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么容易被挑拨的长乐郡主,她怀疑对方到现在还没意识到那日让她丢脸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可江云亭不明白,张蕊儿做出这种事情,为何又和长公主搭上线。
“姑娘,我派人盯着在。”
“好。”
秋池做事的确体贴。
……
张家,书房。
刚回家的张蕊儿就被请了过来,张丞相正在提笔写字,字迹潇洒而轻狂,可窥一二分性格。
张丞相没说话,张蕊儿就安静站在一边,时而帮忙研磨。
低眉垂眼的张蕊儿,没有在外的那种自视甚高。
良久,张丞相落下最后一笔。
上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在桌子上,放着一些使用过的纸张,上面都是这句话。
直到这一份,张丞相才满意点头。
“父亲,您的书法又进步了。”张蕊儿这才开口。
“还不及先生。”
张丞相摇摇头,去一边的木盆中洗手,张蕊儿伺候着,递过去擦手的手巾。
“怎么样了?”
张丞相随口问着,看了眼张蕊儿。
“办成了。”
“行,那为父就等着了。”
这话语中有着夸赞在,张蕊儿自信笑开。
“你哥哥快回来了,到时候让他给你引荐先生。”
提起那位先生,张丞相语气都是敬佩。
“好,多谢父亲。”张蕊儿也是满怀期待的。
门口处传来脚步,是张家嫡幼子张江河,也是张蕊儿的亲弟弟。
“父亲。”
对方喊着,眼神有点不敢看张丞相。
“嗯,让你看的书如何了?”张丞相转移了话题。
“都看完了,这是我写的策论。”张江河将东西拿出来,张丞相看了几眼,皱了眉头。
那样子,似乎不大满意,本该还是有信心的张江河顿时低头,揪着手,畏惧着张丞相的审视。
这种懦弱的态度让张丞相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江河,你也不小了,该教你的为父都教了你,你这性子怎么还这么软弱?”
这话,有点恨铁不成钢。
张家孩子不少,可他对嫡子嫡女最为看重。
只是和嫡长子比起来,这个嫡幼子性格太软了,承受不了压力,甚至就连张蕊儿这个姑娘家都比不了。
所以有些事情,他至今都没有告诉对方。
“父亲,弟弟这样的性格其实也好,反正有我和哥哥在上面照料着,就让弟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是。”
张蕊儿冲着对方安抚笑笑,如此,张丞相才长叹一声。
“罢了,你们都出去吧。”他挥手赶人了。
“是。”
两人分别应着,张蕊儿带着张江河走出好一段距离后,张江河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阿姐,还是你厉害,每次我见到父亲,都好害怕。”
张江河抱怨着,他本来就不喜欢做学问,也不想当官,反正父亲厉害,家里也有钱,他就想闲闲散散的过日子。
“父亲都是为了我们好。”说这些的张蕊儿,眼里有着诡谲的光亮。
“过几日大哥就要回来了。”提起这个,张蕊儿脸上的喜悦那么鲜活,眼神亮晶晶的,里面有着憧憬和……恋慕。
那眼神,很像她之前看沈遇那般。
“还是大哥最辛苦,常年在外。”
摸了摸下巴,张江河感叹。
“嗯,所以我才想多做点,为大哥分忧。”勾着唇,张蕊儿笑的满足。
为了大哥,她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只要等到那个时候……
“嗯,那阿姐你加油。”张江河是听不出张蕊儿话里的意思,看了眼张蕊儿,有点犹豫的开口。
“阿姐,沈世子的婚事都定下,具体他们成亲也没几个月了,你要不……换个人喜欢?”
汴京城中都知道张蕊儿痴恋沈遇,哪怕知晓沈遇的婚约后,也没放弃。
作为弟弟,他心疼自家姐姐的这份恋情的无疾而终。
听闻此言的张蕊儿有点错愕,神色略显复杂。
“阿姐的事情,你不用管,放心吧,阿姐有分寸。”
张蕊儿都这么说了,张江河只能听从了。
姐弟两人又交谈一阵后才分开。
同时,杨家,江云亭收到了消息,茶楼中,张蕊儿开的那个包厢中,里面的茶水和糕点都没动过。
反而是长公主的包厢中,小二去收拾时,桌子上放着两杯饮用过的茶水。
而那包厢中,只有长公主一人才对。
那两人果然是约好的。
想了想,江云亭还是让秋池将这个消息带给了沈遇。
有没有用再说,反正张蕊儿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有点急迫想做点什么的意味。
此时后,沈遇找人关注着,暂时没发现什么端倪。
光阴流转,日子一天天过去。
十二月,隆冬之时,年关将近,汴京城愈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