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阳城绝对算不上大城镇,但规模还是有的。上一任幽州牧是个专攻民事的文官,将这沮阳城的道路修建的甚是平坦。虽然比不上后世那般四通八达,但基本的主干道还是相当宽阔的。
一般来说,城中小道是禁止跑马的,只有城市的主干道才允许骑马通行。沮阳城有两条主干道,一条贯通南北,一条连接东西,主干道的交汇处,便是郡守府。
“主公,城中百姓已布置妥当。”
沮授急匆匆地爬上城墙,看着城下如蚂蚁一般的匈奴人马,还是忍不住劝道:“守城自有将军们来守,城中也布置妥帖,主公不必身临险境,还是回避吧。”
齐泽摇头,请沮授躲到城中角落里一处民宅内,自己带着将士们在城墙上坚守。
沮阳城守不住,或者说,按常理来说是没办法守的,匈奴人太多了,不需要任何技巧,全凭人海战术都能把沮阳城淹没。
齐泽没有把反击的重点放在守城上,而是在城内布置了一番,待得沮阳城破,便是匈奴死期将至。
只是有个前提,就是这些匈奴破城后毫无防备冲进城来,才能达到毙敌于一役的效果。
正因如此,齐泽才必须要出现在城墙上,带领麾下士卒全力防守城池,才能放松这位单于的警惕。
“攻城!”
羌渠一声令下,鼓角争鸣,刀枪如林,喊声震天。
“攻克沮阳,女人、粮食任诸位挑选,杀!”
匈奴人一股脑拥上来,投石机的火石、弓箭兵飞舞的箭矢、还有推着石锤的步卒蜂拥而至,也不管咋没砸到自己人,就是无脑冲锋。
齐泽命弓箭手压住敌军阵脚,先下檑木,再泼火油,一把火逼退敌人后又放滚石,一时间无法攻克。
沮阳时常受到匈奴人的侵扰,是以守城设施做得很全,箭台、藏兵洞等,都是现成的。
此刻,箭台上站满了弓箭手,弓弦声、破空声、箭矢入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蝗虫群一般的箭雨,一波一波笼罩在匈奴人的头顶。
“上云梯!”
匈奴人冒着箭雨来到城墙下,将云梯搭在墙上,梯子上设有勾链,让城上守军没办法推倒梯子。
“弓箭手压住云梯角,投掷滚石檑木,快!”
火油倾覆,火把投下去的时候,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却能看见红色的火焰沿着石油迅速扩散。大火熊熊中,焦臭的气味升腾而起。
火油绝对是守城方最大的利器,只要形成火海,在没有熄灭以前,便是有千军万马,也难越雷池一步。
羌渠命部下就地挖土,以盖住火焰,派手下偏将在这阵后督军,不许有人后退一步。
亦有含不畏死之人冒险爬上云梯,但立刻就会被城上的守军砍杀。没有人数优势的情况下,攻上城墙是相当危险的行为。
这场攻城战从清晨一直打到落日,城上的士卒皆汗流浃背,水米未进,筋疲力尽。
匈奴人紧着北城门一面攻打,甚至分成了三个小队,轮流攻城,是以尚有体力。
“主公,要守不住了。”
陈到见爬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便想带齐泽先行撤退,被齐泽拒绝。
“带日落西山之时,从城头撤下,命赵云、颜良文丑依令而行,首要保证百姓的安全。”
齐泽也累得够呛,但是还没到杀青的时间,还得接着抗,奋力冲到前线,亲手砍死了两个匈奴。
羌渠见到杀子仇人,分外眼红。
“那身着青袍者便是汉狗的长官,杀此人者,赏牛羊二百头,美女十人!”
你才值牛羊二百头呢!
齐泽露了个脸,打到目的便又缩到城墙后面继续指挥,直到日落西山,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地平线处。
羌渠命人点起火把,继续攻城。
原本到黄昏时分就应当鸣金收兵的,毕竟古代人多有夜盲症,攻城这种难度高的事情,通常会等到第二天。
但是羌渠眼见着攀上城楼的人越来越多,心知这沮阳城近在眼前,若是鸣金收兵便要前功尽弃。
他舍不得,左右刚才那个汉狗长官都亲自上来杀人了,想来也是黔驴技穷。
天黑之后,攻城格外顺利,仿佛对面被加上了一个“天黑就会死”的debuff
明明白天抵抗得那么凶猛,天黑后不出一刻钟,沮阳城门就被打开了。
羌渠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来不及多想。
“大帅!那汉狗官员朝南门奔逃了!”
这还得了!
羌渠心中的怪异感被仇恨蒙盖,一马当先进入沮阳城,誓要抓住齐泽,拨皮抽筋。
当大部队进入沮阳的时候,羌渠心中的预感愈加明显。
太安静了,城中既没有败兵四处奔逃的声音,也没有百姓的哭喊声,仿佛这座城里根本没有人。
“来人,去汉狗家里找找!”
就有两个匈奴人搜了两件房子,连个活鸡也没找到,粮食细软都被一搬而空。
“大帅!城门关闭了!北城门被人关上了!”
身后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叫喊,众人回头,才发现退路已经被人关上。
“装神弄鬼!有种出来决一死战啊!”
哈尔才骑在马上愤怒地叫喊,这种找不到敌人的感觉令他心慌。
“嗖!”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支利箭穿过哈尔才的脖子。
羌渠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呼吸之间,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前面是谁!”
众人往箭矢射来方向一看,前方有一团黑影站在那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动,却又看不清楚。
直到长夜响起汉人的号角声,直到马蹄声四起,盔甲摩擦的声音刺激神经,众人才意识到面前的黑影是什么。
“是铁浮屠!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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