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成越遮遮掩掩，就越证明这些事情背后，可能会牵扯出让我意想不到的人或事。
到底是谁在暗中操纵侯世杰？
陈雨墨又有什么苦衷，嘴上说着不管我的生死，可当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总会让侯世杰第一时间救我。
这些事就像刻在我内心深处，一天不解开疑惑，我就多一天不安。
京城远比我想象中还繁华，只是这是一座快节奏的城市，像我这样的人身在其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下午五点，我和季天成来到医院附近一家中餐店里，季天成和我一样，是个肉食动物，于是就点了几盘荤菜，还要了一瓶高度白酒。
“喝点？”
倒满酒杯，季天成抬起头看着我。
“我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不想找死。”满桌荤菜，我确实很想吃，但伤势还没完全康复，见不得太油腻的食物，于是又让服务员加了两个素菜。
季天成对我的话嗤之以鼻，随即端起酒杯狠狠地嘬了一口，接着又吐出一口酒气，满脸享受地说：“这酒够劲，合我的口味。”
其实白酒的度数也分地域，偏北方城市的白酒度数普遍偏高。
“早说你认识那个吴倩，我当时就不那么拼命了，连莫忠那老一辈的强者都出面救你，你小子可真有面儿。”季天成又倒满酒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这些天和吴家那个小女娃单独相处，过得还滋润吧？多吃点肉，补补。”
我皱着眉说：“你是不是想让在这里吃饭的人，都知道你每天晚上用手解决的事情？”
此话一出，季天成的脸色突然大变，急忙给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紧张兮兮地说：“给我留点面子！”
看到他满脸通红，我就忍不住想笑，终于是抓住他的软肋了。
“我走之后，长安城里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莫忠都出面了，胡家的胆都吓破了。”季天成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应该想想怎么对付胡家那小子胡江，那天在骊山你昏迷之后，莫忠也没有再出手了，吴家那小女娃之所以放他一条生路，无非是想留着他的命，等将来你亲手报仇。可胡江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再练三百年都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吴倩用心良苦，我又岂能不努力？
尽管我知道我和胡江的差距天壤之别，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否则就是辜负吴倩。
“三百年？你说的也太恐怖了吧？”
“我说三百年已经是看得起你了，你在进步，难道人家就不会进步？练武是靠天赋的，胡江能在这个年纪拥有强大的实力，说明他的天赋是极高的，你觉得你又有多高的天赋？”
越听季天成往下分析，我就越心烦，放下筷子说：“你的意思也就是我这辈子也没希望报仇？”
季天成认真地点着头：“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
“……”我满脸黑线。
“不过你有古拳拳谱，如果你能完全学会古拳，或许还是有戏的。”季天成又连续喝了几杯酒，一口菜都没吃，点这些荤菜完全就是多余的。
我练古拳也有小半年了，可现在依然还处在入门级，连前期都没达到，更别说中期和后期。而且这种武学，往往是越往后面越难，花费的时间也会更多。
“你也练过古拳，那玩意有多难练，你应该也深有体会。”我耷拉着眼皮，刚燃起的斗志，就被一盆冷水浇灭。
季天成放下白酒瓶子，接着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扫了眼四周，双手伸进桌子下面，捣鼓了一阵，再拿出双手的时候，右手里面赫然多了一颗黑黢黢的药丸。
满脸贱样说：“吃了它。”
那药丸比核桃小不了多少，通体黢黑，刚拿出来，就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传过来。
我本能地后仰着，紧紧皱眉满脸嫌弃地说：“这又是什么玩意？我不吃！”
光是想到季天成把那颗药丸藏在内裤里面，我就一阵恶心，更别说吃下去。
“这可是宝贝，有活血化瘀增强体质的作用，不是市面上那些保健品能比的，吃了它，可以加快你的身体康复。”季天成满脸认真。
“有这么好的宝贝，你还舍得送给我？”我警惕地打量着那货，鬼知道那黑乎乎像坨狗屎的玩意是什么。
“我……”季天成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想不想成为高手，想不想报仇，想不想保护喜欢的女人？想的话，就把这颗药丸吃下去。你不是问我的伤势为什么恢复这么快吗，喏，全靠这玩意！”
原来这货是吃了这种药丸，才在短时间内满血复活的？
可问题是，既然季天成有这种宝贝，为什么不早早拿出来？再说这么珍贵的药丸，恐怕武林中也不多见吧？季天成居然拥有至少两颗以上？
“这玩意哪来的？”我忍不住问。
季天成挪开目光说：“问那么多干什么，只管吃就对了。”
“你不说清楚药丸是哪来的，我吃了也不安心。”我双手抱胸，靠着椅背。
季天成气得咬牙，“张凡，也就是你，换成别人，老子才不伺候呢！我说行了吧，别人给的，别问那个人是谁，因为我也不知道。快吃。”
