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阳外,曹军联军十余里,旌旗避空,喊杀震天。此番讨伐张绣,曹军可谓是倾巢出动,不并宛城誓不罢休。
帅帐之内,曹操正和麾下战将站在沙盘前商讨战况。
“启禀主公,张绣遣雷叙率军一万先行占据了博望,派张先率军一万镇守雉县,自率军两万镇守西鄂,已成掎角之势。”夏侯惇将一切军情悉数告知营内诸将。
“又是这般套路。”曹操微微冷笑。
“主公,张绣这是又打算在育水上做文章,雉县和博望恰好处在通往西鄂的浮桥中央,无论我军先攻哪边,另外一边都能支援。”
曹操第一次讨伐张绣时,对方就是摆开这个阵势。如今故伎重演,虽然漏洞百出,但确也不得不防。
“刘表呢?”
“目前还没有任何动向。”荀攸淡淡说道。
“主公,去年末荆州水师全军覆没,今年初,虽然征集部分兵马,但毕竟多为新兵。原先步骑如果从南边驰援而来,急行军最快也需要三到五日。”
“三到五日,很好,我军就在这三五日之间速胜张绣,彻底解决宛城这颗钉子。”曹操拔剑狠狠的插在了沙盘之中,眼神之中满是怒火。
一年前,就是在这里,自己差点命丧黄泉,得赖曹安民救助,才免得一死。如今再战宛城,自己一定要让张绣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
“主公,三五日是不是太急了,我军自昆阳开赴南阳不做休整就直接攻城,恐有不妥,望主公三思。”程昱连声劝阻道。
“是啊,主公,张绣有贾诩为谋。此战必定凶险万分,敌军既然摆出如此简单阵势,必然有诈,我们当小心谨慎为妙。”主将曹仁也站出来符合道。
谋臣武将皆不同意速战,让曹操心中有些不喜。正欲批驳,营外驻守的乐进大步而入。
“启禀主公,安民公子率军前来会师。”
曹操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之前他心中一直担忧,如果曹安民不来,又当如何。
如今曹安民既然到来,自己心中的大石头也能落下,二曹相争的局面似乎也不会到来。
“哈哈,我的千里驹来了,张绣定可一战而破,快快有请。”
乐进领命快速出去。不多时,曹安民大步而入,一身英雄气扑面而来。
“虎威将军九江太守新亭侯曹安民参见大将军。”
“哈哈,安民,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曹操亲自搀扶起曹安民,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禁赞叹的点点头道:“黑了瘦了,但更加英武了,好,好啊!”
曹安民躬身朝着曹操施了一礼:“多日未见叔父,安民甚为想念,此次征讨结束暂时不回九江,愿呆在许昌陪着叔父。”
曹安民一言,顿时引起千层浪。众将皆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之前许昌传的沸沸扬扬的二曹食刘,威天下,让众人都以为曹操和曹安民之间矛盾重重。但今日一见,叔侄之间似乎并无任何矛盾,看来往昔确实都是谣言。
曹氏内部安定,原有曹操,现有曹安民,二曹合力,何谈不能一统天下。
“之前你在九江干的漂亮,那刘表孙策被你打的屁滚尿流。可惜叔父要呆在九江,不然也想和你一同出战。”
曹安民笑着摇头:“正因为有叔父在后方稳定局势,在我出兵之时,那吕布张绣等辈才不敢偷袭后方。眼下,安民率军前来,定助叔父除去张绣这个祸害。”
“看来安民心中已有灭敌之策?”
“灭敌不敢,但最起码可以在侧翼牵制刘表之军,为叔父争得时间。”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拍着曹安民的肩膀:“我有安民,何惧那小小刘景升。”
“叔父过谦,刘表若来,定走棘阳,我率本部人马屯兵于此。若刘表引三万军前来,我为叔父吞之;若刘表引八万军前来,请叔父吞之。”
“好,就依安民所言,你部人马即刻开赴棘阳,抵抗刘表之军。”
众军将也是信心十足,大帐之内唯独那些文士气愤有些诡异。
有高兴,有愤怒,有平淡,也有旁观,文人之心似海深,确实没有武将那般让人容易琢磨。
“父亲,孩儿欲同安民一同前往。”曹昂出阵躬身请命。
在曹安民的建议下,军校副校长一职暂时交由曹昂。老一届学员即将毕业,这些之中的精锐之士将要直接补给各军。若不是曹安民提前写信于他,恐怕魏延等四人就难归属在他的麾下。
眼下的曹昂,文有徐庶,武有魏延、徐盛、董袭,虽然势力不大,但是潜力十足。
“安民以为如何?”
曹安民连续取得一系列战果,就算是曹操也不敢小觑他的统兵能力。此去棘阳乃是深入敌后,杀敌为次,牵敌为主,确实也是锻炼的最佳时候。有曹安民统兵,基本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兄长愿往,小弟当然没什么说的。”
“好,为父拨一万兵马,并朱灵路昭二人随行,与安民合兵一处。”
“末将领命。”曹昂兴奋不已,虽然没有办法亲手宰了张绣,以洗耻辱。但能够领兵出征,击退刘表,确实也算是一件喜事。
众将散去,曹安民和曹昂数月未见,一时间有说不完的话,正欲好好说道一番,荀氏叔侄叫住了他。
“二位先生有什么要紧事吗?”曹安民虽然心中已然猜出和荀慎有关,但看对方的表情,心中也不禁犯嘀咕。
“敢问公子,可曾在颍阴命令士卒杖击了我兄之子荀慎?”
荀彧脸上满是愤怒。兄长就这么一根独苗,虽然自己明白,荀慎不堪大用,这辈子估计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但不管怎么说,他身上始终流着自己荀氏一族的鲜血。
可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了家中,而且还是被曹安民指挥士卒活活打死的。
他虽然居于曹操麾下,但并不是依存于对方而活,如今有人敢对荀氏不利,身为家主的他,岂能善罢甘休。
“没错,却有此事。先生难道不知,那荀慎实在是……”
“他死了。”
曹安民顿时愣住,心中咯噔一下。半响才缓过神反问道:“死了?”
“没错,死在了公子手中。”荀彧本来还心存侥幸,如今真的是哀莫大于生死,心中无比失落。
“不可能啊,只不过二十棍,岂会打死他,文若先生,你没有搞错吧?”
荀彧脸上面带寒霜,朝着曹安民施了一礼道:“此事,我荀氏不会就此作罢,日后定会向公子讨个说法。”
话毕,便和荀攸速速离去。
大帐之内满是火药味,引得曹安民微微皱眉。人死灯灭,虽然不知为何,但现在既然因自己而起,确实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