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趴伏着一大片的人,除了一个人穿着华丽,其他人全做统一的护卫打扮。
担心这么多人盯着会让对方有所察觉,做了伪装的言则让其他人都低下头,由他亲自盯着下方。看着那一行出现在视线内,他放下心来,一切都在时姑娘的计划中。
马车在那宅子前停下,护卫策马前前后后的走了走,确定无人才上前敲门,很快,门缓缓从里打开。
马车先行进去,护卫在外边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异常才进去并关上门。
不一会门又轻轻打开,飞快出来两人四处扫视,再次确定没有尾巴才放心的回去,没再出来第三次。
稍等了等,青衫轻巧的上了屋顶,悄悄缀上。而万霞,在刚才的时间里已经绕到了旁侧屋顶上守株待兔。这个位置,无论是在中庭还是去往后院,她都能盯得住。
言则居高临下,看到她们开始行动,带着一众人悄无声息的靠近。
马车在中庭停下,护卫两两一对把那四人抬下来通过中庭去往后院。
万霞朝伏身在身后不动的翟枝指了指那个方向,翟枝会意,跃身下了屋顶。
万霞在屋顶悄悄移动,就在这时,右手边方向一个房间打开,她立刻伏下身,只露出一点点视线,见从里走出来数人,他们明显有些紧张,一出来便四处张望,又和来人低声说着什么。
待他们开始往里抬人,万霞退下来一些,在屋顶上如壁虎一般灵活爬行,绕到了那间屋子顶上,轻手轻脚的将一块瓦下移些许,并同时用手覆住,以免日光照进去暴露。
屋里的人正把正中间的八仙桌挪到一边去,空出位置来放抬进去的人,然后就见他们打开一个衣柜,两人分别按住衣柜左右两边用力一推,衣柜整整齐齐的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一张门来。
万霞冷笑一声,朝不远处的翟枝打出十六的手势。
不一会,众人无声的翻墙而入,直奔万姑姑所在。
这里只做转送之用,并未置多少护卫,一路上遇到几个,一个照面就被割了喉,根本不给示警的机会。
在中庭藏了一部分人警戒,言则带着其他人冲进后院。
还有两个人没抬进去,正在屋外等着的几个护卫被突然出现的一众人吓得大惊失色,边喝问‘什么人’边放下抬着的人上前来拦,只是胆怯之下,使出来的力气不足平时的七成。
言则半点不耽搁,留下人数相等的人应对,飞快带着其他人进屋。
掌着钥匙的人正要打开暗道那张门,听到动静赶紧加快动作,打算不管外边人死活自己先跑,可仍是来不及了,被一个箭步过来的言则勒住脖子拖回屋内按在地上,并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钥匙扔给等在门口的言德。
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对手,不让他们靠近暗道,做这种亏心事的地方,多半有示警的手段,协力把他们逼出门去,呼喝着有意弄出动静来,到了附近定然听得到。..??m
时姑娘吩咐,他们的目的是留住人,于是全都留了手,和他们打了个有来有回。
言德打开暗道门,吹燃火折子,左右一打量,看到了左手边有根绳子,这是暗道常用的示警手段,只要一拉绳子,那边就知道了。
他点了四个人跟他一起往里探,见并非迷宫那种复杂暗道,走了一段便退了回来。
如此松懈,可见这些人以往行事有多顺利。
万霞把瓦片放回原位,躺在屋顶上藏住身形,眯起眼歇息片刻,冬日暖阳,晒一晒去去晦气。
不远处,愣头青带着禁军过来了,边找路边和看起来好说话的队副发誓就在这条路上,不会有错。
乔队正突然勒住马,抬手示意噤声。
愣头青看不懂,还要说话,被队副一把捂住嘴。
“听到了吗?肖奇。”
肖奇,也就是队副点头:“有兵器相交之声!听起来动手的人不少,队正,我们这些人怕是不够送的。”
“你回去找人增援,把事情往大了说,多要些人,让人知道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大事。”
乔队正哪里按捺得住,人要是在他手底下抓住的,升官发财全都有!
“我们先去看看情况,我还就不信了,在京郊有人敢对禁军动手。”想到什么,他又叮嘱了一句:“记住了,别透给监门卫的知道,找自家兄弟。”
“是。”
“走!”乔队正生怕这大功跑了,一甩马鞭,策马前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其他人赶紧跟上。
队副和愣头青眨了眨眼。
愣头青这会看起来一点都不愣了,回了个眨眼,担着箩筐跑得飞快。
肖奇看着他的背影闷笑不止,天知道他忍了多久了。
离着不远,乔队正跟着声响赶到,吆喝着手下抽出佩刀快步往里跑,毫无阻拦的来到后院,看到了打得正火热的一众人。
他暴喝一声:“尔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在此打杀,将我大佑律法置于何地!”
动手的两方人马动作慢下来了,但仍是没有停下。
穿着华丽的青年上前一礼:“燕西郡安家子弟安平,见过官爷。”
敢这么亮名号的,家中要么曾经风光,要么现在也还风光,总归有些底气。
乔修态度转好,问:“发生何事?外边那几人是你们所杀?”
“是,请官爷听我细细道来。”安平从怀里拿出一张小心折叠着的纸打开:“这是在下的幼妹,自小熟读诗书,知书达礼,却在今年三月出门踏春时莫名失踪。安家和她刚刚定亲的李家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可到处找遍了也没找到,就好像从这个世间消失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青年语带哽咽:“前段时间城里贴了这些画像,我们才知京城发生了如此大案,当时也不曾想到这事和我安家有何关系,更不曾想过小妹会是其中之一。直到有一天母亲出门,看到这张画像直接就晕倒了。我们不知,可母亲最清楚小妹肩膀上有一胎记,形状如同三瓣小花瓣,就跟这图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