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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带着星际争霸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野心

德哈卡红了脸,不是为自己,为雅格爪……虽然碍于身体颜色并不明显。

当初投奔原生刀锋女王的时候,它也讲过一些恭维的话,可是跟雅格爪的拍马屁功夫比起来,那真是地地道道的门外汉。要知道以前那个家伙一向狂妄自大,就连上次见面还在跟唐方耍小心思,哪里知道转眼功夫就变成一个比它还要势力的家伙。

芙蕾雅让中指与无名指的缝隙大一些,扭脸看向舌绽莲花的雅格爪领主,露出一副这个家伙真有趣的表情。

祖尔温也收回望向虫蛹的目光,直盯盯看着它的脸。

因为它,菲尼克斯终于摆脱心头的不适。就连塔萨达尔都回头望了一眼。

嗯,还有才露出头皮的虫母斯利凡,想来没有错过雅格爪领主的赞美词。

雅格爪不是笨蛋,斯利凡同样不是傻瓜,在泽拉图与莫汉达尔帮助它挡住连体邪眼后,脑筋一转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它在摆脱困境后第一时间来到这里,应该比雅格爪到的还要早。它并没有那么做,因为比起这个一身火气无处发泄的狂暴蚯蚓,它的性格更加沉稳。

先帮助泽拉图与莫汉达尔干掉连体邪眼,又安顿好它的那些孩子们,这才不紧不慢赶到中央岛屿南区战场。

至于为什么不会像雅格爪那样急于表忠心、拍马屁,是因为它很清楚,自从星灵与人族战斗单位出现后很短时间内便控制住战场形势,唐舰长的伏击行动便成功了一大半,现在急匆匆赶到中央岛屿南区算不上雪中送炭,只能说锦上添花。

与其表现的像个马屁精,倒不如做一个靠得住的打手。它相信似唐舰长那么聪明的人物,一定会把它的付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而不是像老邻居那般一副市侩嘴脸。

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其实死亡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正如重生后的斯利凡与雅格爪,对比之前在泽鲁斯星的情况有了极大改善。在阿克隆星生活这段时间不仅仅锻炼出更加强大的体魄,智慧方面也有长进。

斯利凡不知是因为羞与雅格爪为伍,还是拥有良好的纪律性,从一片沼泽地里钻出,只是看了那个满嘴跑火车的邻居一眼,便开始分泌爆裂掘地虫,用以支援前方作战的星灵步兵。

雅格爪拍马屁的功夫让人无语,似菲尼克斯、塔萨达尔这样的角色不愿意跟如此莽夫扯上关系,一脸我不认识它的表情。

外面的智慧生物不知道的是,蚯蚓领主的那些赞美词几乎让刀锋女王濒临崩溃。

它把她比喻成了什么?比喻成了黑土地,比喻成了娘子城,把唐方比喻成野马与大将军……这是对她最下流的侮辱。

她来到阿克隆星后,不曾在雅格爪身上浪费一点时间,不曾浪费一丝目光,不曾浪费一毫精力。可是呢……到了当前地步,面对那条蚯蚓的侮辱,她只能听着、忍着、屈辱着,任凭它随着唐方对她的粗暴行为摇旗呐喊,击鼓助威。

她很后悔之前没有杀掉它,她宁愿现在还处于五感被剥离的状态,起码可以不用听雅格爪恶毒的赞美,不用忍受这份煎熬。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或许唐方已经死过千遍万遍。

遗憾的是目光没有办法杀人,她对眼前的遭遇无能为力,只能含恨吞下自己种的苦果,享用唐方对她的报复。

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善良,很和蔼的小子,真的发起狠来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她抿着嘴,瞪着眼,僵硬着面皮,努力想要挺起头,维持她作为刀锋女王的尊严。可是唐方掐住她脖子的手让这份抗争看起来那么狼狈,那么无力。

“唐方……我发誓会杀掉晨星铸造所有人……所有人。”

唐方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那么做吗?”

