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蜀中没有北方的秋高气爽,蓝天白云,天空总是被阴云笼罩,不时下起霏霏秋雨,多了一丝秋日的凉意,不过那种温暖湿润的气息却悄然无息地滋润着人的肌肤。
这一点在孙尚香的身上感受得特别明显,她跟随刘璟入蜀已有一个月,她自己也感觉到肌肤比从前更加细腻雪白了,欣喜之余,她立刻写信告诉了荆州的陶湛,极力劝她尽快搬家来成都。
孙尚香来成都自然不是为了享受,而是她的内心渴望自由,她不愿意被天天约束在府宅内,她渴望去名山大川中遨游,使她的心和天地一般广阔,刘璟也满足了她的心愿,带着她去巴蜀各地巡视,使她能够饱览巴蜀的秀美风光。
蒙蒙秋雨中,在梓潼郡的剑门蜀道上,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在狭窄的山道上蜿蜒北上,除了五千军队外,还有上万匹满载着粮草物资的牲畜,跟着军队缓缓而行,天雨路滑,军队走得格外小心。
在队伍前面,刘璟骑在战马之上,一路谈笑风声,用马鞭给身边的娇妻指点蜀道江山,“我们走的这条道叫做金牛道,又叫剑门蜀道,另外还有阴平道和东面的米仓道,相比较而言,而是金牛道稍微好走一点,所以这边便成了北上汉中的主道,传说是用金牛的犄角撞山而成,又有传说是五个力大无穷的猛士用巨斧劈山形成,所以有金牛开道和五丁劈山的典故”
刘璟兴致勃勃,侃侃而谈,旁边孙尚香却笑而不语,专心地听丈夫讲解蜀道典故,她骑在一匹雄骏胭脂战马之上,和其他亲兵一样身着鱼鳞细甲,头戴宽大的竹笠。
蜀中的一个多月生活虽然大半都在路途中渡过,但她却被巴山蜀水的灵气滋润得娇艳无比,肌肤如雪,眸含秋水。
她仰头望着两边险峻高耸的大山,远方群山巍巍,无穷无尽地延绵向天涯,孙尚香也忍不住一阵阵惊叹。
她从小生活在江东的河湖水泊之中,虽然也有山峦,但大都低矮平缓,就连号称天下第一江山的北固山和眼前大剑山相比,也是相差太远。
“这次蜀道之行,我真是开眼界了!”
孙尚香叹道:“若不能看到这些秀丽江山,我这一辈子就算白过了。”
说到这,她眼波流动,对刘璟带着一丝幽怨地说:“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带去大漠看一看,我这辈子就不怨恨你了!”
刘璟愕然,“你的意思是说,我若不带你去大漠,你就会怨恨我一辈子么?”
“那当然,谁让你把我管得太紧,不让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孙尚香得意洋洋笑道:“所以,你就好好想着怎么弥补我吧!”
这时,前方一名士兵飞奔而来,在刘璟面前躬身禀报道:“吴将军向州牧请示,天色已晚,前方正好是开阔地带,是否可以驻营?”
刘璟看了看天色,点点头,“可以驻营!”
军令传下,士兵们纷纷就地卸下营帐,前方虽然有一片开阔地带,但也最能容一千人驻营,其余四千军队只能就地驻扎在山道上。
这也是行走蜀道的常事,很多商人行旅就直接宿营在道途之上,有人迷迷糊糊起夜,一脚踏空坠入山崖。
也有人在极狭窄之处过夜,熟睡后坠入山涧,好在这一带山道开阔,足以搭建小帐篷。
士兵们开始忙碌地搭建帐篷,埋锅造饭,作为主帅,刘璟有一大两小三座营帐,大帐是中军帐,也就是军队的指挥中枢,大帐已经先搭建起来,地上铺了一层干草,又铺上毛毯,大帐内就很干燥了,直接可以席地而坐。
刘璟坐在一张桌案后,他正在批阅各地文牒,桌案上已摆了厚厚一叠重要文牒,尽管刘璟已经尽量放权,但一些重大事情还是需要他来决策。
刘璟在占领益州后,采纳了司马懿的建议,用‘蜀人治蜀地,北人管中央’的治理方略,各郡太守和县令基本上都用蜀人。
而原本的荆州牧和益州牧都虚化了,有名无实,架空了权力,重新成立骠骑将军府,将徐庶、贾诩、司马懿等实权人物移到骠骑将军府,掌管荆、益两州大权,这就是他们的中央朝廷。
然后骠骑府实行两府制,冬天在成都公务,夏天在襄阳治府,这样就保证了两州的平衡,而军权则由骠骑将军府牢牢掌控,各地可拥有不超过千人的郡兵,这种新的权力架构,便可以适应并入益州后的疆域扩大。
这时,一名士兵在帐门口禀报道:“启禀州牧,吴司马有要事求见!”
“请他进来!”
片刻,吴懿将一名报信兵领进了大帐,吴懿跪坐下来,行一礼笑道:“州牧,是汉中有紧急信件送来!”
刘璟放下了手中之笔,“什么事?”
报信兵跪下行一拜礼,取出一份赵云的信件呈上,“这是赵将军送来的急信,事关三辅局势!”
刘璟一直在关注关中局势,他连忙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信中说马超以私通曹军之罪杀了韩遂,并将其人头送各营示众。
刘璟叹了口气,命人把报信兵带去休息,这才对旁边尹黙和吴懿道:“马超无智,中了曹操离间之计,十部联军本是用一条线系紧,现在去其一,其余九部还可能再捆得住吗?内患已生,去日不多,最多一个月,马超必败!”
