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雀脸色大变,出战之前,也是手下的将官请他小酌几杯,却没想到,自己冲杀一阵之后,现在反倒成了大夏王的把柄。
“当,杖击四十。”龙雀从牙缝中蹦出来几个字,眼神之中满是怒火。
大夏王冷笑道:“如果是统兵大将明知故犯呢?”
“当翻倍,杖击八十。”
“不亏是龙雀将军,果然是统兵严谨,来人啊!”一旁的亲卫胆战心惊走上前,看着怒火中烧的两人,不禁咽了几口唾沫压压惊。
“给我将龙雀压到校军场,让全军将士都看看,违抗军令是什么下场。”
士兵允诺而去,龙雀看着蔡瑁脸色大变。如果只是四十杖,他还能够忍受住怒火,但大王这样做,要在众多低级军官的面前打自己,简直就是明摆着要打自己的脸。
自己好歹也是将门之后,为大夏国立下赫赫战功,若是今天就这样被打了,今后还如何统帅兵马,如何在手下的兄弟面前立足。
“大王,眼下大敌当前,龙将军身负城池安危,一切还是以大局为重,末将恳求大王免去责罚,待退了齐军之后,再惩治也不迟。”一个将军站出来劝说道。
“是啊大王,还请大王收回成命。”又一个将军站出来反对道。
大夏王看着周围这些人,脸色阴冷,叱骂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吗?谁再阻拦,我连他一起打。”
这话一出,本来不还在那里劝说的将领们顿时全部把话咽了回去。
大夏王看着那呆若木鸡的士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押下去。”
这些士卒惧怕大王的威慑,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好,大王,今天你处置了末将,末将无话可说,但大夏有你这样的君王,看样子,是命不久矣了。”说话间,几个士卒直接压着龙雀走了下去。
大夏王看着龙雀,气不打一处来。
眼下大敌当前,龙雀身为股肱之臣,自己身边的亲信大将,非但不尊重自己,反倒是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诅咒的话,身为君王岂能不气。
城内的骚动也很快被城外的薛仁贵察觉到。
在他们看来,大夏不过是贵霜膝下的一个弱国,根本不值一战,若不是有龙雀在这里苦苦支撑,说不定他们早就破城灭国。
如今没了龙雀,大夏灭亡也近在咫尺。
为了让这将倾的大厦能够快点翻倒,薛仁贵继续实行疲兵战术,给城内的敌军营造一种假象,纵使没有龙雀城池也不会丢失。
齐军佯攻,从最开始的单面城墙,转变成四面城墙,进攻的频率也开始大幅度调整。一连两天,东四南北四面围墙都是保持着每一时辰进攻一次的频率。
城内的大夏军队精疲力尽,城外的齐军也是紧绷神经。战斗打到现在,已经不再比的是两军的战力,而是意志和斗志上的比拼。
夜幕降临,饿了一天的守军,每个人都瞪大着眼珠子望着那冒着热气的锅子,恨不得一口直接将锅子都吃掉。四面城墙激战,纵使是后厨的厨子都拉上来守城,但在齐军车轮战的攻击下,弄得众人都是筋疲力尽。
纵使大夏王亲自呆在城墙上,但对于士气的提升程度也是极其有限,无可奈何下,只能吩咐给将士们多添一点肉食,以示鼓励。
但是对于士卒来说,眼下最需要的不是这些,纵然有黄金万两,也不如美梦一场。
就在锅里的饭已经散发香味时,城外的齐军先行一步完成就餐,攻城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战鼓声喊杀声响彻天地。
“快,命令各部将士准备迎敌。”齐军速度极快,从集结到攻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如今黑夜之下,能见度降低,更是得小心提防。
可惜大夏王明显高估了自己的调兵能力,这些士卒面对饭食的诱惑,空着肚子的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都赶紧起来,准备迎敌啊!”大夏王拔出自己的宝剑,指着眼前这一个个不听话的士兵。
可惜这些士卒压根不理睬他,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中央的晚饭。
这一刻,大夏王发怒了,继续责骂道。
“妈的,老子饿的要死了,你还让我们迎敌,我今天就算是脑袋掉了,也得做个饱死鬼。”大夏的兵源缺乏,绝大多数都是新兵蛋子,这些人之所以入伍的目的就是为了吃饱肚子。
如今饿了一天,精疲力尽,连饭都没得吃,换做谁,谁能愿意。
就是,我们都饿了一天,你总得让我们吃个饭吧!”
“这些当官的,自己吃饱了,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
“就是啊!”
人群中有一个带头,后面本来还畏惧的士卒们顿时也壮了胆气,尽皆赖在地上不肯起身。
“造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啊!”大夏王火冒三丈,朝着身后大声呵斥道。
“执法队何在?”
“在!”
“把那些不听指挥的士兵通通处死,一个不留。”大夏王下了死命令,不少将士还是怕了,拿起武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但还是有那么一些不怕死的,料定国王不会杀人,说狠话,只不过是想要吓唬他们一下,这才端着碗蹲在锅边等饭吃。
“杀!”
一声令下,执法队的武器直接快速朝着那些士卒砍了过去,顿时城池之上鲜血飞溅。一些有胆色的直接和执法队缠斗在一起,可惜执法队人多势众,反抗仅仅维持了一会,就彻底被镇压下去。
城墙之下,齐军攻城再次停止,大队人马快速后撤,看架势这又是一次试探性攻击。
从执法队杀人到齐军退军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但就是这一盏茶的时间,数百弟兄命丧当场,虽然取胜,但所有士卒的脸上满是疑惑神色。
如果刻薄的君王,真的值得他们去效忠吗?
疲兵战术用了几日,宛城城内的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反对的声势也是越发浩大,每逢战斗,与国王唱反调的士卒军将也在不断变多,执法队的将士是死了一茬又换一茬,可惜仍然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眼下,最后的火药桶点燃,所有人都在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种子。
既然进退都是死,为何还不反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