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包宇和柯家主的相识,也是因为那位神秘的股东。
五六年前,柯家一桩生意出了差错,将不少银子填补进去,当时柯家银钱流动困难。
那个时候,是包宇的商行出手帮忙,帮柯家度过难关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柯家主和包宇才熟悉了起来,一起做生意,你来我往的,互相觉得都是可交之人,关系逐渐密切。..??m
“在包宇的坦白中,他表示,那次帮忙,是那位股东提出的。”
当初柯家情况可不好,包家有钱,但一个不小心,就会做了赔本的买卖,若非那位大股东开口,包宇不可能出手。
“所以,我让扶桑往深处查了查,你知道发现了什么吗?”
沈遇的眼里尽是讽刺,距离不远处的徐玲也在认真听着这些过往。
她的视线止不住的放在沈遇的身上。
现在她是知道这位公子姓沈,是来自汴京城的世子爷。
安洲城距离汴京很远,可她也知道世子爷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若说沈遇事江家赘婿的身份能让徐玲多想一二的话,那么沈世子的身份,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云泥之别。
这是徐玲的感悟。
特别是现在,徐玲看着沈遇那张漠然的脸,褪去了“林遇”小白脸人设后,真正的沈遇,气势惊人。
沈遇就着江云亭的手,喝了点茶水后才继续道。
“柯家那次生意出事,背后就是另外一家和颜先生有牵扯的商行搞的鬼。”
害你,再帮你。
可你不知道我害了你,所以你只能记住我帮了你的恩情。
这就是颜先生的手段。
其实沈遇也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柯家底蕴深厚,颜先生想要插手很难,但是柯家地位在安洲城不一般,所以颜先生不会放过这么大的助力。
正面不行,那就侧面出击,利用恩情,让柯家和包宇绑定在一起。
为的,或许就是今日。
整个事情中,若非他们反应的及时,等那包宇逃走,柯家主就是有罪也说不清。
到时候,柯家这黑锅怕是扔不掉了。
听到这里,江云亭有点唏嘘。
柯家主记挂的恩情,也不过是一场设计。
“香囊是有人送到包宇手里的,还有一个口信,让他将香囊送到柯曲手里,还让他尽管离开安洲城,带话的人,也只是收钱办事,没什么可查的。”
那包宇,也不过是被利用的,人么,扔到大牢里面去了。
可看颜先生放养包宇的态度就知道,包宇在他的计划一环中,或许就是栽赃嫁祸,本身的地位无足轻重。
“是个弃子。”江云亭说着,沈遇在一边颔首。
两人的交谈,并未避开人,所以听到的人不少,好在都是自己人。
空气骤然沉寂,后院中有喧闹声响起,那声音还在靠近。
“靠,还要关着我们多久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人冲了进来。
那人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上的那蜘蛛痣。
那一抹殷红,像是渗出的心头血,在烛光下显得愈发妖艳。
这人是个工人,本身就有一把子力量,趁着后面的药童不注意,挣脱跑了出来。
再见到这么多人后,这工人有点害怕。
可很快,他摆出生气的态度。
“你们凭什么将我们关在这里,还不告诉我是为什么?”
“不都说码头上的事情我们也是冤枉的嘛,为什么还要抓我们来?”
嗓门挺大,嚷嚷着。
本来这医馆中就人心惶惶的,这几句话,不出意外会动摇更多的病人的心态。
扶桑压着脚步往后院走去,不会再让人闯进来。
而秋池则是开始靠近工人。
工人倒也警觉,瞪了秋池一眼,背靠墙壁,语气很是恶劣。
“你干什么,别过来啊,谁也别想再绑住我。”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我就……”
这人说了半天,似乎也没想到一个好办法来制裁这些人,毕竟今日带头闯入他家门的,就是官差啊。
就算是报官,估摸也是无用的。
想到这里,工人心中更加愤怒,他脸上尽是不耐烦的表情,眉头死死拧着。
工人不曾发现,他的肌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色。
对方胸膛还在敞开着,其余人能清楚见到,对方心口的蜘蛛痣像是活了过来,跳动加快。
蛊毒要发作了。
研究了半日心蛊的人,在见到这一幕时,脑海中默契的飘过这个想法。
而蛊毒发作的结果,他们也清楚。
有人不自觉后退,看向工人的眼神像是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那戒备而惧怕的眼神刺激到工人。
“什么意思?”
“你们在害怕,怕什么?”
他们这一批人,糊里糊涂被带过来,还被强令不许离开这里,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屋子里的几个大夫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工人脸色变了。
“老子要死了是不是?”
“不,你们得救救老子,我,我不想死。”
“听到没有啊,给老子过来啊!”
他喊着,快走几步。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肌肉开始鼓起,眼里冒出来很多的红血丝,本来还带着理智的眼神,开始被暴虐占据。
他举起手,抓向最近的一个人。
好在,那人是沈遇的手下。
“没有的事情,你先冷静下来,慢慢说。”对方灵活躲过去,试图安慰对方。
可工人听不进去了。
蛊毒一旦发作,就很变得神志不清。
此刻,中蛊的人,唯一会做的,就是遵从心中涌现怒火,想要摧毁眼前的一切。
一拳头砸过来,又被躲开。
一个好好的人,眨眼间就被暴虐所操控,变成一头没有思想的野兽。
看着对方凶狠的神态,一个小大夫腿软,摔在地上,恰好吸引了工人的注意力,顿时,小大夫欲哭无泪起来。
“快走!”
秋池喊了一声,就见到那工人举起一把椅子,对着小大夫的方向就砸下去。
那速度,秋池来不及阻拦。
而本该坐在江云亭身边的沈遇不知何时起身。
玄衣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身躯,沈遇大步而去,抬起一脚,将那椅子踹开。
冷肃的凤眸扬起,里面涌动着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