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剧毒从口入,当即便头晕目眩者,可以取茅厕粪清一碗,一口饮下,如此可将毒吐出……”
“若遇瘴气,病人濒死,可用银针刺根眼……”
苏阳手中翻看着从张大夫那里拿来的医书,正经的基本医书和苏阳所知不差什么,两相印证,获益良多,倒是从张大夫这里拿到的偏方,是真**的偏。
先不说粪清的事,就说这瘴气,若是女人濒死,应该如何治疗?
这方子真能有效?
苏阳看的想笑。
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些奇怪偏方。
粗略的翻看一眼,苏阳也没有将这些偏方往心里去,吹灭蜡烛,回到了卧房,躺在床上,白日事情繁杂,却丝毫不影响苏阳修行,像是经营医馆,治病救人,斗下张大夫,这些对苏阳来说无足轻重,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始终是修行。
凭借五龙蛰法,苏阳已经修出阴神,但只是刚刚阴神出窍,距离神游千里还有很远的距离。
推动五龙蛰法,苏阳沉沉睡去。
待到卯时,自然苏醒,洗漱之后,孙离去做早饭,苏阳则打开了前堂大门。
给韦善俊点上三炷香,苏阳自己沏了壶茶,坐在门边,看着阳光一点点的照射大地,也让苏阳心中一片亮堂。
“苏大夫。”
房东李老爷手中把玩着两个铁球,看到苏阳一人坐在门口,便走到前来,近来苏阳名声已大,这李老爷叫苏阳也不称呼小苏,而称呼大夫。
“李老爷,来,坐这边。”
苏阳给李老爷让出板凳,回身到了一碗茶水。
李老爷接过茶水,轻轻喝了一口,将它放在一边,看着苏阳感叹说道:“以前我觉得你这心态是懒散,现在倒是觉得你挺逍遥的,悠悠闲闲,这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很多,茶米油盐更是牵绊人心,怎么看你从来都不在意一样。”
“哈哈。”
苏阳笑笑,说道:“这些不用我操心。”
李老爷回过头去,透过这前堂和后院的门扉,看到孙离在后面忙碌做饭,摇摇头,称赞苏阳好命,有这么一个美丽勤恳踏实的婆娘。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
苏阳解释道:“她只是我的丫鬟,和我定约的另有其人。”
“之前你可没说过定约之事?”
李老爷问道:“和你有婚约的是什么人?”
“……是别人的丫鬟。”
苏阳忧郁说道。
要娶上这个丫鬟还真不容易,至少要当上城隍,而城隍属于阴司,和阳间县令一般,要想成为城隍,便需要自己来考,但现在苏阳连考城隍要考的是什么方面都不清楚。
不画个重点,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学习啊。
想到春燕,苏阳又想到了锦瑟,因为这五龙蛰法一事,需要赔偿她一个玉册云书,这东西说是就在沂水,被某个人收藏,可是近来苏阳也打听过,根本没有一点线索。
眯着眼看着李老爷,苏阳觉得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本来心情很爽快,他这一来就让苏阳郁闷了。
“李老爷,你最近有没有食物中毒?”
苏阳看着房东,笑着说道:“我从张大夫那里知道一个很偏的偏方……”
根本不用听偏方如何,看到苏阳脸上的笑容,李老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告辞走了。
“唉……”
苏阳躺在椅子上面,心中默叹:这城隍好久没有现身了,他还欠着自己一个大礼呢。
碰到城隍,苏阳才能知道这考城隍的范围,画上重点之后,也能够让苏阳提早学习,服用了玉液,苏阳自觉在科考方面没有任何难度。
“苏大夫。”
金匠朱鳞在街道上巴巴的叫了一声,苏阳从椅子上面起身,看到看到了金匠朱鳞,手中拿着一个帖子,走到了近前。
“多亏了苏神医斗败了张平,让我妻子冤仇得报,这从张家赔出的银两,也给我儿说合了一门亲事,是城东李老实的女儿,定在下个月的十二,请神医务必到场,喝这一杯喜酒。”
朱鳞将帖子递上来。
随礼花钱啊。
苏阳收过了帖子,邀他进来,说道:“我正要去找你们呢,之前给你说过,我要打造珠钗,现在图纸已经画好了,我这便给你拿去。”
进入书房,苏阳拿出来了三张纸,在这纸上所画,是一个钗子,头箍,还有一个项链,取的都是现代所见,苏阳自觉不错的样式。
“神医真是有心,居然将这钗饰画的这般细致。”
朱鳞拿着图纸,说道:“有此图纸,我定然能够将钗饰给打造出来。”
他可是一个多年的金匠,按图打造,不成问题。
“如此就好。”
苏阳笑道:“实不相瞒,我和妻子相识贫贱,给妻子的信物也不过是一对小耳坠,现在手头富裕,也想给她多增添两件配饰。”
这钗饰自然是给春燕打造的,当时看锦瑟珠光宝翠,苏阳便想给春燕也打造点配饰,撑撑她的面子。
“哦。”
朱鳞向着后院眺望一眼,以为这夫人是孙离,笑道:“神医和夫人伉俪情深,让人艳羡啊。”
“不是这个。”
苏阳撇清一下和孙离的关系,懒得详细辩解,让朱鳞往前凑凑,小声说道:“其实我还答应要送她一对玉手镯,只是时至今日,都不曾见到合适的好玉,你知道有巴掌大小的玉吗?非常美丽的那种。”
锦瑟当初要苏阳寻找玉册云书,说是这玉册便是巴掌大小的宝玉,苏阳此时言做手镯,正好探听此事。
“这巴掌大小的玉……”
朱鳞脸上面有难色,支吾不言。
你还真知道?!
