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车架远去,陈世霄箭步上前扶起两人。
“冉冉,你没事吧?”陈世霄搂住季书冉的肩头,十分关切。
季书冉捂着嗓子向他摇头,随即立刻关怀起贺春舟的情况:“春舟,你怎么样?可曾伤着没有?”
季书冉下意识挣开陈世霄的手,扶起贺春舟的身体,陈世霄手心空下,落寞一瞬。
虽然被那串佛珠弹开,所幸其中力量并不强盛,并没什么紧要。
贺春舟浅笑回视,“我没事表哥。”
季书冉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府外不好久留,三人相持入府再说。
即便贺春舟被八十一道天劫打回原型,可他并非妖精,而是神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佛珠所挡。
更何况那串佛珠十分阴森,恐怕那股力量并非来自于佛光,而是滔天鬼气,才会抗拒自己神胎之体。
那串佛珠内蕴含的鬼气之力足以将自己弹开,但这太子竟能盘握于掌心这么多年,丝毫不受鬼气反噬,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种人实在太过危险,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近表哥的身。
贺春舟低头思忖时,季书冉也在盘算。
无事不登三宝殿,陈世霄今日前来一定有要是相商,事关政事,儿女私情暂且搁置。
“春舟,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我晚上去翠玉轩找你,好吗?”季书冉脚步停下,对他说。
雄性对情敌的嗅觉出自于本能,更何况陈世霄对表哥虎视眈眈的表情,瞎子也看得出来。
贺春舟放心不下,心存戒备地看了好大一会陈世霄。
陈世霄找回几分存在感,勾住季书冉的胳膊,往怀里狠狠一带,趾高气昂道:“对,我和你表哥有要事相商,你这小屁孩,该去哪玩去哪玩!”
“你!”贺春舟气急。
“春舟,我发誓,晚点去你那,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季书冉不想他们起争执,双手十指相扣成拳,楚楚可怜地眨眨眼。
好难得才见表哥这样讨饶,贺春舟心里荡漾,脸色也缓和几分,“那好吧。”
贺春舟面色一变,像是故意说给陈世霄听的,撒娇道:“表哥,那今晚我还想和你亲亲...”
“啊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小侯爷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一定有大事发生,来来来,我们进屋聊!”
季书冉神色窘顿,突然大声掩盖,眼神不断示意贺春舟赶紧离开,自己则挽住陈世霄的胳膊,带他走向书房。
原本被心上人勾着胳膊走是好事,但他表弟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和你表弟亲过了?”陈世霄俊脸一下子沉下,不可置信地看他,浑身的血液逆流。
季书冉顾左右而言他,打着哈哈道:“小侯爷,虽然夏天过去,百花凋零,但是桂花开了,香不香?”
陈世霄不再随他前行,站住脚,捏起季书冉的脸,左看右看,醋瓶子乱翻,“他亲你哪了?脸还是嘴!”
这茬左右是躲不过去了,季书冉抿着嘴看他,眨巴眨巴眼,不说话。
陈世霄只觉得脑门子发晕,气得高血压要犯,咬牙切齿道:“季书冉,你才是狐狸精变的!怎么那么会勾人!又是襄王,又是表弟...还,还有我!你怎么不守男德!”
他这样一通斥责,季书冉也不干了,理直气壮地反驳他:“我怎的知道,你们一群男子偏好男风!我还想好好娶妻,都被你们耽误!我也无辜!我也不想你们倾、倾心于我……”
被季书冉一顿乱凶,陈世霄委屈劲上来,只觉得自己错过太多,又被季书冉冷落,心里一阵阵地泛酸难过。
心里难受得很,眼眶红了红,陈世霄撇过脸,不给他看自己窘迫的模样。
季书冉偏偏心太软,最见不得男子这般,拽拽他的胳膊,又来哄他:“怎么了?生气了?”
陈世霄破天荒甩开他的手,彻底背过身子。眨眨眼,泪水要流下,陈世霄慌忙抬手擦掉,仍立得笔挺,一点软处也不给季书冉看。
“小侯爷,别这样嘛,我给你道歉...”季书冉又来哄他,陈世霄又扭过身子,跟他撒气,真小孩似的。
季书冉没有办法,“那你要怎样才好?”
陈世霄委屈得要命,声音轻若蚊呐:“那你也亲我一口。”
季书冉一时犹豫,若他真亲了小侯爷,春舟那边又如何交代?总不能变成一个水性杨花的浪荡公子哥吧!
陈世霄见状更是委屈,“我就知道,你还记恨我……”
话音未落,季书冉踮起脚搂住陈世霄的脖子抱了一下,简单相拥,一触即离,不掺杂丝毫情爱。
只是兄弟之间,搂搂抱抱,应该也算不得纠缠不清。
浅浅的茉莉花香涌入满怀,陈世霄被惊喜砸晕,一时昏头转向,眼睛里繁星乍亮,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季书冉,尾巴高兴得快翘到天上去。
“分明都是男子,我也瞧不出我比姑娘们好在哪里,你们两个三个,也实在搞不明白。”季书冉噘着嘴吐槽。
要论小侯爷这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降到谷底。
陈世霄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说:“两个,三个?季书冉,到底还有谁亲了你?”
季书冉脸一僵,又想打个马虎混过去,陈世霄却不依不饶,非要把其余的奸都捉出来。
“那可不是我的错!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季书冉拍拍他的胸膛,为他顺气道。
“我,你...季书冉你到处沾花惹草,倒还要我不许生气……”陈世霄闷着脸,半天才道,“我不与你生气,我保证,可好?”
季书冉一面领着他往书房走,一面道:“珈南上次在春香阁好似给我下了药,我迷迷糊糊的,他就亲了我...”
“什么!”陈世霄低叫一声,恨恨道,“珈南这小子,在边塞吃了我的败仗,就一直不服气。却不知道他把淫手,竟伸到你身上!”
“泰山封禅大典行将开始,你可千万不能冲动,两邦外交不能儿戏。”
见他神色有变,季书冉抓住他的手走进书房坐下,警告他这时候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当心被抓住把柄。
陈世霄自然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也不可给季书冉这时候扯上麻烦。
他还没忘了此番前来的正事,陈世霄低声与他说:“襄王和十皇子那里有动作了,近来关东一带有流寇作乱,皇上遣了十皇子和骠骑将军前去围剿。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皇上要废太子,立十皇子,只是碍于泰山封禅才不能轻易废太子。
襄王和太子只能赢一个,你可曾想好,到底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