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青妤的唇距离陆云乘只有一只手指的距离时,山间忽然拂过一阵清风。
为此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原本正在前进的动作也停在了原地。
眸光闪烁后,苏青妤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下意识的,她便有了退缩之意。
只是,眼前的男子却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
陆云乘一手扶着她的腰间,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在苏青妤双唇张开之际,将她想要说的话尽数吞入腹中。
独属于陆云乘的气息,瞬间就将苏青妤整个人包裹住,叫她无处可逃,只能沉浸在他带来的温柔中。
苏青妤原本瞪圆的眼睛,也被陆云乘抬手覆盖住了。
喘息间,她能感受到来自耳侧的温热,以及陆云乘暗哑的声音。
“青妤,别这样看着我......”
他已经忍得很辛苦了,生怕自己再多瞧上那双清澈的水眸两眼,就再也无法拥有从前的自制力了。
他的呼吸明明很急促,却依旧在克制着自己血液中所窜流的冲动,只将所有的柔情辗转反侧于她的唇舌之间。
苏青妤先是一愣,而后乖巧地闭上双眼,抱紧了他的腰身。
只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叫陆云乘的所有理智毁于一旦......
吻被慢慢加深,随之加深的,还有彼此眼中的神色,以及心中的爱意......
山间的晚风总是比平原上要寒冷上一些,月光也比闹市中多了许多的静好,总有着一种叫人留恋的魔法。
下山的路上,两道身形影影绰绰,却始终并肩而行。
哒哒的马蹄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掩不盖住两人的心跳声。
即便回去的路上,不曾言语,可是彼此之间流动的情绪,已然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
这样美好的时刻,却总有煞风景的人出现。
发现异动的第一时间,陆云乘已经护在了苏青妤的面前:“什么人!”
树叶的沙沙声后,齐王才慢腾腾地从浓密的树丛后走到两人的面前。
借着月光,他的眼眸在陆云乘和苏青妤的身上来回看了多遍,之后又用戏谑的语气怪笑了一声。
只他这些神情,苏青妤已经能大概猜到,这里绝对不是他们和齐王偶遇的初始点。
“呦,如今整个大营都乱成一锅粥了,七弟和郡主倒是好心情。你们这是,去山上赏月了吗?”
陆云乘眯起眼睛,这才将护在苏青妤面前的胳膊放了下来。
“齐王兄不也是吗?”
“眼下父皇正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齐王兄怎么不抓紧机会去找父皇修复关系,反而和我们一样来这里赏月了?”
齐王原本还很得意的眼眸,在听完陆云乘的话后,就差没有呕出一口血水了。
修复关系?
从他上了陆云乘的这艘贼船开始,再想要和明帝修复关系,比登天都要难。
更何况,他的好父皇可是一直都在怀疑,拿走私库中的蛊虫和财物的人,是他。
这天大的误会,他到底得拿出什么样的筹码和利益,才能修复得好?
这一切明明都是陆云乘和苏青妤造成的,如今却要让他一个人承受着不说,陆云乘竟还敢在他面前冷嘲热讽的。
想到这里,齐王的气就更大了。
只是碍于自己现在急需要苏青妤来压制蛊虫,到底还是不敢把话说得更加难听。
“托七弟的福气,本王如今在父皇面前的分量,和七弟不相上下。”
“七弟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先行一步?本王这里还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和元安郡主聊聊。”
陆云乘没有回答齐王,而是转头看向苏青妤。
见她轻轻点头后,才牵着马来到十步开外的地方等着。
这样既能看得到两人,又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眼见陆云乘对苏青妤的偏爱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齐王不禁嘲讽一笑。
“看来,本王的这个七弟对元安郡主,显然是余情未了啊。”
苏青妤双手抱胸,有些好笑地看着齐王:“殿下大老远地就一路跟着我们,总不会就是为了说两句羡慕的话吧?”
齐王面色一僵,实在讨厌苏青这种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半点都不知委婉是何物。
尤其是她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没有将他这个当朝的王爷放在眼里。
齐王越想越生气,只想快一些和苏青妤说完正事并且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尽快离开。
“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苏青妤倒是二话不说,直接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子丢给他。
齐王一把将瓶子接到手上,满眼猜忌地看着苏青妤。
“这里面,当真是能够压制蛊虫的解药?”
苏青妤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摇了摇道:“这可不是什么解药,它顶多算是毒药。”
齐王闻言面色一冷,眼神顷刻间布满了杀意。
“苏青妤,你在找死!”
苏青妤双手一摊:“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试图杀蛊虫的毒药,又不是杀你的毒药,你在紧张什么?”
齐王捏紧了手上的瓷瓶,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人扼住脖子的窒息感。
这种连自己的性命都主宰不了的感觉,诡异又心惊。
可眼下他却更痛恨被苏青妤当猴耍了的感觉。
“怎么?还是不相信吗?”
苏青妤朝着齐王伸出手来:“这药也不容易得到,你不想要还给我就是了,何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齐王已经在心里将苏青妤的意图过滤了无数遍,最终倾向于苏青妤不敢在这样的关键时候杀他。
想清楚这些后,齐王就若无其事地将把瓶子握在手上,很想把这件事情快速遮盖过去,又实在咽不下苏青妤故意戏耍他的这口气。
“元安郡主倒是对七弟掏心掏肺的,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这话十足的阴阳怪气,可是苏青妤却一点都不在意。
她还很认可地点点头:“这年头,能让我这样掏心掏肺的人可不多了,你家的七弟很幸运呢!”
“你......”
齐王只是想让苏青妤顺着他的话想起江水甫先前挑拨离间的那些言论,没有想到苏青妤还是一贯地不按常理出牌。
“七弟倒是也对郡主情深似海,就是不知郡主的心里是否只装下一个七弟了。”
齐王这话,就差没有把‘水性杨花’这四个字直接对着苏青妤的脸说出来了。
苏青妤讶异道:“你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整不明白了,竟然还有功夫管别人的事?”
“我的心里能装几个人,和齐王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又没有占你家的地方。”
齐王嘴角抽搐,咬牙道:“郡主是不是忘记了,江铭只是消失了,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