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石更为难道。
“实话实说。”钱全说道。
“跟三哥那肯定是要实话实说,不会藏着掖着的。想必三哥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从去年年底一直到春节以后,吉宁的高层一直在做调整,换了几个人,我都不熟。刚刚你又说了,常务副省长和省委秘书长这两个位置也要换人。所以我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挑你知道地说吧。”
“那我就从巴山水说起吧。不瞒三哥说,我个人与巴山水的私交还是不错的,巴山水这个人也挺好。算得上是一个爱才之人,做事情有魄力也有远见。我个人还是比较欣赏他的。我相信三哥到了吉宁以后,在工作上,和巴山水搭档起来,应该会比较默契的。关于巴山水的背景,我听说他的岳父是盖四海。”
钱全笑道:“你居然还知道盖四海,看来你对巴山水还真是很了解呀。不过巴山水可绝不止盖四海这一个关系。”
石更感兴趣道:“他还有什么关系啊?”
“鲁光远知道吗?”
“太知道了。前任的总书记啊。”
“巴山水曾给鲁光远当过秘书。鲁光远在任时,很多人得了他的恩惠。其中就包括现任的总书记。据我所知,现任总书记就是鲁光远力主任用的。所以虽然鲁光远已经退了,但他的余威还在,安排巴山水当个省委书记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不出意外的话,巴山水将来至少能干到政治局委员。”
石更大吃一惊,没想到巴山水的背景如此深厚,看来他与巴山水交好完全是正确的选择。
“你接着往下说。”钱全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石更收回惊讶的思绪,说道:“黄建盛这个人要是让我说,我对他是没有任何好印象的,而且我跟他是不对付的。其实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厉害冲突,有矛盾完全是因为前省长贾旺。我和贾旺之间有矛盾,而黄建盛和贾旺曾在京天一起学习过,所以黄建盛就帮着贾旺整我。贾旺和史家的关系不一般,不知黄建盛是不是通过贾旺和史家搭上了关系,反正在贾旺退了以后,黄建盛这个人也曾多次针对我。在他担任省委副书记之前,他曾假惺惺的请我吃饭,想让我安排他外甥进省电视台,我没给他这个面子。”
钱全点点头,示意石更接着往下说。
“政法委书记娄忠义这个人我几乎不了解,跟他也没有任何的来往。不过据说这个人还是挺正直的。纪委书记任重远,跟吉宁前任省委书记高德全的关系非常好。任重远能够担任纪委书记,高德全从中出了不少力。高德全在吉宁时,他很赏识我,我跟他的关系不错。因为有高德全的这层关系,我和任重远虽没有深交,可关系也还说得过去。剩下的不是新来的,就是即将要走的了。”石更把他与每个人的关系都和盘托出,告诉了钱全,是一种示好,想以此表示他没有拿钱全当外人,自然也希望钱全别拿他当外人。
“我听说吉宁官场有帮有派的,你也是帮派中人。”钱全笑道。
石更笑了,解释道:“这都是传言。过去在吉宁官场确实有帮派说法,比如春阳帮和吉报帮什么的。我就是所谓吉报帮的人。当时的省委副书记傅传奇、省委宣传部部长何治国、副省长周文胜,再加上我,我们都是从吉宁日报社出来的,所以就被称为吉报帮。其实我们这个所谓的帮,平时也就是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再有就是内部这几个人相互扶持帮助一下。没有参与过任何的政治斗争。所以严格地讲,说我们是一个帮派,有些夸大其词。说污蔑也不严重。”
“不过这回,怕是真的要有帮派了。”钱全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石更点点头:“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永远要比困难多。”
“你道是挺乐观啊。”
“在官场混了快将近二十年了。要是不乐观,也混不到今天啊。”
石更的乐观源自三方面。一方面是源自自身解决问题能力的自信;一方面是钱全到了吉宁后,他将有双层的保护;再有就是经历了那么多事,一般的事情于他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马上就要到吉宁工作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如果有,一定要说实话。我现在只想听实话。”钱全认真地说道。
“到了吉宁,我认为你一定要和巴山水搞好关系。你们俩要是团结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那对你的工作将是非常有利的。因为一把手支持你,其他人即便再反对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另外我听巴山水说,吉宁政坛之所以会大换血,主要是京天方面这几年的发展不是很满意。三哥你的能力是人所共知的,让你当省长,我真的认为是非常合适的。而且作为一个吉宁人,我认为吉宁的发展潜力还是巨大的。你到了吉宁,我认为你要学着去做一个老中医,要好好给吉宁把把脉,诊断诊断,看看吉宁经济发展滞后的原因究竟出在哪里。找出问题解决掉,再找准了找准发展方向,再加上国家能扶持,我相信决吉宁不会比南方的那些省份差多少的。”石更掏心窝子说道。
钱全伸出两个手指:“总结起来两件事。一是和巴山水搞好关系,二是发展吉宁的经济。”
“是的。您到了吉宁以后,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去协助您,所以您千万不要跟我客气,用得到我的地方就跟我直说。”
“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我两个妹妹都在最好的青春年华跟了你,还都给你生了孩子……”
“啊?不是就文雅生了孩子吗,怎么还都生了孩子呀?”石更纠正道。
“我说秃噜嘴了。”钱全摆了摆手:“文雅给你生了孩子,没要任何名分。文秀还因为你出了车祸,险些丧命,如今跑到了美国,我估摸这辈子也不会再找别的男人了。就这她们俩,你觉得我会给你客气吗?”