她刚要反唇诅咒,下面传来的冲击痛楚将涌到嗓子眼的话撞散,只剩下压抑着痛苦的低沉呼吸。

T能量在她胸口几丁质甲壳缝隙流淌,皮下经络节点亮起橙色光华,她努力反抗净化光束的压制,忍住如潮水袭击身体的刺痛与侮辱,准备积蓄力量突破扼住喉咙的那只手,发出愤怒的吼叫。

便在这时,唐方的动作突然停止,离开了她的身体,连扼住她咽喉的手都彻底松掉。

那份随之而来的空虚与失落让她非常不适应,好似聚集全身力量的一拳击中空气。

“喝……喝……喝……喝……”仇恨的目光落在唐方脸上,与之相伴的是剧烈抖动的骨翼,在一点一点向外拓展。

说起来刀锋女王的力量还真是惊人,得到T能量加成后的实力比原生刀锋女王都高出一筹,完全超乎了唐方的意料。

当然,不排除刀锋女王自取其辱所引发的愤怒情绪助长了爆发力度。

唐方没有做任何加固牢笼的行为,只是弯腰捡起刚才落在地上的PDA,用平静的目光扫过非常努力的刀锋女王。

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走到最后一格,旁边百分比数值停在100%。

他的手指在进度条下方触碰区点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虫蛹空间。

唐方前脚走出,后面被刀锋女王切开的虫蛹外皮便结合在一起,纤维状组织密集排列,仿佛上衣中间的拉链咬合,形成一片闭锁空间。

原本悬在刀锋女王头顶的萨尔娜迦钥石辐射的净化光束如潮水一样缩入主体,那些玄奥纹理跟着熄灭,压制她的力量骤然不见。

可是还没等她汇聚灵能,击毁头顶缓慢旋转的讨厌石柱,一道流动光华闪过,萨尔娜迦钥石消失在虫蛹空间。

“唐方……”在怒吼声中,骨翼向上挑起,从远方看去好像两把剃刀。

遗憾的是她没能用骨翼斩断束缚双手双脚的经络组织,那些好像晶体长棱一样的混元体物质往虫蛹空间注入密集的虚空能量喷流,不断冲刷着她的身体,压抑接近暴走的虫巢幽能与T能量。

与此同时,之前连接脊柱的生物管道流过一个个鼓包,似乎有东西注入刀锋女王体内。

她的动作、怒火、仇恨、眼光、表情……像渐冻的水流慢慢凝滞,漫布体表的能量变为游丝缩入她的身体。

她以为唐方只有萨尔娜迦钥石这一个压制她的手段,事实并非如此。虚空能量加神经树分泌物,足以让她陷入深度昏迷。他之所以不在一开始就拿出这个方案,原因是扫描程序必须在目标对象大脑活跃程度处于适宜水平时才会起效,如果刀锋女王的大脑活动处于较低水准,自然没有办法推动计划展开。

里面的情况发生改变,外界环境亦然。原本处于菌毯板块下方的虚空腐化上行至萨米尔?杜兰所在高度,虚空能量化为一股股柔和光流注入虫蛹,持续压制与消化刀锋女王的力量,彻底封死手术空间。

唐方站在不断旋转的虚空腐化下面,没有在意旁边射来的一道道蕴藏不同情绪的视线,两眼死死盯着PDA屏幕。

扫描进程已经中止,采集进程正式上线------按照他跟萨米尔?杜兰所做规划,现在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利用神经树分泌的吞噬体物质“固定”目标对象大脑空间代表刀锋女王人格的区块,使之同克蕾雅的人格分离,然后利用记忆体进行意识保存。

这道工序可以看做计划第二阶段。到了这里,意味着刀锋女王基本没有可能再翻起什么浪花,他不用再像之前那么紧张。

“呼……”用力吐出心头因紧张而生的浊气,他渐渐冷静下,这才意识到方才做了什么------他把刀锋女王给办了。把母巢之战时期穷凶极恶,将塔萨达尔、泽拉图等人玩弄于鼓掌的女魔头给办了……

刚才看到克蕾雅难过的样子,见识到刀锋女王的恶毒,他整个人陷入疯狂中,哪里能够抑制自己的冲动,就想着用最粗暴,最恶毒的手段摧残那个女人的身体与精神,为他自己,也为心爱的姑娘报仇。

