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一次,这一趟来河东算是把游鸣给推出去两次了,心理负担倒谈不上,毕竟前面跟王一方谈的是为了消除案底,后面这个还有酬劳可拿,多贴心呐,而且不在中间要介绍费提成,就已经很仗义了好不。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游鸣肯定是有故事的人,但具体怎么回事李英俊不清楚,可看他那么渴望成为修行者,估计也是有深层次的原因的,这次更是要跟过去的生活告别,准备驻扎在白河沟蹭机缘,一副不成为修行者就老死在这的架势。
对此李英俊倒是不排斥,毕竟从村子的角度而言,多谢新鲜人口是个不错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头身手有头脑的家伙,李英俊准备回头先把他编入白河沟巡逻大队当队长去,不知道游鸣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
当然了,游鸣惦记的事他不是不上心,主要是这种事真的得碰机缘啊,连龙隐都没有好办法的事,那就只能看造化。
坐车回到镇上,又蹭了个隔壁村的手扶拖拉机朝村里赶去,半路上李英俊看到之前从杨金宝那得到的那块山坡阳地上,竟然堆了很多石材,而在山坡顶端,一座不算大却也华丽丽的大殿竟然都盖好了。
吐槽了两句原本没打算理会,可刚准备转头呢,却远远看到山坡上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跟他们面前的一群人对峙着,看模样像是要打架似的。
跟开车的老乡打了个招呼,李英俊不等车挺稳就跳下去,越过路旁的排水长沟,直接穿过田地朝那片山坡跑过去。
“你这个人,作为村长好歹也是个干部,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呢?”此刻山坡上跟人对峙的不是别人,正是靳玉然李长贵他们,对面那群工人前面为首的几人是官员模样,领头的带着个安全帽跟真的似的,手里握着图纸挺着大肚腩正在指责靳玉然。
“就因为我是村长,所以才要对我们村的集体利益负责,你们在镇上批的地里建道观建风景区随便那是你们的自由,可把我们村的地也规划进去算怎么回事,讲不讲理?”
靳玉然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娇滴滴的靳玉然了,尽管在人群中跟何新月俩人还是好看的扎眼,但言谈举止已经满是乡土气息,而且还透露着丝丝……剽悍?
“姐,你跟他们废什么话,就脚下这条线,谁敢越过来我打断他的腿!”旁边的何新月就更加剽悍了,叉着腰跟个小母老虎似的,吆喝着李长贵身后那些劳力道:“大伙都别愣着,凡事在咱们地界上的东西一律充公,谁搬走算谁家的!”
白河沟众人嘻嘻哈哈的轰然应诺,一个个摩拳擦掌撸袖子的,似乎真要去把那些建材设备什么的扛回家去。
对面那大肚腩急了,跳着脚道:“我看谁敢,清水观的项目是市里批下来的,县里负责督建,县里领导可是下大功夫请了高人来坐镇的啊,以后不但要为你们白河镇创收,还要建设成咱们白云县的著名景点,你们这样做是跟县里过不去!”
何新月闻言撇撇嘴,迈动大长腿就要上去踹人,好在靳玉然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踏前道:“牛处长是吧,既然是县里督建的,那把县里的红头文件拿出来看看,空口白话你说这山坡南划进去就划进去了?我还说山头也是我们的地呢!”
“你你……”那牛处长气的不行,手里攥着图纸却怎么都不愿意打开,实际上原本规划图里的确不包括这坡南的地,可后来建设中他想扩大点工程量多捞些好处,顺便也是把项目超标完成当功劳,才后续又打了报告,现在县里还没批准呢。
但牛处长觉得肯定会批下来的,因为那申请报告上可有那位高人的签字啊,那位高人可说了,这山坡是块福地未来肯定要出名的,可缺了南边这块就不完美,有了会更上一层楼。
县里那些大领导们,可都是那位高人的忠实粉丝,有高人的签字事情要是批不下来那才是邪乎事呢,至于这土地原本的归属权,牛处长也了解过了,原本属于镇上一个采石场老板的,可山坡征用之后,这块坡南地基本上算是无主了,那就是公家的啊!
“靳村长,我严肃的提醒你,这件事是县里直接督建的,你们镇上都没资格指手画脚,何况是你们白河沟?赶紧带你的人离开,不然我可以聚众闹事的名义报警了,顺便再上报县里!”
