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怡柔看着哥哥的眼睛,听到她的保证,咬着唇,然后才点了点头。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不能如愿成了宁峻笙的新娘。为此,也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也好,她也会不顾一切。
时间一到,耿怡志看了一下腕间的手表,然后拿起了一件外套给耿怡柔披上:“走吧。”
耿怡柔与耿怡志并肩离开家里,他开的车,而她坐在他的旁边,十指绞在一起,内心是如此的慌乱,如此的不这。她看着窗外沉重的墨色,仿佛化不开的浓稠的墨汁。
到了宁峻笙所在的酒店,耿怡柔与耿怡志一起从酒店的VIP专属电梯上楼,耿怡柔还特意的戴上了帽子和墨镜,以免让人看到。他们到了宁峻笙的套房门前,耿怡志拿出了房卡刷开门,兄妹两人走了进去,然后在卧室里看到了熟睡在了床上的宁峻笙,他睡得很沉,半祼着胸膛,肌肤有些白皙,暖色的灯光打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散发出了柔柔的光泽,雕刻着他原本就好看的眉目。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已经不知去向了。她都还没有看上她真人一眼,这也是哥哥的安排,不想让她看到那个女人而难过吧。
“明天他醒了,你就告诉他他喝多了,是服务员接到你打的电话,怕他喝得太醉而回家被父母骂,然后你就来把他带到了酒店里的,没想到他半夜酒醒时,就和你发生了关系,他就算怀疑也没用的,床单上的血渍我已经让人做好了手脚。”耿怡志轻拍了一下耿怡柔的肩,嘱咐着她,“记住清楚了吗?千万不要慌,计划天一无缝,他不会找到漏洞的。只要你不说错,很快你就可以和阿笙结婚了。”
“我知道了,哥。”耿怡柔点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耿怡志自然也不能不待。
耿怡柔送走耿怡志后,便回到了卧室里,她仔细地看着宁峻笙的脸,指尖细细地扫过他的轮廓,声音带着低低 悲伤:“阿笙……对不起……”
耿怡柔的泪水就这样带着歉意流淌下她白皙的脸庞。可这件事情就算是错,她也要踩着痛苦一步一步走下去,才能走到她幸福的终点。
耿怡柔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赤身躺在了宁峻笙的身边,纤细的双臂搂着身边的男人,这个她爱了许久的男人。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颈子胸膛之处,那里都是一片红痕,还有他背上留下的指甲的抓伤,都豉了她的眼睛,也提醒着她刚才她心爱的男人和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在这张床上是如何的激烈缠绵。
她的心里如万蚁啃噬着,把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挖空。她闭着眼睛,轻吸一口气,却感觉到这枕边床边,连空气中那种欢爱的气息都没有散去,还有属于那个女人的味道。一颗心被紧紧地揪起,可又能怎么样,她只能承受。
这一夜,耿怡柔在疼痛与慌乱不安中折腾,根本没有睡了好。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边一点一点亮起来,这才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睡意来袭。渐渐的眼皮撑不住了,慢慢合上。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中愿的和宁峻笙举行了婚礼,璀璨的烟花在他们的身后绽放开来,把夜空染得五彩缤纷。而她和他在这样美丽的烟火之下亲吻,描绘出一幅完美的画卷,永恒的凝固。
当宁峻笙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亿扶额撑起酸痛的身子时,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人。他转头,亲睛一看,竟然是是耿怡柔。他看到自己和她都身无寸缕,看到地上他们的衣物都暧昧的纠缠在一起。不用多想,他都知道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他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怎么能在他和耿怡柔的婚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和耿怡柔十八岁成年时就订婚了,他拖着这么些年没有结婚,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并不如耿怡柔那深爱自己那样深爱他。他总觉得他深爱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可出现的那个人却又是别人的女朋友。
兰婷……
宁峻笙觉得自己头疼,掀被下床,又瞥到了床单上那抹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迹。他更是心烦意躁的往浴室而去,打开花洒冲洗着自己。他甩着头,想把这烦恼甩掉,却溅起一地的水花。
他洗好后出来,打电话去了他常去购物的男装店,要了一套衣服让他们送过来。衣物送到后,他签了单,便换上了衣物,把地上的脏东西收拾了一下。去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耿怡柔也没有睡多久,醒来后已经看到宁峻笙收拾好了自己,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内,雪白的衬衣,一件绒面的西装外套,深色的长裤,十分的尊贵优雅。他的手边放着一杯温水。
“你醒了。”宁峻笙看着她先开口。
“阿笙……”耿怡柔双手拉着被子裹着自己的身子,咬了咬唇,“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是我把你送到酒店的,然后你就吻了我,我们就情不自禁了。峻笙,你不会生气吧。”
“我怎么会生气。你想多了。”宁峻笙淡淡一笑,“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因回家。”
“好。”耿怡柔乖巧的点头。
宁峻笙起身出了卧室,耿怡柔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身,走到浴室里,细细地洗了一下自己。她的心里升起了失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应该向她求婚吗?为什么他的表情淡淡的,好像并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耿怡柔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宁峻笙拿起了车钥匙和房卡:“走吧。”
然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套房,宁峻笙在前台退了房,便把车开过来,载着耿怡柔往耿家而去。到了耿家的别墅前,宁峻笙停好车子:“小柔,我就不陪你进去了。至于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给我几天时间,好吗?”