那份激烈情绪获得释放,终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面皮发烫。

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芙蕾雅、塔萨达尔、菲尼克斯等人或用好奇,或用无奈,或用崇拜,或用震撼的目光望着他。他只是强迫自己假装不去理睬,将视线集中在PDA屏幕,因为一旦选择面对,被他们看到一张大红脸,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他。

方才明明那么强硬,用极具视觉与精神冲击力的势头霸王硬上弓。然后呢……现在却装出一副我很无辜,我很清纯的样子。天地良心,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唐方,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是我心里最耀眼的大英雄,阿库巴多都遮不住你的光辉。”不用看,只用听都知道用这副语气讲话的家伙是谁。

蚯蚓领主高举双臂,一脸打了鸡血的表情。

它真的很想贴近些,用长长的舌头在那个人类的身体从下到上舔一遍,借此来表达那份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情绪。然而又怕嘴角无法抑制的火焰吐息伤到目标对象,让这场复仇狂欢变成一出悲剧。

它的脸距离菌毯板块截面越来越近,不停外翻的六瓣嘴映在蜂房结构外壁,投下一张狰狞恐惧的怪面孔。

这一幕没有惊到唐方,却吓坏了被芙蕾雅安置在房间里的腊肠。

对于雅格爪的恭维与腊肠的惊恐,唐方没有给予回应,因为根据PDA屏幕显示的内容,采集进程已经接近尾声,马上便可以进入第三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

一切顺利的话,系统会按照婆苏吉提供的技术消除掉刀锋女王的人格,同时将储存克蕾雅人格的记忆体注入目标对象大脑,赋予神经细胞再生能力。

“一切顺利的话”……几乎每个人都说过这句话,然而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墨菲定律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得到很好体现。是的,出事了。只不过出事的并非虫蛹里的刀锋女王,她依旧处于昏迷状态,无法破开封印空间,对唐方产生威胁。

出事的是萨米尔?杜兰!

一道黑影撞碎路径上细密的雨线,冲入被虚空腐化夹在核心的能量云团,将操纵虚空能量的萨米尔?杜兰扯出。

能量潮流汇聚成一道魔像,朝黑影袭来的地方射出毁灭光束。

只是还没等毁灭光束命中目标,魔像如同突然破碎的玻璃体,化做点点光斑消失。

毁灭光束后继乏力,在命中黑影来源制造出一道小型光爆后泯灭。

萨米尔?杜兰重重地摔倒在地面,原本干净整洁的白色风衣沾满了紫色脓液,正一缕一缕往下淌,有点恶心。

天空中有闪电掠过,雷声盖住虫群的嘶吼,也压下芙蕾雅的惊呼。

萨米尔?杜兰跌落的地方快速融化,变作泥潭一样的环境,外围一个个向内弯曲的尖牙钻破地面,在他的头顶交织成骨刺牢笼。

唐方掌心PDA显示的数据表明植入进程已经暂停。

对于突然发生的紧急情况,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慌乱,相反很平静。一只手捏着PDA,缓步走到陷入泥潭环境无法移动的萨米尔?杜兰跟前,隔着骨刺内望。

“干吗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很意外吗?纳鲁德!”他对眼前对象的称呼从萨米尔?杜兰博士变更为纳鲁德。实际上不只是称呼的改变,那同样是一种态度的改变。

萨米尔?杜兰脸上的惊愕缓解,目光由明亮而阴沉:“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方才射出黑影的地方有一个人踏着水流走来,细密的雨线浇在他的身体上,溅起一圈雨雾,微微泛白。

然而这份惊雷远去细雨迷蒙的诗意环境同来人的相貌与气质完全不搭调。那人像被拼凑起来的生化武器,一半是人,一半是虫。

人的一半穿着厚重的翻领毛线衣,外面是落后当前文明水平几个世纪的老旧军服。异虫的一半包括邪恶的侧脸,粗壮的肿瘤左臂,以及隐藏在衣物下面的丑陋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