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棠村这个名字,有来头。
一行人终于进了梅棠村之后,也明白了这个村名的来历。正值寒冬季节,搁北方那就是冰雪地不见颜色,但这里地处温暖,会下雪,却没那么干冷。正值梅花盛开的季节,山穷水尽处豁然开阔,入眼的就是大片的梅花。大多是红梅,枝头累累花苞,从覆盖的白雪中怒放而生。
也有少见的白梅,近乎与雪影融为一体,却愈发鲜活地点缀在一片片灰色屋瓦之中,远远瞧着竟像是游走在水墨画中,又因着梅花吐红的艳平添了生气,屋顶上覆着白雪,屋脊上站着的六兽被映得铮亮。
村中最显然的当属五彩琉璃色装点的大牌楼,上面赫然用隶书写着梅棠村三个字。入了牌楼就是一座五孔桥,从桥的制式和牌楼的规模来看,曾经的梅棠村那也是显赫一时的。两侧青山相对,一条不算宽的江水清澈如碧,远远的有人头戴笠帽站在竹筏上撒网,偶尔有鸟经过长鸣。江的那头就是山脚下大片平地,灰青色房屋鳞次栉比。
江的这头,也就是五孔桥的桥头有株老梅花树,没经过人为修剪,数百年的光景长得怪型嶙峋又是参之高。远远的树枝上覆盖白雪,白雪之中的红色似火。
陆南深就站在那株老梅花树下,身长玉立的。身后大片的红艳衬得他眉眼清亮英俊,可脸色又显得极为苍白。他远远地注视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入村,眸底是藏不住的凝重。他身边站了位老妇人,穿着深色麻布袄,黑裤,头戴花色裹巾,两条长辫子耷拉在胸前,身高不到一米六,跟陆南深形成了很强烈的身高差。
等四人过了牌楼,陆南深和那老妇人也迎上前了。有旁人在年柏霄不好发作,就皮笑肉不笑地对陆南深,“难得啊,还知道来迎接我们。”
这话得阴阳怪气的,内里的意思就显而易见了。
陆南深只是扫了年柏霄一眼,目光落在了杭司脸上。杭司自是生气,准确是憋了一路的气,看见陆南深的这一刻她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但有陈叶洲在,也有外人在,她便一忍再忍。陆南深哪会看不出来?轻声问了句,“还好吗?”
杭司忍下不悦,微微一笑,咬牙切齿地回了句,“托你的福,好,可好了呢。”
陆南深抿唇浅笑,眸里清澈似泉,他哪会看不出杭司的情绪来?但当着村中饶面也不好跟他们解释什么,便跟大家伙介绍了彼此。
“田管婶,这就是我跟您提到的四位朋友,又要麻烦您了。”陆南深扭头跟老妇人。
田管婶面相不好,皮肉沟壑间不苟言笑时就显出几分凶意来,可眉眼有笑后就不一样了,整个人看上去明朗了不少。她,“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这个梅棠村啊平日里都不来外饶,在住的方面你们别嫌弃就好。”
之后他们才知道,当他们走出瘴气的时候陆南深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早早的便跟田管婶打了招呼,田管婶热心,什么都要陪着他一同在村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