耿怡柔美丽的眸子盯着宁峻笙看,然后点了点头:“好。”
虽然是未知的答案,但她还是有把握宁峻笙会和她在一起,那这些天他是想准备一个浪漫的求婚吗?一想到是这样的可能,她的唇角弯弯扬起,是一抹喜悦的弧度。
宁峻笙离开,耿怡柔回到家里,耿怡志则问她:“怎么样?阿笙他说娶你了吗?”
“哥,阿笙说给他几天时间,他应该想给我一个惊喜吧。”耿怡柔双手抱在一起,沉醉在了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肯定是这样的。他不娶你还娶谁。”
只是他们不知道宁峻笙这几天是去找兰婷了。她本来是去山村支教了,放假期间回来,听说是要和谈启德在首都见面,没想到两人好像不欢而散了。他便替谈启德照顾她,没想到昨天之后她好像离开了首都。任他怎么也找不到。他本想好好和也告别一下,今生他再也没有机会照顾她了。
后来宁峻笙便向耿怡柔求婚了,两人如耿怡柔的愿结婚了,举行了盛世婚礼。后来耿怡柔怀孕了,却不幸流产,加上身体虚弱,她再也没有怀上过孩子。他们婚后在国内待了三年,后来宁峻笙收到了国外一家著名的医院的邀请函,耿怡柔也鼓励他出国,就这样,两人便出了国,直到最近才回国,也是因为宁父的身体大不如前。
耿怡柔想他们已经平静的度过了二十多年,兰婷的名字已经遗忘在了记忆了。此刻却这样鲜明的浮现在她的脑子里,她的心里极度的害怕。
她害怕的是哥哥背着他说的那段话,宁峻笙对这个叫兰婷的女人好像动了感动,我选择她是因为要掐死他们发展任何感情的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兰婷恨宁峻笙,这样就算他再喜欢她就能怎么样?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上强要自己的男人!我可以对任何人残忍,但绝对不能让小柔受到一丝的伤害。
她怕的是宁峻笙对兰婷的那份喜欢是真的存在!这才是让她最最不敢面对的痛。
“不,不要……”耿怡柔盯着兰婷的脸,花容失色,她的手臂一挥,就把桌上的水杯打落在地,碎裂的一地。
耿怡柔看到落在脚边的杯子碎片,还有扎破了自己的脚背,有鲜艳的血流淌出来。
她咬着失色的唇瓣,忍着脚背上的伤痛,蹲下去捡碎片,就听到门被推开,宁峻笙急步而来,就看到了一地的碎片。
“这是怎么了?”宁峻笙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我不小心把水杯打破了,打扰到你和方老下棋了,对不起。”耿怡柔很是自责,纤长的羽睫在眼下勾出阴影。
“你的脚背受伤了,让我给你处理一下。”宁峻笙抱起了她,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方庆功和方庆石都上来了,也顺便帮忙找到了急救箱,宁峻笙将耿怡柔的脚放到他的膝头,然后替她清洗伤口,上药,包上纱布。
“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宁峻笙收拾好急救箱。
“今天就不下棋了,阿笙,你好好陪着小柔吧。”方庆功开口。
“可是那局棋还没有下完。”宁峻笙看了一身边的耿怡柔还低着头。
“这局棋就我和我哥下了,你们早些休息吧。我们下完这局也就回房了。”方庆石笑着接过话来,“走吧,大哥,我们去下完这局棋。”
“嗯,你们休息吧。”方庆功和方庆石一起离开,留给他们一室安静。
宁峻笙把耿怡柔抱到了床上,她搂着他的脖子:“对不起,我扫了你们的兴了。”
“没关系,反正以后我陪的师傅的时间会很多,也不急于不这一时。”宁峻笙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你也别自责了。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嗯。”耿怡柔点头。
宁峻笙从床边起身,想到了水杯碎片还没有收拾。他便往茶几的方向走去,蹲下去捡碎片。耿怡柔突然想到电脑还打开着,画面还暂停在兰婷的那张脸上,就怕宁峻笙会看到。她的心跳猛地跳了一下,然后便从床上起来,急急地走过来,宁峻笙把碎片捡到了垃圾桶里,站起身来挡住了耿怡柔。
‘“不是让你躺好吗?怎么起来了?”宁峻笙蹙了一下眉。
“我……我突然想到电脑还没有关。”耿怡柔不安地,慌张地看了一下电脑。
“你说一声,我来关就了了。”宁峻笙浅笑一下,不过是小事一桩嘛。
“不--我自己来。”耿怡柔的声音分贝提高,让宁峻笙伸向鼠标的手顿了一下。
可是宁峻笙的手已经扫触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就定格在了兰婷的脸上。宁峻笙的目光就接触到了兰婷,他看着上面的女人眉眼细致,发丝黑亮如绸。
耿怡柔不敢呼吸地观察着宁峻笙的神色,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她咬着唇,不敢开口说话。她怕打破这份宁静。
“你怎么会有这段视频。”宁峻笙回头看她。
她的脸色有些白,想了想:“是希越发来的,让你传一份给方老。这是满月宴上的。”
“你认识她?”宁峻笙伸手指了一下兰婷。
“不……我不认识。”耿怡柔不敢去看宁峻笙的眼睛,拼命的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暂停在她此处?”宁峻笙好像是有什么感觉一样。
“我看到这里,要去倒水喝,所以就暂停了。”耿怡柔深呼吸着,装得很镇定,“峻笙,难道你认识她吗?”
