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觉得姜意那一身衣裳像是一根刺,直直的刺入她的眼睛。
尽管她来之前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让自己不要和这个贱人一般计较,可眼睁睁看着姜意一个侧妃竟然穿着正红的衣裙,她还是怒火中烧难以克制,脸色硬是比天上飘落的雪粒子都白。
姜意走在祁阑旁边,真情实意觉得,这位爷放在现代,那也绝对是影帝级别的存在。
“殿下千金之躯,这么大的风,在这里都快把人吹飞了,上了山别路上出点事,咱明儿风雪停了去行吗?”姜意竭力想要规劝祁阑回心转意。
祁阑无奈叹气,“行行行,祖宗诶,你说去就去!别生气!去还不行吗!长喜,备车,侧妃要去温泉汤池,让人把车套稳点!”
姜意:......
行还是你行!
祁阑话音落下,姜意一眼看到站在书房院子门口的太子妃。
姜意:......
祁阑并非真打算用女人内斗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或者说,利用了一下,却不准备一直利用。
帝后执意要把这位振阳侯府的大小姐塞进他府里,他拒绝不掉,今儿就顺其自然夺了她的中馈大权。
在皇后寝宫,那样的羞辱都不能把这位振阳侯府的大小姐赶出太子府,祁阑也就只想让她在太子府“荣养”便是。.??m
好吃好喝待着。
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
他不至于为难她。
可显然这个小姑娘的心还活跃着别的算盘。
祁阑在风雪里微微眯了一下眼,“太子妃身体不好,不在屋里歇着,怎么出来了?”
太子妃手里提着食盒,手指紧紧的攥着,几乎要咬碎牙床才能忍住心头的怒火,盈盈屈膝一福。
“今儿在宫里让殿下生气,也让姜妹妹委屈,臣妾心中不安,特意煲了汤给殿下送来,臣妾想要解释一句,今儿宫里的事,臣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祁阑一脸无所谓。
“道歉不必了,孤今儿说的明白,以后太子府的中馈由意儿主持,你身体不好,养病便是,你自己想清楚了,你在太子府养病,便安安分分的住在你的院子里。
若是想要回振阳侯府养病,孤派人送你。”
说完,祁阑抬手揽了姜意的腰肢,带着她离开。
太子妃心头怒火直冒,咬唇忍泪,“殿下不信臣妾吗?臣妾真的......”
祁阑打断她的话,“你还不明白吗?不是孤信不信你,是孤心里没有你也就无所谓信不信了,孤不知道你嫁过来的时候振阳侯府给了你什么任务或者什么条件。
不过......”
祁阑在风雪中叹了口气,带着难得的几分耐心。
“孤提醒你一句,命是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利益牺牲的太多,你就算是为了家族,谋算了孤,说到底,你不还是太子妃?孤不好,你能落什么好处?
趁着你我没有太多纠缠,及时抽身不好吗?
你是振阳侯府的大小姐,你母亲是振阳侯夫人,就算是和离回府,你也不会吃多少亏,总比现在好吧。
孤的话,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祁阑转身带着姜意离开。
风雪变大,太子妃怔怔立在风雪连天里,只觉得心比这风雪都冷。
她都放下身份,放下骄傲过来求和,却被这样践踏尊严!
提在手里的食盒咣当落地,炖好的鸽子汤撒了一片又很快被雪花覆盖,她豁然转身,决然离开。
说什么提醒她,还不是想让她主动离开好给姜意让位!
姜意,你也想做太子妃?就凭你也配!
姜意上了马车便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脱掉挂了雪毛子的大氅,赶紧把掐丝珐琅小手炉抱在怀里取暖。
刚刚祁阑那番话在姜意心头盘亘,姜意没忍住,朝祁阑道:“殿下心里其实是喜欢太子妃的吧。”
祁阑挑眉看她,没说话。
姜意笑眼弯弯,“若是不喜欢,何必说的那么通透,那些话,句句都是为她好。”
虽然祁阑对她不怎么样,但是不得不承认,刚刚他对太子妃的那些话,着实算得上掏心掏肺的了。
姜意顿时脑补出一场古早虐恋相爱相杀言情大剧,却听祁阑真诚发问,“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女人能吃吗?”
那表情,活脱脱:我祁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姜意:......
“你看,那个是不是小主人!”
一辆马车和太子府的马车相交而过,马车里,一个中年妇人忽然压着声音一声惊呼。
她旁边坐着一个中年汉子,闻言立刻朝车窗看过去。
对面已经和他们马车错身而过的马车里,略略掀起一角的车帘,他隐约看到姜意半张侧脸。
“好像是。”汉子皱眉。
妇人立刻道:“小主人之前一直喜欢四皇子,这些年咱们往四皇子府送了多少东西,现在小主人忽然嫁给了太子殿下做侧妃,咱们还送四殿下吗?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缘故,小主人是被逼给太子殿下做侧妃的还是如何,我又听说,太子殿下很是宠爱她。”
女人话语里充满了急切。
汉子默了一瞬,朝车夫吩咐,“跟上太子府的马车!”
吩咐完,又朝旁边的妇人道:“我们想办法见小主人一面。”
妇人犹豫,“可......我们和靖安伯府定下契约,在小主人十八岁之前不能和小主人私下见面。”
汉子果决道:“现在小主人已经嫁给太子做侧妃,太子和靖安伯府向来敌对,我们还顾及什么靖安伯府的契约,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温泉别院修在半山腰,这样的风雪天上山,着实路途难走。
祁阑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一个时辰之内抵达温泉山庄。
马车一停,祁阑才下车,长喜在他一侧低声回禀,“殿下,徐记的掌柜的跟了咱们一路,跟的很隐蔽但确实就是跟着咱们。”
祁阑扬眉,眼见姜意也从马车里钻出来,他朝后退了几步,“徐记?商号遍布天下的那个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