我皱着眉头问：“也就是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我发现你的话是越来越多了。”季天成满脸无奈道：“你跟人差不多，没什么不同，可你手里不是有我想要的东西吗？我不得将就着你？”
跟人差不多？
也就是说我不是人？
这货真的骂人都不带脏字啊。
“可你说过，拳谱对你不重要。”
“当时我说的是气话。”
“不太像……”
季天成直接一拍桌子，怒喝道：“你到底吃不吃！”
几乎是瞬间，在场所有食客包括那么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看过来。我赶紧把那货拽着坐下来，“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吃还不行嘛。”
“给。”季天成把右手朝我伸过来，没想到他刚才一怒之下，手心里那颗药丸直接被捏扁了，“扁是扁了点，但不影响药效。快吃。”
几分钟后。
在季天成的淫威下，我总算把药丸吞入腹中，期间没怎么敢嚼，但依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坦白说，这颗药丸的药草味很浓郁，而且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比我吃过的所有药都难吃得多。
季天成嘿嘿一笑：“感觉怎么样，身体里面有没有什么变化？”
“有。”
“什么变化？”季天成伸长脖子问。
“想吐。”
听到这话，季天成直接嘁了一声，喃喃道：“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种珍贵的药丸，整个武林中也不常见……”
吃饱喝足，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季天成硬生生干完整瓶白酒，似乎也有了一些醉意，但不是很浓。
饭店外面是一条步行街，到了晚上，卖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都有，我仔细的瞅了瞅，终于看到一个卖香囊的姑娘，从里面挑选了一个大红色的，转身递给季天成说：“以后再有什么宝贝，别再装内裤了，我现在嘴里都还有味……”
季天成满不在乎地瞥了我一眼，“能给你带过来就不错了，还挑我的毛病？”
穿过步行街，季天成忽然尿急，前面不远处正好就有公厕，季天成夹着双腿进去了，我就在外面等他。
公厕旁边是一条小巷子，巷子很窄，里面光线也很昏暗。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里面有什么响声，迟疑了几秒，出于好奇我便朝那条巷子走过去。
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几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按在地上，那女人像是喝醉了，意识并不是太清楚，反抗也不算激烈，只是醉醺醺地说：“别碰我……找死啊……”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也不是一个遇到女人被欺负就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莽夫，更何况这里是京城，我不想惹麻烦。
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准备转身走了。
这种事情，最好装作没看到。
“不要……求你们了……放过我……”
刚转过身，女人的声音又传到我耳朵里，听声音这个女人应该很年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又停了下来，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
那三个男人骑在女人身上上下其手，显得无比亢奋，我刚做完手术，别说一打三，冲上去都显得费劲，而且季天成还没从厕所出来，于是我就拿出手机，站在巷子外面怒吼道：“放开她，我已经报警了！”
“妈的，谁特么不长眼，敢坏我们的好事，找死啊！”一个男人怒喝一声，说完就准备冲出来教训我。
一个同伴急忙拽住那家伙：“那小子已经报警了，还不快跑！”
说完这话，三人就朝巷子深处跑了进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深呼一口气，打开手机手电筒朝女人走过去，灯光落在女人脸上，看起来只有二十四五岁，长得还挺漂亮的。
女人明显喝醉了，三个男人已经溜了，可她却依然双眼紧闭，只是用双手拍打空气，一边说：“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王八蛋……”
女人打扮的很时尚，只不过此刻上身那件衣服已经被撕开，里面露出一条淡蓝色的内衣……
“张凡，你小子又死哪去了？撒泡尿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上完厕所的季天成也跑进巷子里，刚想说话，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衣不遮体，“好小子，我特么撒泡尿的工夫，你居然就把人家……”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忙打断季天成。
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的话音刚落地时，整条巷子忽然变得通亮，十几束灯光全都射在我和季天成的脸上，什么都看不清，只听一个中年男人喊道：“一菲，是你吗？别怕，爸带人来救你了！谁敢欺负你，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