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伯一声威胁出口,三个婆子顿时像是嗓子眼儿里堵了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三个人耷拉着脑袋,满目惊恐伴着敢怒不敢言,被拖了下去。
她们一被带走,宴席大厅一安静,靖安伯咳了一声,看向姜意,“今儿的事,让意儿受惊委屈了。”
姜意朝靖安伯道:“我比较好奇,她们为什么要说,以为大伯母要刁难我?”
靖安伯打着哈哈,“这些刁奴的话怎么可信,她们自己做事没有做好,就想推卸责任到主子身上,已经好几次了,我一早就想处置了他们,也算是杀鸡儆猴,只是一直没有顾上,不然也不会闹出今日这种乱子!
让殿下受惊了。”
靖安伯朝祁阑抱拳作揖。
祁阑面色不霁,冷笑一声,“大家都不是傻子,何必如此呢,侧妃在你们府里,之前到底有没有吃过肥肠?”
靖安伯想要息事宁人。
偏偏祁阑不给他这个机会,就要让靖安伯再回答一次。
靖安伯陪着笑,“自然是吃过的,不然今儿也不会专门给她做这个,做就是因为她爱吃,府里其他人又不爱吃这个,真的是刁奴作恶,殿下息怒。”
祁阑大马金刀的靠在椅子上。
“孤可是亲耳听你说了,姜侧妃原先在贵府是吃过溜肥肠的,既是吃过,那必定是厨房做过,厨房走做过,那必定是采买去买过,京都就这么几家肉铺子,你买过几次一问便知。
长喜!”
祁阑一声喊,吓得靖安伯半条命都没了。
他们府里怎么可能买过肥肠呢!
今儿是头一次!
这个时候,靖安伯恨不得捏死他夫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用这个溜肥肠来奚落姜意。
若不是她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至于闹到现在这个不可收拾的局面吗!
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就让祁阑去查?
那查出来的结果必定是他在撒谎。
可若要拦着祁阑,怎么拦!
就在靖安伯焦头烂额之际,坐在主位的老夫人忽然眼珠一翻,朝后直挺挺的就栽倒过去。
“老夫人!”
老夫人的贴身嬷嬷顿时一声大喊。
靖安伯夫人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嗖的起身朝老夫人扑过去,“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快!先把老夫人送回屋!”
她急急忙忙的吩咐着,等着婆子们上前,将老夫人背起来带走,她一脸担心焦灼的跟着一起离开。
她们一走,靖安伯心头松了口气,“殿下,您看......老夫人身体不适,今儿的宴席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招待不周还望殿下海涵。”
祁阑看着靖安伯,坏心眼的道:“孤来的时候,带了御医,这就让人给老夫人瞧病,孤亲眼看了老夫人醒来再走。”
靖安伯差点膝盖一软直接给祁阑跪了。
你一定要这样紧紧相逼吗!
靖安伯都绝望了。
若是御医再瞧出来一个老夫人是老当益壮故意装病......
顶着发麻的头皮,靖安伯道:“不劳烦殿下了,家母这身子是老毛病,一着急就容易昏厥,府中的大夫就能处理,臣恭送殿下离开吧。”
实在没办法,他直接将逐客令挂出。
偏偏祁阑没打算走,“既然如此,长喜,去查肥肠!”
靖安伯快吐血了。
怎么还要查肥肠!
长喜得令,看了靖安伯一眼,领命转身离开。
“等,等等,等等等等!”不且长喜迈出大门槛,靖安伯连忙拦住他,“殿下,不用查了,臣忽然想起来,是臣记错了,姜侧妃喜欢吃的不是溜肥肠,是喜欢吃溜肉段,是臣记错了。”
他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子。
祁阑冷笑起来。
“是吗?既然姜侧妃喜欢吃溜肉段,那为什么没有一道菜是溜肉段,却偏偏在孤和姜侧妃面前摆一盘溜肥肠?你们是什么居心?想要用这下水打谁的脸呢?孤的吗?”
靖安伯颤声道:“殿下息怒,臣不敢,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是,是夫人记差了,所以才会专门吩咐厨房,厨房那边可能是因为先前的一些小过节,对姜侧妃心生不满,才诡异使绊子,殿下息怒,臣已经处置了她们给姜侧妃赔罪。”
祁阑冷声道:“原来你处置她们,是给姜侧妃赔罪啊,呵,那姜侧妃真是和孤一样,滥杀无辜,残暴无情了,逼得自己娘家人在老夫人寿辰宴席上大开杀戒?原来都是为了姜侧妃啊。”
“不,不,不是,不是为了姜侧妃,是臣,是臣要重振家风,是臣杀鸡儆猴,要处置那些刁奴。”靖安伯立刻改口。
祁阑这才起身。
“罢了,孤今儿真是不应该来,原本孤想着,你们怎么也算是姜侧妃的亲人,以后两家该多走动多亲热,孤还劝着姜侧妃,今儿老夫人寿辰,她作为晚辈就退一步,将徐记的一半利润拿出来孝顺老夫人,换个皆大欢喜和和睦睦。
姜侧妃也同意了。
真是没想到,你们给孤和姜侧妃上演这样一出好戏!
以后,姜侧妃还是少回来的好,你们有事,不论好歹,都也不必再通知姜侧妃了。
距离先前说好的三日之约,明日是最后一天,希望伯爷将这些年靖安伯府昧下的徐记的东西如数归还!
意儿,我们走!”
祁阑转身牵了姜意的手。
姜意起身就跟着他往出走。,
心头佩服太子爷这口才。
靖安伯一张脸都让祁阑说了个绿里带白,白里泛红,红里铁青。
他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
姜意原本打算拿出徐记的百分之五十?
天啊!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就这样和那百分之五十失之交臂了?
靖安伯转身就去拦祁阑,“殿下留步!姜侧妃留步!今儿的事,臣还能解释,真的是那三个刁奴作恶。”
“孤不是傻子!伯爷也未免太不把孤放在眼里,是真是假,长喜查完京都的屠户不就明白了吗!”祁阑凉飕飕看他一眼,“伯爷好自为之!”
说完,牵了姜意的手就离开。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靖安伯府便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