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小瞧了皇宫中的任何人。”
沈遇这话,似是在提醒什么。
江云亭眉梢扬起,说出一个名字:“何姑姑?”
“阿梨聪慧。”
沈遇一点不吝啬的夸赞。
他和江云亭能两心如一,这份聪慧有很大的功劳,很多时候自己稍微提点一下对方就能想明白。
像这样的拥有大智慧却懂得自保藏拙的女子,做他的世子夫人再合适不过。
沈遇脸上的笑容扩大些许。
冷泠泠如霜雪的脸上,凉意如云霭散去,不留一点痕迹。
寒夜般的星眸中,只剩下江云亭的的影子,沉甸甸的,像是装下了他的一切。
“这位何姑姑,表面上是陛下的人,暗地里么……”
话语点到为止,江云亭也没有深究的意思,知晓太多秘密可不好。
“所以阿梨,我和五公主之间,什么都没有。”
“不过在她达成所愿之前,那些传言恐怕还得继续下去,你只要知道,我的身心都属于你一个人的就好。”
抱着心上人,沈遇声音愈发柔和。
岁月更迭,沈遇在这二十载中,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将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的**。
室内灯火黄昏,沈遇的心脏热烈的一直在剧烈跳动。
他想,怀中人儿定能感受到他的这份炙热,且能给予自己回馈。
感情从不是单方面的事情。
“好。”
江云亭点头。
在知晓真相之前,介意自然是有一点的,可嫉妒谈不上。
她相信沈遇,所以哪怕五公主是真的喜欢沈遇,她也不害怕。
而现在,江云亭自是配合这两人的行动。
“我信你。”
她说着,脸颊和对方贴合,听着对方愉悦餍足的笑声,江云亭眉眼弯弯的。
“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能让五公主看上的人,江云亭的确好奇。
“宋凌阳。”
“新科状元宋凌阳?”
江云亭坐直身体,惊讶看向沈遇。
就在上个月,这位状元郎戴红花,骑白马,打马过长街。
那日姑娘家扔过去的绣帕和花枝,差点都砸花对方的脸。
可平心而论,除开对方优秀的学识外,那张脸只能说是端正,配上对方身上那朗朗书生气,倒也不错。
“我记得茜表姐说过,这位状元郎有婚约了,说是老家定下的婚,不过未婚妻还太年幼,要过些时候才能成婚?”
当然,关于未婚妻什么的都是猜测。
不过有婚约这件事情,的确是宋凌阳说出口的。
而这些事情,在上个月可都是汴京圈子里茶余饭后的闲话啊,江云亭跟沈茜她们在一起时,可是听了一耳朵。
江云亭想了想,沈遇既然愿意帮,说明这个宋凌阳肯定没什么问题。
再加上根据时间线来说,五公主和宋凌阳很可能早就认识。
她问了出来:“宋凌阳嘴里的未婚妻,和五公主一样是个借口对吗?”
那个时候的宋凌阳还不是状元郎,一个秀才想要娶公主的确是天方夜谭。
而现在,状元郎之身足够尊贵,可奈何宋凌阳是寒门出生,身后没有人能够帮扶一手的。
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种家世,放在贵妃娘娘眼里,到底是欠缺了一点。
五公主或许能等,可皇族公主不可能一直任性下去,再加上自己和沈遇的事情。
要不了多久,肯定该知道都知道了,公主的理由自然也就失效了。
届时,五公主再想等下去,皇族也不会允许,到时候说不得会逼迫五公主早早定下。
所以五公主在这种时候改变方案。
只要获得沈遇的帮助,宋凌阳很容易就能在朝堂中站稳,甚至获得迎娶公主的资格。
双赢。
这是江云亭的想法。
“嗯。”
沈遇颔首,偷偷亲了一口沉思中的女子的侧脸。
软软的触感让沈遇牙齿抵着舌根,再一次经受烈火的折磨。
江云亭只当没看到对方的小动作。
“那我再猜猜,这次程天路的案子,宋凌阳应该也会参与进来吧。”
现在沈遇手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案子。
事关重大,陛下一直在盯着。
如果能在这件事情上立功,宋凌阳得到赏识的机会就近在咫尺。
再加上这事情全权交给沈遇处理,沈遇再其中运作一二,将首功给予宋凌阳,完全很可以。
“对!”
“阿梨,我怕你再猜下去,我可真什么都瞒不住你了。”
沈遇笑着摇头,捏了捏江云亭腰间的软肉,然后收获了美人一个大白眼。
不得不说,长得美的人,哪怕是翻白眼,也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我明日就会上朝请旨让宋凌阳协同我一起查案。”
“不过到时候,我说不得还需要阿梨的你的帮忙呢。”
这些案子里都牵扯上各种香,江云亭几次点出关键所在,着实至关重要。
为了江云亭的以后,沈遇很乐意让江云亭也在其中捞一些功劳。
女子不能肖想什么官职,但是若能获得宫内的赏赐,也是很有好处的。
“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她也很好奇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她能猜测到的,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调香师。
而她期待和对方面对面的那一日。
两人说着这些,时辰过的很快,蜡烛燃烧都接近尾声。
窗户处传来敲击声,是扶桑。
“主子,该回去了。”
待太久了,再继续就不合适了。
听到这话,沈遇脸色立马臭了下来,对上江云亭那好笑的表情,他只能咬牙。
江云亭起身,抚平自己裙摆上的褶皱,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看着忽然出现的江云亭,吓了一跳,然后偷偷打量江云亭。
江云亭一看,就知道这两个脑袋估摸想了很多不该想的事情。
“打水吧,准备洗漱了。”
她吩咐着。
“是!”
两个丫鬟麻溜走人。
江云亭身后有人靠过来,耳垂被轻轻碰触,江云亭扭头,看着沈遇依依不舍的模样,笑的无奈。
她抬手,将自己耳垂上的石榴花耳铛取下来,放在沈遇的掌心中。
她可是记得,这人很久之前就觊觎自己的这些耳铛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那我回去了。”
沈遇握紧手里的东西,冷月般的脸上,笑意过于灿烂,目光灼灼。
“好。”
“去吧。”
江云亭目送对方偷偷摸摸离开,而对于丫鬟回来后不断打量自己耳垂的眼神装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