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不用睡的吗!”
地道里,男子破口大骂。
“小点声,你是要把人引过来?”衙役皱紧眉,不悦的开口。
“现在怎么办?哪条路都被堵了,一冒头就会被发现,我们已经没粮了!”
“水也只剩半袋,撑不了几天了。”男子焦躁道。
“再忍忍。”
“忍忍忍!忍到什么时候!饿死还是渴死!”男子拍了把土。
“你既然能耐,就出去。”衙役冷了脸,谁不是在地道里待四天,就他一个人受苦了?
“匠爷爷,有声音!”
刚解下裤子,要尿尿的十二岁男童扯着嗓子喊。
地道里的四人面色都是一变,衙役狠狠瞪了眼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四人贴紧土壁,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就指着他们查过后,以为男童听错了。
“匠爷爷,声音是……”
男童话没说完,被老者捂了嘴。
老者看着他,让他用手指。
男童点点头,指向东边。
老者把他的手换了个方向,指到东南偏南方,随后紧紧盯着男童。
男童眨眨眼,表示明白老者的意思。
“咦,我明明听见了说话声,怎么没人呢。”男童扒开灌木,疑惑道。
“你这娃儿,成天一惊一乍的,别捣乱了,赶紧回家睡去。”汉子粗着声,上手驱赶。
“阿钟叔,我刚真听见有人说话。”男童不高兴的争辩。
“哪有人,猫都没瞅见一只。”
“阿钟叔……”
声音渐渐远去。
衙役抿紧嘴角,刀架在了男子脖子上,往里进了进,“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丝丝缕缕的血顺着男子的脖子往下留。
男子大气不敢喘,他只是发发牢骚,哪知道会引来人,还好没发现他们。
“这个地方不能待了。”衙役凝声吐字,“等后半夜人少了,我们去山上。”
“山上也有人搜。”黑衣男人拧眉。
“那至少能跑,这里一旦被发现,就是瓮中捉鳖。”
“问题是我们不好上山,路口都是人,露头就会被盯上。”
“那会想躲可不是容易的。”
衙役没改主意,“就是冒险,也得出去。”
“秦帝到底是怎么收买的人心!守兵找我们就算了,这些民众也凑热闹!有他们什么事!”男子满脸怒容。
“闭嘴!”衙役低喝。
男子后知后觉声音大了,丧气的低下头。
衙役压下杀心,要不是需要用人,这种蠢货,他早一刀结果了。
“军爷,就是那!约莫还有两百米。”
汉子指着东边,朝秦王卫道。
秦王卫对视一眼,分散开来,包抄过去。
衙役正闭目养神,猛的睁开眼,耳朵紧贴着土壁,短短几秒,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不好!”
“来人了!走!”衙役低喊。
其余人也顾不得暴露了,连忙跟上衙役。
“停!”
秦王卫抬起手,不让其他人动,他趴在地上,仔细听着。
“挖!”
辨别了方向,秦王卫率先拿起铁锹。
“有地道!”侍卫喊。
“你们从上面围住,其他人,随我追。”秦王卫提着刀钻进地道。
“怎么办!追来了!”男子不时回头,额头上密密麻麻,渗满了冷汗。
“噗呲!”..?
男子往下看,满脸震惊。
“你!”
衙役手腕一转,男子胸口流出来的血更快了。
拔出刀,衙役看向另外两人。
“逃是逃不出去了,你们是自己来,还是我帮忙?”
黑衣男人扫了眼地上身体抽搐的男子,听着越来越紧的脚步声,他从怀里掏出药瓶,全倒进了嘴里。
“你呢?”衙役斜看最后一人,手已经握紧了刀柄。
“总不能太便宜他们。”身材瘦小的男人,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亮后,他点燃了地上两人的衣裳。
“可惜没有火油。”
见秦王卫到了,瘦小的男人点燃自己,扛起一人冲向秦王卫。
衙役扔了刀,也抱起一个,冲了过去。
为首秦王卫凝紧眸,冲身后的人道:“往后退!”
他自己则提刀向前。
一刀捅进瘦小男人的心窝。
“一起死吧!”
瘦小男人紧紧抱住秦王卫。
衙役试图越过他们扑向后面的侍卫。
秦王卫顾不得甩开身上瘦小的男人,带着他扑倒衙役。
“校尉!”
侍卫冲上前,提刀捅向衙役,想把秦王卫拉出来。
“走!”
秦王卫嘶吼,火已经将他整个人围了起来。
“土!”
“皇上说过,土能灭火!”
“快啊!把土盖上去!”着甲胄的男子大喊。
侍卫们疯狂刨土,往秦王卫身上盖。
衙役还有一口气,他抱着秦王卫,不让他逃脱。
地道里没水,可土遍地是,随便能抓出来。
火虽然旺,但侍卫们人多,两分钟不到,火就被厚厚的土盖灭了。
……
“皇上,雍川急信!”
牌九快步进杨束的书房,把信给他。
杨束接过拆开,看完后,他眉心拧了。
“衙役抓到了,但是死的。”
“为了抓他,铁毅身上多处烧伤,左手尤其严重。”
“长枪,那个衙役没带在身上,应是藏在哪个地方。”
“安排快马,送太医去雍川。”
“一定要保住铁毅的命跟手,将人带回会宁。”杨束语速极快。
牌九不敢耽搁,立马去安排。
将信放下,杨束凝望远处,他秦国的子民,真是牛,藏地道里,都能被他们找出来。
“皇上,许刺史去了荣昌米行。”方壮到杨束耳边,压低声道。
杨束抬起眸,也是沉得住气,今天才去荣昌米行。
密室里,杨束和许靖州相对而坐。
“长枪是真被抢,还是假的?”许靖州凝视杨束。
“到雍川的第一天,就被抢了。”
“你没看住?!”许靖州倾了倾身,面色激动。
他知道杨束刻意设局,但没想到真被抢了!
“怎么看?张户书房有密道,起码是十年前挖的,张户上任还不到一年,这谁能想到。”
“都让你别太自信!别太自信!”许靖州唾沫横飞,嘴唇都气紫了。
给杨束吓一大跳,摁住他就掐人中,“大舅兄,别激动,是被抢了,但就是个枪形状的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