“认识,她是希越的岳母,晚晚的母亲。”宁峻笙淡淡道,并没有透出特别的感情。
“哦。原来是这样。”耿怡柔的心终于回到了胸膛,安放到了原来的位置,松了好大一口气。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兰婷是谈希越的岳母。那么上次她没随他来参加谈铭韬的婚礼,那一次他和兰婷是不是已经相遇了?想到这样的这样的可能耿怡柔的手指都泛起了凉意。
宁峻笙去洗了澡,上了床,关了灯,室内一片漆黑。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却是心思得异,宁峻笙想着第一次见兰婷和与她重逢的那一日。她的态度冰冷的拒人千里。
而耿怡柔则是满心的烦乱不这,她虽然嫁给了宁峻笙过了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可是想想这么多年都过得心有余悸,心底藏着一个秘密,过得并不轻松。她也不能算上真正的赢家。
第二天,宁峻笙随方庆功去了医院,而她则去逛街打发时间。她四处逛着,买了些衣服和一个包包,逛累了便去了就近的咖啡厅坐坐。
她刚进去坐下,点了一杯咖啡,就看到了傅向晚和兰婷走了进来。傅向晚也看到了她,便向她走过去:“表婶,你一个人?表叔呢?”
“他和你外公去医院有事。”耿怡柔优雅地笑着,目光落到了兰婷。
傅向晚和抱着宝宝的兰婷一起坐在了耿怡柔的对面,然后介绍着:“表婶,这是我妈,妈,这是宁峻笙表叔的妻子。”
“你好。”两人相到问好。
只是兰婷不知道这个优雅的女人就是毁灭她人生的罪魁祸首。却拿笑脸相迎。而耿怡柔面对着兰婷却是心虚的,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仿佛会从她清澈的眼眸里看到模样丑陋的自己。
傅向晚听说谈希越说过宁峻笙的妻子耿怡柔是首都的名门之秀,与宁峻笙是青梅竹马。她拉得一手的小提琴。在音乐学院任职,职称为教授,美丽优雅的她是深受学生的喜欢。在世界各地举办过小提琴演奏音乐会,深得喜爱和欢迎。
两人一个学医,一个学音乐,加上家世样貌各方面都秀匹配,结婚后一直都很恩爱,只是可惜的是他的妻子耿怡柔流产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生育,他们之间也携手走过了二十多年。
“我们就出来给宝宝买点衣服,天冷了。得好好保暖。”傅向晚看着宝宝眼里满满的母爱泛滥。
耿怡柔看着宝宝,眼底的光却黯淡了:“能做母亲真好。”
“表婶……你没事吧。”傅向晚知道戳到了她的伤心处。
“我没事。”她摇头,“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是阿笙他对我还是很好,我觉得这一生有他这样的好老公就够了。”她仿佛是在宣示什么一样,可却没有人会在意。
他们坐着没聊多久,宁峻笙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她说不用他来接她,主要是不想宁峻笙有机会和兰婷碰面。就算宁峻笙不知道和他真正上床的人是兰婷,也要避免他们相见的可能。她不想输,不想自己的婚姻受到一点点的威胁。
可是宁峻笙在开车过咖啡厅时不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他们。然后他停好车,便大步进来了。看到兰婷的时候他的眸光都不知不觉的柔和了。而兰婷则低头逗着自己怀里的孙子。
“我不是说让你不来接我吗?”耿怡柔站起来,与宁峻笙并肩,轻挽着他的手臂,表现得两人很恩爱一样。
宁峻笙抬手看了一下腕间的钻表,建议道:“中午到了,我们一起去吃个午饭。我听说对面的那家中餐不错。”
“晚晚,我们还是回去吧,宝宝出来这么久,天又冷,怕冷着。”兰婷可不想和他们夫妻吃饭,毕竟宁峻笙在她的上里是一个害了自己一生的坏人。她怎么也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和他坐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