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子状的坟堆慢慢地被推平,操着铁镐的同事歇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往下挖掘。填充坟坑的泥土被刨出来之后,我们看到锥子坟包下面的,凶手挖出来一个三角形的墓坑。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三角状的墓穴,陈易炫忍不住笑道:“你们说世上哪有人会这么埋人?凶手他到底是个有趣的人,这不是犯大忌吗?凶手是有多恨埋在墓穴里的死尸。”
“也不一定是人,埋人不会用这种构造吧!应该是其他东西。”挖着坟墓的同事擦了擦汗后跟我们说了一句。说完他举起手中的铁镐狠狠地往泥土一敲,吱的一声响,松垮的黄泥内溅射出来一道血液。
那么同事靠得近,从泥土内飞溅出来的血洒在了他脸上,吓得他松掉手中的铁镐,抓着衣服擦脸。陈易炫他走上前来,捡起地上的铁镐打算接着挖。
黄泥内的血飞溅出来后,慢慢地也没了。黄泥浇着血。也不知道铁镐挖到了什么。陈易炫用铁镐轻轻地去翻开覆盖在三角形墓坑上面的泥土。
那名同事擦走脸上的血后骂道:“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嗅着这味道,好像也不是人血,你们说,这三角坟内不会埋着什么禁忌品吧?”
同事显得有些担心和害怕。周围传来几声怪鸟的鸣叫。我们都没有理会他,陈易炫继续翻着泥土,我的眼神没有离开三角形的墓坑。几分钟之后,泥土被推开,我们看到喷血的伤口。伤口在一块白色的肚皮上面,肚皮为粉红色,长着不少的白毛,看着的确不像是人尸。
铁镐正好敲在肚皮的中部,镐子口很尖。刺进去的时候裂开一个小口,血便是从这儿飞溅出来。陈易炫看了一眼被挖出来的肚皮,他摇摇头表示很意外。他用手中的镐子慢慢地把墓坑上的泥弄走,看到尸体的蹄子,站在一旁的同事叫道:“原来是一头死猪。”
我也看出来了,尸体的肚皮还有四肢都出现了,白色的肚皮,健硕的猪蹄,这头死猪个头还挺大。从身体结构上看,这还是一头母猪,母猪肚子很大,有怀孕的迹象。
陈易炫再用镐子翻了翻泥土,因为死猪的身体出现在三角形墓坑内,它的脑袋被切走了。我们还以为它的脑袋会在墓坑内,但显然不在了,只能说,被凶手缝在女尸身上的猪头正来自这头死猪。
凶手把一头无头死猪埋在三角形的墓坑内,死猪的脑袋被切走,它的肚腹隆起,被铁镐刺穿的肚皮仍在滴血。没有在墓坑内找到猪头,陈易炫叹了一口气,他朝另外一座锥子状的坟墓走过去。
我们跟过来,陈易炫继续朝坟墓开动镐子。第一座坟包内埋着一头死猪,这第二、第三座坟墓会埋着什么呢?我们轮流拿起镐子对坟包动土,第二座坟墓被挖开之后。里面同样是一座三角形墓坑,墓坑中埋着的同样是一头母猪,这头母猪和之前那头母猪不一样的地方是它的脑袋没有被切割。这头母猪为粉色,个头体型均没有第一头那么大。
我们移身来到第三座锥子状坟墓,这次,坟墓被挖开,三角形的墓坑内并没有埋着整具人尸,也没有埋下母猪的尸体而是一颗人的脑袋。
脑袋披头散发,七窍流血,死得很惨。陈易炫伸手从三角形墓坑内把死者的脑袋捧上来放在一边。撩开脑袋前面的长发,我们看到死者为女性,年纪25到30岁之间,脸上化着浓妆。
“这是黄爱丽,她果然被杀了。”那名同事盯着死人头的脸看,“怪可惜。”
我们都看过黄爱丽的资料。死人头长得和资料上的照片差不多,确认无误。黄爱丽被杀害了,她被凶手埋在自己家后面的槐树园林。既然确认黄爱丽已经死亡,那么林苏是如何知道呢?
杀死黄爱丽的明明不是林苏而是酷爱三角形符号的丁麒麟,他和丁麒麟有啥关系?丁麒麟把黄爱丽杀死之后。用砍刀把黄爱丽的脑袋硬生生地砍下来埋在这儿,还把一头母猪的死脑袋缝在死者的无头尸体上面。丁麒麟在表达什么呢?
