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睡了。”
祁阑他们过去的时候,伺候赵太妃的一个小尼姑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口,朝祁阑恭恭敬敬屈膝回禀。
祁阑笑道:“孤进去看看,不必打扰赵太妃,你去吧,有事孤叫你。”
祁阑长得好,玉树临风的太子爷,又这样温和的和她说话,小尼姑顿时脸颊一红,怯怯应诺离开。
禅院正房。
静心庵主持一脸疑惑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尼姑,“太子爷他们去了赵太妃那里?”
小尼姑恭恭敬敬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点畏惧,“是,太子爷说,不必打扰赵太妃娘娘,让我先出去。”
静心庵的主持就老脸一沉,“太妃娘娘可是先帝爷的遗孤,他们这样闯进去算怎么回事!那可万万不成,你现在就回去,给我监视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小尼姑顿时震惊道:“可进去的是太子爷啊,他以前也总来看望赵太妃,赵太妃很喜欢他的,他都说了不让我......”
“你懂个屁!”主持没好气的一巴掌扇了那小尼姑脸上,“让你去你就去,皮痒了是吗!”
小尼姑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疼的一下眼泪滚出来,缩着肩膀脖子赶紧领命,“是,是,主持息怒,我这就去。”
小尼姑转头离开。
主持有些坐立不安。
太子怎么突然就在赵太妃睡着的时候去了赵太妃那屋呢?
他到底要做什么?
以前太子也来,但是从来没有带过其他人过来,都是自己来看望赵太妃,来待上一会儿就走了,更从来没有在赵太妃睡着的时候还进屋去。
心神不宁。
可偏偏莫太妃已经死了。
皇后也死了。
她是该装作看不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行!
莫太妃和皇后没了,她必须要找一个新的大腿来抱。
可找谁呢?
现在整个后宫,根本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来主持大局的人!
皇上也没有透露出意思要让谁做新的皇后。
一番犹豫,主持招了自己的心腹,“你现在就下山,去宫门口通禀,说要见一个叫金春儿的小内侍,等见了人,让他想办法去皇上那里递个话。就说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回禀,事关太子爷。”
赵太妃屋里。
赵太妃安安静静的睡在床榻上,帷幔拉下,整个屋里一片静谧。
姜意祁阑赵韫姝打量这屋子,寻找可能藏了地图的蛛丝马迹。
房门忽然被咯吱一下推开,祁阑转头就见原本应该守在外面的长喜进来。
祁阑挑眉。
长喜上前回禀,“主持派了人下山,直奔宫里去了,还让伺候赵太妃那个小尼姑过来盯着。”
祁阑冷笑。
真是池浅王八多!
什么玩意儿都要冒出来装个牛鬼神蛇。
“宫里让人盯着,至于那个小尼姑,能留就留,没必要留就杀了。”
佛门净地,祁阑半分忌讳没有。
长喜领命出去。
“阑儿,小阑儿!乖,莫要哭,来赵阿嬷这里!”
赵太妃忽然一声呓语,带着颤抖的惊恐和不安。
祁阑立刻给姜意和赵韫姝打个手势让她俩继续找,自己则走到赵太妃床榻边。
祁阑掀开帷幔,在床边落座。
赵太妃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满头大汗。
祁阑瞧着心里难受,用一旁放着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赵阿嬷,阑儿已经长大了,没事了,可以保护自己了。”
赵太妃睡得沉,根本听不到。
祁阑看着赵太妃,忽然瞥到赵太妃脖颈处的一点黑。
祁阑一愣。
赵太妃就算是年纪大了神志不清了,但到底也是先帝爷时期的遗孤,如今陛下做孝顺的姿态,对住在这里的太妃一向是颇有恩赏的。
按理说,静心庵这里是不敢苛虐这些先帝遗孤。
他以前每次来,也都是突然过来,从不提前打招呼,赵太妃都过得很好,除了不认人,其他的都被照顾的很细致。
怎么脖颈处有一片黑。
他以前没在赵太妃睡着的时候来过,而赵太妃......
祁阑猛地想到什么。
赵太妃好像不论春夏秋冬,哪怕是酷暑天,穿的也是立领的衣袍。
以前他没多想。
可现在,心里却有惊疑升起。
为什么?
祁阑到底是男子,这又不是自己嫡亲的祖母,不适合看一眼。
祁阑转头叫姜意。
“你看一下赵太妃脖颈处的那一片黑色是什么?”
祁阑避嫌,推开几步,转过头去。
姜意轻手轻脚解开赵太妃一颗布扣,将衣领扩大一点。
用小拇指挑着撑开,一下看到脖颈处一条细细的线。
像是毛笔在画纸上勾勒的线条。..??m
姜意心跳一下加快,转头压着声音朝祁阑道:“我们要找的那幅图,可能在赵太妃的身上。”
“天!”赵韫姝捂着嘴巴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可能!一份地图诶,若是刺在人的身上,那该有多疼!”
姜意则更为理智,“是不是地图,需要验证,验证就需要......”
赵太妃把衣服脱了。
这对赵太妃来说,其实是个亵渎,除非对方愿意。
但是对方神志不清,谈何愿意。
要脱光一个神志不清的老人家的衣服......怎么看这事儿都缺德。
姜意有点舍不得祁阑去为这个为难,直接一锤定音,“殿下出去吧,妾来看。”
祁阑眼神一紧。
姜意直接道:“没得选,抓紧时间吧,别再闹出别的幺蛾子,到时候想看都看不成!”
祁阑知道姜意直接替他做决定,就是免除了他一切可能的心里难受,心思百般复杂,转身出去。
等祁阑一走,姜意从腰间摸出一个瓷白小瓶儿,倒出一颗药丸。
在屋里随便找了个杯子,将那药丸放进去用水化了。
赵韫姝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啥?”
姜意直言,“让人睡觉睡的沉一点的药。”
赵韫姝:!
“你还随身带这个?”
姜意:......
这咋解释?
总不能说,我是怕我家太子爷突然要强迫我侍寝,给他准备的吧。
然而姜意没说,赵韫姝却忽然自己悟了,“天啊,总不能是你们家太子爷索取过度,你怕坏了身子,给他准备的吧?”
姜意:......
虽然但是,这么说也没毛病。
赵韫姝:!
“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姜意差点失手打翻这一小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