靳玉然呵呵冷笑,心道姑奶奶是从省里的关系直接下派来的,你拿县里能吓唬到谁啊,她面不改色的扬扬下巴,竟然有几分李英俊的神韵,不屑道:“那你可以试试。”
周围别管是看热闹的还是上工的其他村的民众,看到这些都懵逼了,心道往日里穷得抬不起头的白河沟人,现在怎么都这么牛气了,跟县里的领导都敢顶!
而这不光是他们这村委的人牛气啊,连后面那些白河沟村民,往日里遇到这种事估计早就吓的缩脖子跑没影了,现在竟然有越聚越多的趋势,一个个嘻嘻哈哈的满是混不吝的劲,这都哪来的底气,又跟谁学的这是?
李英俊摸到人群外围的时候也有些懵,他也突然发现自己村的人现在,还想有点牛啊……是不是自己把大家带坏了?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值得深思。
正响着呢,一块土坷垃突然从白河沟的阵营中飞出去,哐当砸在了牛处长的安全帽上,吓的这牛处长和身边人一哆嗦,跟着那牛处长恼火大喊道:“谁砸的,翻了天了你们,简直是一群刁民,谁砸的给我站出来!”
原本他只是吆喝两声,想用这威严发怒的气势吓唬下对面的人,毕竟只是个土坷垃而且只是砸到了帽子上,他没想真追究这个,只是想借此喝退白河沟这群刁民,甚至都没想过有人敢认账。
周围那些其他村的人也不觉得有人会认账,这种场合下趁乱丢个坷垃或者石子什么的,在乡下实在太常见不过了,从来都是无主债,压根就别指望能找到真凶。
可接下来更让他们懵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牛处长吆喝完,对面白河沟的人群中突然钻出个黑小子,手里掂量着几块土坷垃,吹着鼻涕泡道:“站出来了,你想咋地!”
坡上的牛处长等人集体愣住,心道这什么玩意,你一个耷拉着鼻涕的黑小子,而且还是拿坷垃头丢了人,请问你哪来的底气啊喂,这么站出来吆喝怎么还吆喝出一夫当关的气势来?!
“你……”牛处长也被这黑小子的淡定劲给唬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指了他半天跺脚道:“你们这算是袭击国家公职人员,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黑小子家长呢?!”
这次白河沟众人没人敢吭声,牛处长刚准备满意的借此机会展开下教育呢,却见一个又黑又矮的胖子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里倒拉着个锄头,瞪着眼淡淡道:“你说谁黑小子呢?”
嘶!对面人又懵了,心道什么玩意,孩子调皮捣蛋砸了当官的,做家长的不应该闷头当不在或者出来道歉吗?你特么拉着锄头是几个意思,还要动手?娘嘞,白河沟已经不是以前的白河沟了,太社会,惹不起惹不起!
附近的老乡们都有点怵了,可牛处长却气不打一处来,他好歹也是个县里的干部,来到这穷乡僻壤的搞建设,白河镇的人都得陪着笑的,现在却被刁民给威胁,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好啊,要干什么这是,用锄头镂我啊?来啊来,朝脑袋上镂!”牛处长也上脾气了,这可跟丢坷垃两码事,他不认为这帮没见识的刁民有这个胆子,所以很狂的就走了出去,指着自己脑门吆喝道。
事情有点跑偏,靳玉然也没料到怎么就成这样了,显示小黑家伙丢坷垃,这又把黑牛这个犟货给引出来了,她有点担心,瞅着牛处长一步步走过来,她赶忙拉住黑牛,生怕这一根筋的家伙真动了手,那可就真闹大了。
白河沟其他人也都不起哄了,因为要是小孩子砸丢的那没什么,可黑牛什么脾气大伙都清楚,他黑他认,可不爱听外人说他儿子也黑,而且这货上了脾气还真就什么事都干得出,于是大家也纷纷劝说喝止,生怕这犟货真动手。
气氛一下子有些微妙,好像白河沟这边集体怂了似的,这让那牛处长更加得瑟,瞪眼睛满脸不屑的啐了口道:“看你们一个个这熊样,还敢动手?想吃枪子儿是咋滴?”
牛处长在那抖着微风,抖得白河沟众人有些憋气,而对面那些别村的,却突然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刚才憋的一股气好像现在也终于得以捋顺。
“黑牛,揍他,用拳头揍,揍出毛病我给他治!”可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却从外围传进来,气的吭哧吭哧喘气的黑牛听到这道声音,当下再没犹豫立马丢下锄头,抡起拳头朝那牛处长脸上砸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