他这么做,明显是故意做给我看,他想提醒我什么呢?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三座坟墓,坟墓内的尸体散着尸臭。死了估计也有好几天。我们面面相觑地站在三座坟墓面前,槐树林外面跑进来一群人,带头的是另外一名同事,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刑警队的队员和法医组的人。
我看了一眼进入槐树林的人,庞队没有在里面。倒是吕茜来了。吕茜走到我们跟前,她把法医组和鉴证科的安排好,一队人在那位同事的带领下去黄爱丽的尸体那边。
吕茜则带着另外的人来到三角坟这儿。吕茜走过来看到坟墓被我们给挖开了,她脸上有些不悦,按道理来说。遇到这种诡异的三角形坟墓,这是凶手留下的重要线索。我们不该擅自行动而是等她们这些法医组、鉴证科的人。
三座坟墓已经被我们给挖开,吕茜也不好说什么,脸上不悦,但她没有说话而是去把墓穴内出现的尸体进行检查。简单地检查了一遍。她回到了第一座坟墓这儿。我们看到她从法医工作箱内拿出一把解剖刀,看样子是要当场把那无头母猪给解剖了。
无头母猪的肚腹隆起,臌胀得很厉害,加上我们给了它肚皮一镐子,血仍在流动。吕茜觉得没必要把母猪尸体带回去解剖了吧!在她的解剖刀慢慢割开母猪肚皮之后,母猪腹部的脏器慢慢地滑落出来。
血腥味飘起来,漫卷整个槐树林,槐花飘香都被盖住了。
吕茜伸手通过母猪肚皮的切口进入母猪肚子内。在她手臂的作用下,母猪的肚皮被撑开。
吕茜这时候把母猪的脏器,心肝脾肺肾一个一个整齐有序地割出来。她拿着证物袋将这些脏器装好。我们在饭馆吃过什么爆炒猪肝爆炒肥肠这类的,吃的时候津津有味。当场看到吕茜杀猪佬一般把母猪肚腹内的脏器粘着血拿出来,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恶心。
吕茜一如既往地冷静,完全不会顾着我们这些围观者的感受,把母猪肚腹内的脏器掏空之后,她把母猪的腹腔撑开,尽量地撑到最大。我们好奇,毕竟吕茜摘出来那么多器官,母猪的肚腹还那么肿胀,所以低头朝母猪的腹腔看了一眼。
被凶手割走猪头的母猪果然怀孕了,我们在它的腹腔内看到一条一条刚刚成形的猪胎,猪胎们连在一块,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一共有多少只。
它们安详地挤在母体的腹腔下面,有些还是连体。我们啧啧称奇,毕竟是第一次看到仍在母体内的猪胎。这时候,吕茜她把手深入这些猪胎之中,她用手摸了摸血油油黄粘粘的猪胎,怪残忍。
“龟爷,瞧仔细没?”陈易炫伸手在我衣角扯了一下。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把嘴巴凑到我耳边细细地说了一句:“你有没有发现,那些猪胎的样子和形状,它们有一点点……”
“有一点点什么?”陈易炫没有说下去,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追问他。
他把我拉到一旁说:“龟爷,你难道没有看到母猪肚腹内的猪胎。那些小小的猪胎,它们长得有点像是人样吗?你有没有发现它们的身体看似猪的身体,头部好像不是猪头,圆溜溜地像个人头,对了。像是人类的婴儿。除了脑袋,它们的上肢小手,不像是猪蹄子而是长着小手指。”
“别吓唬我。”我推了一下陈易炫,这些细节,由于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没有发现。
“你真没看到?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看来你近视蛮严重。”陈易炫吐着气说。
“一头母猪她怎么会怀上人形的猪胎,别瞎说。”我轻声骂了一句。
陈易炫笑道:“你不是说凶手有恋兽癖吗?这凶手不但会喜欢狗,他也许也会喜欢猪,这人和猪……你说呢?龟爷,你不信算了,我绝不会看走眼,你再去看看吧!”
他说得有些恶心,根本没法继续说下去。我只能往吕茜身边靠一靠,试图认真仔细地看一下母猪肚腹内的猪胎。吕茜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扭头看了我一眼,她好像听得了我和陈易炫的聊天内容。她眼神犀利,我反而不敢靠过去,呆呆地站着。
此时,站在我们不远的那个同事似乎也看到了猪肚内的猪胎形状,他匪夷所思地说了一句:“这母猪怎么可能怀上人的孩子?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这些小猪胎,它们长得太像人了吧!也才刚成形,要是生出来,岂不是见鬼了。”
“胡说什么?你要去看眼科了。”吕茜听到那名同事的话,显然有些生气,抓起一把泥土扔在那名同事身上。那名同事揉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站着。
我听了同事的话,心中更迷糊了,陈易炫和这么个同事都看清楚了。我总得确认一下,真要如他们所说。这事也太奇怪了,完全违背科学理论。
从吕茜的反应上看,她好像有所隐藏,这让我更疑心了。
我避开吕茜的眼神,侧步走到无头母猪的右侧,蹲下来伸手想去翻开母猪被解剖刀破开的肚皮,吕茜发现我动手之后朝我叫道:“袁圭,别碰它。”
我哪管得着,用力翻开死猪的猪肚皮,低头朝母猪的腹腔看了一眼,在一堆血淋淋的猪胎儿中间,我看到一双瞪开的血色瞳孔,还有一根鹰钩鼻。
随着我的手用力,猪肚皮撑开,腹腔内的血色胎儿滑溜溜地被挤压,它们突然挪出来一道裂缝,裂缝中,猪胎儿背后,居然是一张人脸,一张死不瞑目的死人脸藏在了猪胎盘中间直勾勾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