吴懿点点头,“由此看来,州牧不进兵关中确实是明智之举,而且关中不像汉中,可以一战而平,我们需要做长期作战的准备。”
刘璟很看重吴懿,吴懿不仅能带兵打仗,同时谋略也很厉害,不愧是巴蜀的军师,只可惜刘璋才宠信黄权,不听吴懿之计,在关键时刻还把吴懿派去汉中,最后导致灭国。
刘璟却重用吴懿,他封赵云为汉中都督,执掌汉中三万军队,但同时又封吴懿为都督祭酒,协助赵云掌管军务,为赵云之副,法正为长史,主管政务,这次吴懿便是去汉中上任的路上。
吴懿也是深为庆幸自己跟随了刘璟这样的主公,刘璟在文官方面任人唯贤,唯才是举,又肯放手权力,让治下群臣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干,也赢得了臣下的忠诚。
另一方面对军队则是赏罚分明,军纪森严,恩威并施,将军队牢牢控制在手中,同时轻徭薄赋,鼓励贸易,发展经济,又以身作则,崇尚简朴,能和士兵同甘共苦,赢得了民心和军心,这样的人,才是争夺天下的雄主。
吴懿总是喜欢把刘璋和刘璟对比,每对比一次,就感叹一次,相比之下,刘璋何其之昏庸懦弱,正是遇到刘璟这样的明主,才使包括吴懿在内的巴蜀广大贤臣良将看到了自己的前途和光明,才使他们有了奋斗的目标和干劲,一洗从前的倾轧内斗,都全心全意辅佐刘璟为了更高的目标而奋斗。
想到这,吴懿又笑道:“微臣还有一个建议,州牧不妨考虑一下。”
“司马请说!”
“微臣这段时间和蜀中大臣们聊天时,都常常说到关中,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州牧不妨公开征集‘平三辅策’,一方面可以集思广益,另一方面,可以激发大家的参与热情,使蜀臣们的眼界都放远一点,不再盯着巴蜀的三分地”
不等吴懿说完,旁边尹黙便忍不住连声赞道:“果然是良策也!”
刘璟笑了笑问尹黙道:“吴司马此策何为良?”
尹黙笑道:“蜀中官员最大的问题就是本土思想太重,目光狭隘,盲目排外,这么多年来已成为益州官场一大毒瘤,根除它至少需要十几年时间,不过可以在短期内减弱这种本土风气,一是异地任官,比如蜀官可以去巴地为官,还可以去荆州任职。
其次便是培养天下眼光,就像司马的建议,征集‘平三辅策’,这就是一剂良药,鼓励大家将目光放到天下,心胸自然就不会那样狭隘了。”
刘璟点了点头笑道:“确实是良策,不过不用太急,慢慢来!”
........
刘璟除了处理公务的中军大帐外,后面还有两顶小帐,一顶是偏帐,给孙尚香的两个侍女居住,另一顶是刘璟的寝帐,稍微大一点,是一种双层帐,也就是有内外两层帐幔,夹层是一人宽的通道,从夹层通道可以直接走进偏帐,这两顶帐实际上是一顶营帐,因外形酷似葫芦,所以又被称为葫芦帐。
寝帐内,孙尚香正和两名侍女收拾物品,和中军帐一样,寝帐的地上先铺了一层干草,又铺上厚厚的军毯,寝帐虽然不大,最多只能容纳四人,但也显得很温馨舒适,这当然和孙尚香的精心布置有关,她毕竟是女人,收拾干净整洁是她的天性。
孙尚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脱去了鱼鳞甲,换上一身白色的内袍,显得她的身材极为曼妙,瀑布般的乌发披散在肩头,在烛光照耀下,她的肌肤有一层俨如象牙般的光泽,双目如宝石般闪亮。
孙尚香将几件衣服叠整齐,放进箱子里,又将她的青月剑挂在帐上,这时,她听见帐外传来脚步声,有站岗的亲兵打招呼,这是刘璟回来了,她便对两名侍女笑道:“天已不早了,明天五更就要出发,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两名侍女行一礼,便退下去了,从夹道回了她们的偏帐,这时,帐帘一掀,刘璟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帐内潮湿吗?”刘璟打量一下内帐笑问道。
“嗯!比我想的要好,或许是双层帐的缘故。”
孙尚香嫣然一笑,上前替他解开甲胄,又替他脱去长靴,这时,两名侍女又拎来两桶热水,服侍刘璟洗脚,孙尚香则坐在一旁,笑吟吟地望着两人忙碌,洗完脚,她见侍女要将水桶拎走,连忙阻止道:“留半桶热水,你们去吧!”
刘璟洗完脚,舒服地躺了下来,舒服得他呻吟道:“躺下来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手却不闲着,轻轻一捞,揽住孙尚香的腰肢,一把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孙尚香措不及防,吓得差点叫出声,她想到帐外的亲兵,连忙咬住了嘴唇,在刘璟的肩头捶打两拳,“不准这样吓我!”
不等她说完,刘璟便吻住了她的香唇,孙尚香的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搂住丈夫脖子忘情地吻着,这时,刘璟的手伸进了她的长裙中,孙尚香连忙按住他的手,娇嗔道:“今晚不行!”
刘璟低声笑道:“若不行的话,你干嘛要留半桶热水?”
“你这个家伙,心思龌蹉!”
孙尚香被他猜中的心思,满脸绯红,心也渐渐融化了,任凭丈夫将她的罗裙一件件地褪下,夜色渐渐深了,士兵们都进入了梦乡,刘璟寝帐内水乳交融,两颗心溶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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