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严氏便驱车前往曹府。
名义上是感谢曹安民对自己的抚恤,实则是想探探曹安民的口风。
府宅门口,几个家丁老远就看见马车顶上的吕字旗,连忙将情况通报进去。
泰山郡攻克的消息传来,曹安民马不停蹄的便赶往琅琊,负责接收那些被迁徙过来的百姓和物资。府邸之内只有陈嫣和大乔。
二人本在对弈,得知吕布的正妻严氏来访,陈嫣有些惊讶,手中的棋子没抓好也落在棋盘上。
“姐姐,我看多半和昨天的事情有关。”大乔低声说着。
陈嫣叹了口气,身为大妇,枕旁之人每日所想,她岂能不知。
怕就怕这严氏,居心不良,投其所好,如果是这样,自己还真的没有办法拒绝。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眼神之中有些落寞。
身为大妇,繁衍子嗣也是极为重要。如今,曹安民家大业大,子嗣就等于是根基,是王朝未来的继承人。好在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不然纵使曹安民不说,他麾下的文武们也会着急起来。
虽然曹安民身边虽然有张机这样的神医,但一路走来,战况激烈,自己这个傻夫君可能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将吕夫人请到正厅来。”
侍女允诺,陈嫣整理了一下衣着,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正厅之内,严氏显得极其忐忑不安,不时整理自己的衣物,屁股也只敢坐小半个凳子,双眼不时朝着后屋眺望。
这州牧府自己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可谓是极其了解。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今天时间过得极其慢。
“吕夫人久等了。”陈嫣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面带桃花,倾国倾城之姿,让严氏为之一震。
如此姿色,与曹虎威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夫人客气了。”严氏施了一礼,脸上满是虔诚。
陈嫣过去拉住严氏的手,微微笑道:“这夫人夫人叫的让人感觉不舒服,看相貌,姐姐应该长我几岁,不如咱们就以姐妹相称如何?”
“妾身如何敢呢!”严氏脸上满是惶恐神色。
“姐姐过谦了,不知今日匆匆而来,所谓何事?”
严氏沉思了片刻说道:“妾身是为了感谢曹虎威之恩。”
“夫君去了琅琊,恐怕要数日之后才能回,夫人的感谢我会为他转达。”
“也好,也好!”
严氏脸上有些失望神色,曹安民这个正主不在,自己和陈嫣说,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夫人似有难言之隐,不如告诉小妹!”
“唉!我也就不瞒妹妹了!昨天旖玲回去,哭哭啼啼,我问了她缘由,但一直有些弄不清楚,这才特意前来询问一番。”
陈嫣早已料到会是这般情况,别说是吕旖玲,就算是自己这已经嫁做人妇的人,如果遇到这等羞辱之事,恐怕都难以忍受。
随即,陈嫣便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全部告诉了严氏。
严氏听闻,脸上虽然装出一副恍然大悟,长出口气的样子。但从对方的呼吸声中,吕旖玲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心情的紧张。
寒暄片刻,严氏告辞,只留下陈嫣一人坐在堂上,脸上满是无奈神色。
侍女小丽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将一碗亲手熬制的饮品放在旁边,看了看大门口。
“小姐,你这又是为何呢!老爷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大乔,要是再多一个,岂不是又要和你争宠了。”
适才,陈嫣很多的话,压根不是什么家常客套,而是选妾前的询问。
陈嫣见是小丽,心中一直压抑的事情也想找个地方发泄出来,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岂能不知,可惜我没有选择。”
小丽抓住陈嫣的手腕,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陈嫣道:“什么没有选择,小姐,你可是颍川陈氏族人,是老家主的心头肉,也是老爷的致爱。但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小丽虽然读书少,但也明白,子嗣固然重要,但保住自己的地位更加重要。曹司空的正妻丁夫人不也没有子嗣嘛,小姐为何一定要委屈自己。”
陈嫣挣脱小丽的双手,看着那些照射进来的阳光。
“我陈氏一族虽然也算是名门,但随着夫君和曹公背道而驰,我虽然是陈氏女儿,但也要和母族划清界限。吕氏一族虽然只是普通士族,但吕旖玲毕竟是温侯吕布生前唯一的血脉,夫君如果和她结合,就等于是拉拢住了原来忠诚于温侯的那些文武之心。对于日后大业都有着不可磨灭的好处。”
若不是尊卑有序,小丽真想把小姐的头撬开看看,往昔聪慧的小姐,为何会变得如此愚笨。
沉默片刻,小丽忽然问道:“此事,老爷知道吗?”
这也是陈嫣发愁的地方,纳妾虽然是正妻要做的事情。
但吕旖玲特殊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妾室恐怕满足不了,最起码也得是一个平妻。
平妻!是三妻中仅次于正妻的位置,一般有两位。
正妻就是明媒正娶的正房老婆,这个正妻是整个家庭所有女人当中地位最高的,这个正妻一定会和男人的家庭门当户对。娶回家了以后,正妻就是管事的。而另外的两个平妻地位就在正妻之下了,但是她们的地位仍然是要比小妾的地位高的。
好在曹安民现在身边女子不多,争锋相对的事情还不多。如果真如历史上那些帝王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妾的地位与妻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正因为这个差距,当今时代,绝大多数的家族都只有一个正妻,剩下的全部都是侍妾。除非正妻过世或者被休,不然妾室很难有出头的机会。
“还未告知!”
小丽知道,以曹安民的性格决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要想阻止小姐办傻事,只有将此事推到老爷那里去。
“不管是纳妾还是娶妻都不是小事,小丽认为还是先让老爷知晓为好。”
陈嫣看了一眼小丽,没有多言,思索片刻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