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河这话，让方长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接着才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病急乱咬人？”
这件事并非不可能。
反正他都要死了，随便说一个沈家根本惹不起的大族，很有可能。
沈天河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当梁家伟承受不住折磨，拿出证据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
“这是楚氏秘密间谍的身份控制芯片。”
沈天河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个微小的芯片。
“他牙齿里面的。”
沈天河没有多说，不过方长却也知道。
一枚完好的牙齿打孔，然后注射入这枚细小的身份芯片。
当初楚源还是得意洋洋的跟他炫耀这个技术。
楚源一直没有把他当做外人。
沈天河见方长没有反应，把芯片接入准备已经好的电脑之中。
片刻后，电脑上显示出一叠的信息，标注都是“绝密”。
而方长跟沈天河都掠过了这些，目光直视停留在第一页上。
这是一份类似简历的文件，上面的照片正是梁家伟。
不过看模样，似乎被现在要年轻三四岁。
这个时候，方长想起梁家伟就是四年前进入沈家这件事。
而下面的简历很少，唯一有的，只有身份一栏填写了一个信息：楚氏秘谍。
这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沈天河看着，沉默不语。
方长则是眉头轻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比楚氏来说，沈家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而已。
当初沈家跟自己可没有关系。
灭掉沈家对他们来说也并不困难，结果楚氏竟然派了一个间谍进来。
这让人无法揣测。
他实在想不明白，只能问道：“沈家，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只有这个可能了。
沈天河沉默半晌，看着他，突然说道：“有。”
“这个秘密关乎小菲的生命，你要听吗？”
他神色肃穆，方长沉默片刻后，想到沈芳菲之前的委屈巴巴的模样，轻轻点头。
沈天河松了一口气，突然起身，在墙壁某个地方按了一下，书房内响起了机械转动的声音。
接着，一个密室出现。
方长跟了上去。
这个密室并不大，里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高台，还有一个破旧的盒子。
盒子中空空无一物。
可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却是被那个盒子深深的吸引到了。
好像那是什么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
这份感觉，甚至让他不禁直接靠近，揣摩着这个盒子。
里面的确有种让他熟悉的味道。
沈天河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上前解释道：“这个盒子是我当初游历昆仑山的时候，在山脚发现的，盒子的检测，”
他声音突然有些低沉，“可以上溯到很久以前。”
至于有多久，方长听到他声音里的惊讶就能猜测到了。
沈天河也不卖关子，继续解释道：“这个盒子里面有一个钟表，”
他细细的说着。
在他的讲述中，方长已经能够想象到当初沈天河的意外，欣喜若狂，怅然若失，和失望。
“那钟表呢？”
他忍不住问道。
沈天河直勾勾的看着他，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捉摸不定：“进入小菲的左眼里面了。”
此话一出，方长当即就要呵斥一声荒唐。
不过他很快停下了。
因为，他想到了现在正充当自己心脏的永生之冠。
“所以你才对她那么好？”
方长突然问道，让沈天河沉默半晌，最终暗叹一声，点点头。
当初年仅四五岁的沈芳菲无意中闯到了这里，然后在沈天河的严厉呵斥声中，不小心摔伤，其中一滴血溅射在了那个残破的钟表上。
接着就在沈天河的震惊无比的眼中，那表盘直接化成一道光，射入了沈芳菲的眼中。
所以，他才会对沈芳菲那么好。
方长看着那个盒子，沉默半晌突然说道：“当初，盒子里面的表盘是不是有两个？”
“一个完整的表盘，分为了两半。”
沈天河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认真说道，“其中一半，交给了叶家。”
当初叶父来到北幕的时候，与沈天河的关系并不差。
叶清影与沈芳菲当初是最好的姐妹，所以另一半被悄然送给了叶清影。
后来沈天河发现这奇事，去叶家索要另一半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找到。
叶清影当时懵懵懂懂的，也不知道到底把拿东西丢在哪里。
最终，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怕是……跟沈芳菲一样……
方长心中暗道，也明白了一些事。
比如，当初叶清影被紫衣抓住的时候，为什么突然会有一股恐怖的气息。
那气息隐藏的很深，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常人也根本无法发觉。
当然，这些事他自然不会告诉沈天河的。
知道这件事后，他轻声道，“所以，你怀疑今天这件事，还有梁家伟的事情，都是与此有关？”
“若是他们觊觎我沈家的什么事情，大概也只有这个了吧。”
沈天河很是认真的说道。
说实话。
他有一种无力感。
就算他是半步先天。
就算他是京都武道协会副会长，可这些，在那些真正顶尖的大族面前，真的什么也不是。
第五家族，楚氏，王族，几乎所有屹立于世界顶峰的大族，都是有着先天的存在。
不如说，正是因为有着先天，所以他们才会到达如今这个地步。
自古以来，有钱无权者，只是别人眼中待宰的羔羊而已。
换一个说法：有钱有权而无先天者，只是众多顶尖家族眼中待宰的羔羊而已。
先天的存在，对于各个顶尖家族来说，都是世俗界核弹级别的象征。
方长却不以为然。
不过他也没有接话，毕竟如今的沈家也没有遇到什么大族威胁。
“这件事我知道了。”
他说着，跟沈天河走出密室，突然间他开口道，“小菲我要带走。”
他不会再把沈芳菲留在沈家。
沈天河自然也想过会有这种情况。
他沉思片刻，最终只是黯然一叹：“若是小菲愿意跟你走，那你就带她走吧。”
“我愿意！”
沈芳菲芊芊细手直接抓着方长，脸上满是高兴。
沈母在一旁看着，轻叹一声，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虽然不知道很多事，不然也能凭见识察觉出一些事情。
沈芳菲留在方长那里，是比留在沈家更安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