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霍云洲打断了母女两的对话，“先说正事。”
宋真迅速收回思绪，二话不说拿出那枚神龟金甲，施了咒语。
金甲浮现出一团影像，上面显示：海底呈现出巨大的旋涡，旋涡中心正是地狱老鬼那张阴森而增大数百倍大小的鬼脸！
“虽说巨鲨袭击船只是场意外，不过那艘船上两千三百多具尸体，让这老鬼力量大增……”
地狱老鬼不是普通的鬼，它是地狱中最深层的黑暗力量，人世间的杀戮、憎恶、怨恨、血腥等一切黑暗气息都能促进它生长。
以前有赤凰老祖灵魂捆绑，至少宋真能以除掉赤凰老祖的方式，彻底消灭它。
可现在……
这老鬼竟然不知何时，变得无形，无色。
宋真用玄术也无法判断其具体位置，更别说抓它，只能凭借神龟金甲的指示，大致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大大增加了宋真杀它的难度。
宋真不悦拧眉，“这个地狱老鬼到底什么时候跟赤凰老祖分离的？还有，赤凰老祖去哪了？”
霍云洲听到赤凰老祖的名字，眼底隐有几分波动。
“真真，”他沉声道：“玄祖前世功德无限，已获重生，你抓鬼就行，不必再去管她。”
重生？
宋真从这两个字里得到了太多信息，她恍悟：“原来是你……是你帮赤凰老祖与地狱老鬼灵魂分离！对吗？”
虽说赤凰老祖被地狱老鬼污染，跟宋真前世也有点关系，但一码归一码，是天道无端迁罪于赤凰。
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对赤凰老祖负责。
倒是霍云洲悄咪咪地救玄祖，让她心头酸酸的。
发现宋真脸色不好看，霍云洲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头：“别胡思乱想，玄祖对蛇族有恩，我不过是还恩。”
宋真握紧手中的神龟金甲，“那你的恩还完了吗？”
“？”
霍云洲没料到她会这样问，金眸微眯。
宋真见他再度沉默，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不悦的口吻道：“霍云洲，老鬼的确能无限放大潜藏在人性底层的恶，但也只是放大而已。”
“玄祖至少有过一念之差，才能让老鬼有机可乘，所以并非完完全全地无辜，她跟那东西捆绑上万年后犯下了滔天罪行，已经洗不白了！”
“你们妖族的处事原则我不管，我只知道在玄门的世界里，万物起源自有因果。有些事，注定需要她来负起责任！”
霍云洲听完这番话，眼底晦暗不明。
宋真不知道能否让霍云洲对玄祖的事情释怀。
但她该说的，都说了。
突然小红从霍云洲怀里探出小脑袋，问：“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在吵架啊，要我帮忙吗？”
宋真听到小红的话，脸色瞬间多云转晴，双手伸向小红：“来，妈妈抱抱！”
“好耶！”
小红笑嘻嘻地跳进宋真怀里。
只因为比小蓝更先一步得到了妈妈的抱抱，在那刻小红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
她第一时间用鼻子在她胸口蹭了蹭，更惊喜地是——蹭出了奶香味！
小红羞答答，窃声窃语道：“妈妈，快带小红躲起来，小红要喝neinei，不要让小蓝发现啦~”
宋真笑着摸她的小脑袋，“好，知道了。”
她也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有黄金奶，于是先带着小红往后面一棵椰子树方向走。
不远处，小蓝守着一个女婴，没注意到她们的动静。
他看着女婴的脸蛋，不知为何蛇尾竟露了出来。
忽然头顶传来霍云洲的声音：“把尾巴收起来，救援船已经很近了。”
“船一来，警员就会把这些被拐的婴儿带回去，为他们寻找家人。”
小蓝闻言，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爸爸，眼里突然闪过点点波光。
“爸爸，这个妹妹可不可以给我？”
“不行！”
霍云洲断然拒绝。
小蓝不悦抿唇，“她是我救的，我就想要她，为什么不行？”
霍云洲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小小的肩膀，“因为这里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家人，她们要回自己的家，明白？”
小蓝不明白。
小蓝只知道他救了他们，应该有点奖赏，这个粉嘟嘟的妹妹就是他想要的奖赏。
“呜——！”
不远处，船只低沉悠扬的鸣笛声把小蓝的心都喊焦虑了。
趁着霍云洲走向海边，小蓝突然脸一变，化成了完整的蛇头，随后一个俯首对准婴儿的脖子咬了下去。
“哇～呜哇～～！”
女婴被咬疼，眼睛还没能睁开就开始嚎啕大哭。
小蓝用舌头舔了舔她脖子的伤口，血瞬间止住。
只是从此以后女婴脖子就留下了两个红红的牙印。
“给你盖个章，以后我还会去找你，你是我救的，要还我，记住没？”
“呜哇～呜哇～～”
女婴只顾着哭，能听懂才怪。
小蓝变回人形态，小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女婴马上就不哭了，继续睡觉。
船只缓缓靠岸。
船身的警员把女婴一个一个地接上船后，霍云洲配合他们登记了一些信息，包括他的身份证，婴儿来历。
“霍先生，您不上船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用，我叫了飞机。”
“额……那好！等霍先生到了京都再聊！”
警员们转身，带着那艘船逐渐消失在了茫茫大海。
等霍云洲回头，一眼就看到小蓝坐在女婴躺过的位置，双腿盘坐着……
小小身子背着霍云洲，在抹眼泪。
他见状，走到小蓝身后道：“有这么伤心？”
小蓝还生着气，抬高音调，“你把我喜欢的妹妹送走了，我不跟你说话！”
霍云洲忍俊不禁指着那棵椰子树说：“你的妹妹不就在那边？”
“那个不听话的红蛋才不是我妹……”
小蓝突然噎住，他说话间，泪汪汪的眼睛顺着霍云洲的指示，看到了那棵椰子树下模糊的身影。
他瞳孔一缩。
迅速用手擦干眼睛，聚精会神用了点妖术，让自己看清楚椰子树下的那幕！
直到清晰无误地确认……
小红正躺在妈妈的怀里！
喝neinei？！
再次被抢走了心中至宝，小蓝又惊又气。
他两腿一拔，朝着那棵椰子树狂奔而去，边跑边喊：
“红蛋！你给我闭嘴！那是我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