“呵呵。你最好是别跟我客气。你要是跟我客气,我还不高兴呢。”石更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之前我听巴山水说,国家正在谋划一个打造几个国际一流的沿海城市的计划,三哥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知道。”
“那你说吉宁的海川有希望入选吗?”
“非常有希望。海川位于吉宁半岛南端,地处黄渤海之滨。背靠北方腹地,与东山半岛隔海相望。是我国北方沿海重要的贸易、港口、旅游城市。发展潜力巨大,而现在的海川根本还没有把它的潜力发挥出来。”
“你怎么对海川这么了解啊?”石更很奇怪。
“我当年高中毕业,曾在海川当过两年知青。大学毕业之后,我的仕途起点也始于海川,在那里干了四年。两年的县委副书记,两年的县委书记。也就说我在海川待过六年,所以对那里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钱全答疑道。
“哦。原来如此。既然海川有希望入选,那你觉得得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啊?”
“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吧。你好像很关心这件事啊?”钱全看出来了。
“我确实是很关心。我在吉宁的广电系统干了六七年了,当上了省委宣传部部长,就算是干到头了,巴山水认为我该换地方了,他觉得我在广电系统干是一种资源浪费。如果海川要是能入选,成为副省级城市,海川是非常适合作为我仕途的下一站的。”
钱全笑了:“这一点巴山水倒是与我不谋而合呀。我也认为你干宣传当台长是一种浪费。那种事情你说它重要它也确实重要,但归根结底也就个声色犬马,而关乎老百姓的衣食住行,这才是大事。你没有这个能力也就罢了,有这个能力,不把你放在能够让你发挥的地方,这不是浪费又是什么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呀?”
“说实话,我现在干的很好很舒服,真要离开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不过我的志向并非只是当个宣传部长,所以仕途这条路还得继续往下走。另外我跟你的看法一样,我也认为海川这座城市挺有发展潜力的,也有我施展的空间。所以我也是挺愿意去海川的。”
“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大实话,那我也跟说句大实话吧。我也是有意让你去海川的。”
“真的?”石更很诧异。
钱全点点头:“不过我并不打算让海川成为副省级城市。即便海川真的能够入选,我也会想办法给它搅黄的。”
石更极为不解:“为什么呀?”
钱全在脑袋边划了划圈,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是很聪明吗,你可以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希望等我到吉宁任职后,能听到你的答案。”
石更当即就转动起了脑筋,可惜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春阳,下了飞机,石更给巴山水打了个电话,想就钱全当省长一事跟他谈谈,听听他的看法。
结果得知巴山水此刻人不在春阳,在蜀中老家,回去给父母上坟了,要今天晚上九点多才能回春阳。
另外,石更还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巴山水是一个人回去的,萧语霏人在春阳。
所以挂了电话后,石更马上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萧语霏打了一个。
自从萧语霏和巴山水结婚以后,为了不让巴山水起疑,石更和萧语霏不仅联系少了起来,更是没有私下见过面,可是把两个人煎熬的够呛。如今巴山水人不在春阳,无疑是两个人私会的绝佳机会。
不过考虑到萧语霏的身份毕竟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的她是省委书记的夫人,有些地方她去是不合适的,万一被谁看到了,告诉了巴山水,那可就麻烦了。
在想见面的地点时,石更和萧语霏费了一番脑筋。最终萧语霏提出去她家见面。
萧语霏现在的家是省委家属院里的别墅,而她所说的家显然不是现在的家,而是她过去住的房子。
萧语霏和巴山水结婚后,就搬到了巴山水的住处,她过去住的房子就空了下来,但她没有出售,也没有出租,就那么放着。
石更觉得那里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见面地点,只要他们俩不同时去,是不太可能被人发现的。
于是石更离开机场就打车杀向了萧语霏过去住的家。
到了小区的门口,石更又用公用电话给萧语霏打了一个,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并告诉她不要开车过来,打车到小区,然后走着进去。
省委家属院距离萧语霏过去住的房子并不远,打车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
萧语霏到了以后,开门进了屋,拉上窗帘,二人什么都不说,就像两/团火一样,熊熊燃烧了在一起。
对于憋了许久的二人来说,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千言万语都不如一个干字。只有身体与身体的负距离交流,才能真正的解决各自身体的需求和心里的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