说出此话,苏阳本就是随口探听,近来如此问了不少病人,没想到在朱鳞这里抓到了线索!
“莫非,你家有这般家传之物?”
苏阳试探问道。
“神医说笑了,家中若有此家传之物,也不至现在做金匠为生。”
朱鳞说道:“前不久我打造了一点金子,做了一个金框,将玉包裹着,是为金包玉,这被包裹的玉便有巴掌大小……不过那玉石清澈透底,瑰丽多姿,实在太过美丽,卖家也是不差钱的,故此不可能卖出,若真要卖,恐怕也要拿出连城的财富来。”
巴掌大小的美丽玉石,清澈透底,瑰丽多姿。
苏阳暗暗思索,这是一个调查方向。
若是没有记错,在城外茶摊上,这老头说是要到东安羊家做一个金包玉,会不会就在羊家呢?
东安羊家……
苏阳想起了聊斋中的一篇故事,那故事就发生在东安,故事中的反派便是羊家,而这个故事牵连甚大,从城隍到郡司,一直到了阎王,最终二郎神下界,方才将其中恩怨剖判分明,拨乱反正,判了阎王火烧水洗,判了城隍郡司沦为畜生,所有牵连的阴卒全部被剁去四肢,煮其筋骨。
聊斋,席方平。
那么这一个阳间地主,死后是如何能够贿赂城隍,贿赂郡司,贿赂阎王呢?是什么样的一个宝贝?是不是就是这玉册云书。
一下子,苏阳便觉得云雾拨开,找到方向。
“唉……”
苏阳叹口气,摇摇头,说道:“这般美丽的玉石,可惜我无缘得见,若是我财富足够,能够将这一块玉石买下,定然要为我妻子打造一对最漂亮的镯子。”
“呵呵,呵呵。”
朱鳞干笑两声,说道:“是主家要我务必保密,否则必然给神医说明引荐,让神医能够去看看这瑰丽玉石。”
“这主家,可是你们前不久去的东安羊家。”
苏阳直接问出来,眼睛盯着朱鳞看。
这东安羊家四个字说出之后,朱鳞脸色就有变化,几番变化,最后干巴巴的在那赔笑。
“唉……是我没有缘分啊。”
苏阳叹息说道:“其实便是我知道又怎么样,我只是沂水这边的小大夫,根本就买不起那样的玉石,但是粗略的买一个玉石,又感觉对不起我妻子的深情……”
“苏大夫,您不能这么想。”
朱鳞连忙劝道:“这人和人不能互相攀比,只要尽您全力就是,那一块玉石,清澈透底,上面更有烟云变化,根本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烟云变化。
苏阳觉得这东西越发像是玉册云书,当初锦瑟说这云书是由云气所写,变化莫测。
朱鳞开解了苏阳几句,看苏阳不再钻牛角尖,便说孩子婚事刚定,正要逐一通知亲友,事务繁杂,离开此地。
东安羊家。
苏阳琢磨着东安镇,原本苏阳有前往东安镇的意向,是想要去探视在东安镇二龙山的玄真观,看这道观究竟是不是玄真教中产业,看刘道长究竟有多大本事,而现在琢磨东安羊家,苏阳觉得自己必须要尽快前往那里一趟。
若真是玉册云书,拿着参悟参悟,顺带和锦瑟了断债务。
“掌柜的,吃饭了。”
孙离在院中叫道。
“来了。”
苏阳心情舒畅,回身到了院中,孙离已经做好了米粥,小菜,蒸饼,摆在桌上。
“不错嘛。”
苏阳端起碗来,喝了两口粥,说道:“吃过饭,我要前往东安一趟,你可要在家看好门户,银子都在抽屉里面,随你支用,在家闲着没事,给自己多做几身衣裳……”
苏阳要往东安的心有些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