你昨晚有听见,或看见可疑的人么?”
“你觉得谁平时的行为比较怪异?”
“以上的问题书写完毕,你们就可以走了。”
“哦对了,我要提醒你们,最好认真回答,因为凶手很有可能就在你们中间。”
“你不认真写,你也得确保别人没认真写你对不对?!如果凶手有意想误导我…”
周鹏这话一说,本来听到交完答案就可以走了的人,又犹豫坐了下来。
就这几个问题,这些人硬是磨了快半个小时,才一起交上答案。
有点纸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百个字。
周鹏随手翻看了一下,便把纸全交给了钱副队长:“这上面说:总监控室这个潘大海的老婆好堵,刘天祥的母亲很笔贪小便宜,还有点其他的,你去查查看。”
钱副队长有点意外的挑了挑眉:“这法子,真不像你的风格。”
周鹏:“你猜的不错,确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