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画命
花肆从驿站里跑出来,笑着说道肚兜是故意整你的,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再这么放肆。我瞅着小丫头惨白的脸孔,心里一番唏嘘,幸喜复活在即,不然真的令人感到心疼了。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啊?”花肆见我呆呆看着它,急忙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
我攥住它的小手说:“你脸上什么都没有,几天不见,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然后冲着屋子大声叫道:“我带花肆回阳间溜达溜达,不回来吃饭了。”
花肆甩脱我的手,满脸质疑地说:“干嘛?又是看我,又是拉手的,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说,回阳间干什么?”
我探头在它耳边小声说:“回去画命复活!”
“啊,我要复……”
我赶紧捂住它的嘴巴,姑奶奶,你这么大声吼,整个地府都听到了。
花肆还有些鬼心眼,打开我的手说:“复习啊,好好好,这就跟你回去复习去……”
我不由眨巴眨巴眼,你复习个毛线啊,能不能编个让我能听懂的瞎话?
好在斗笠哥和肚兜管我们复习什么,八成正巴不得花肆走呢,这妞儿到哪儿都不受待见。
一说要复活,花肆比我更急,主动拉着我一路跑出鬼门关。出阴阳路的一刻,由于在我引领下,它才没走错回黄瑜市,而是来到陕西了农场。大家见面后,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玄根催着我们说,已经九点了,要赶快做法。
按照他的指点,把尸体放入清水缸内,魂魄回入体中,然后我们全部到门外等候。我还想偷学画命是怎么画的,结果老小子却不给机会,我于是转着眼珠说,不让我们在场,万一你趁机拿着画命符偷偷跑了怎么办?
说实话,到现在我对老小子还不是特别放心。花舞影一听,也不干了,坚持留在屋里,亲眼监视他的做法。
玄根差点没哭了:“小爷儿,这是规矩,画命时不能有外人在场,否则会出现意外。这些天跟你在一块,贫道被你这热心肠感动了,起初确实有借机打这画命符的念头,现在却看开了,能救人一命,乃是为自己广积阴德,死后一定会有福报。再说在你们包围之下,我怎么逃?”
大家见他说的真诚,又碍于这个规矩,我们只有退出房门。但不能为了这番话就放松警惕,几个人分头站在屋前屋后,切断了一切逃跑路线。就算老小子有三头六臂,也甭想逃出这个农场。
等待无疑是最为煎熬的,尤其等的是花肆的复活。画命只是个传说,谁知道能否成功,万一失败了呢?
我们几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不住转圈,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我正踢着一块石头来回走,夏瑜夜忽然压低声音说了声,农场外有人在窥探。我们都感到吃惊,唯恐是老陈的人追踪到了这里。
现在正在紧急关头,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我于是叫夏瑜夜一个人去打探情况,剩余的继续坚守自己的位置。夏瑜夜很快跑回来说,那人很机灵,她还没到农场围栏前已经逃了。长什么样子没看清楚,速度非常快。
一听速度,我们便猜到是胡云峰这孙子了。他可真是阴魂不散,我们坐灵车躲到农场,这都被他发现了。还好这孙子不知道屋里正在画命,不然这孙子非常狡猾,使个阴谋诡计,还真是令人头疼。
我这乌鸦嘴是言出必中,想想都不行的。夏瑜夜忽然尖叫一声说:“有人……”然后她便被一条黑影打飞,紧跟着是屋后屋左的蓝小颖和司徒静,全都在惊呼声中坐了飞机。
花舞影嗖地从屋右飞身蹿至,一个照面还没打,人已经直冲上天。靠,你真上天了?
我此刻和陈希在屋门前,看到这条臃肿的黑影,立马认出是胡云峰。我心说你个王八蛋不知道哥们又学了一句咒语,专门克你和夏瑜夜的。于是捏诀念道:“天煞地煞,黑煞将军,八煞将军,前后煞,唵吽吽半半!”
胡云峰刚好扑到我俩跟前,蓦地身形一抖,中招了!
陈希上前就要动手,不过我发现这孙子肚子往前一挺,猛地想到欢喜童子,迅速将陈希扯到一边。幸亏我动手及时,嗖地一条黑影擦着陈希飞过,嗵地穿门而入,在门板上留下一个孩子形状的洞口!
陈希一下吓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我心里吃惊程度难以用语言来表达,欢喜童子入室不但破坏了画命法事,还会杀死玄根!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合身扑击,撞开屋门扑了进去。谁知还没落地,就被一股冰冷的劲风给拍回来,倒飞出三丈多远才头下脚上狠狠砸在地上。
特么的,差点没把脖子扭断了。
我捂着脖子看了眼门前,胡云峰居然没有被完全克制,抬脚将陈希踢上了屋顶。看样子必须要用镇尸箫,当下大声叫道:“吹箫,快吹箫!”
只听花舞影在房后叫道:“东西都在屋里,我现在又不能动……”
我一下没了脾气,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这次掉大了。花肆复活不成事小,怕是我们统统都不会逃过胡云峰的毒手。
幸亏夏瑜夜还清醒着,趴在地上发功,暂时控制了胡云峰。这孙子用力挥舞手臂,想获得自由,无奈手臂像是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司徒静趁机开了两枪,可子弹对于这种金刚不坏之躯压根没半点用,这孙子中枪后都没任何反应!
这时屋子里传来乒乒乓乓一阵杂乱的声音,显然老小子正在竭力躲避欢喜童子的追杀。我估计花肆就算复活,怕是也被小崽子给杀死了,想到这儿,我愤恨的闭上眼睛。
谁知屋里忽然响起箫声,我急忙睁开双眼,心想是玄根在吹箫吗?老小子看过箫谱的,八成是他。
恰巧此刻胡云峰挣脱夏瑜夜的控制,飞身扑向她的同时,在箫声冲击下,吧嗒落地。欢喜童子也跟火箭似的蹿出门外,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肯定是回到胡云峰肚子里了,可是我们根本没看清咋回事。
我咬牙一跳而起,拔出石工锥跑向门前。箫声忽然止歇,胡云峰立刻获得自由,起身往前就跑,瞬间越过农场围栏,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此刻大家不顾一切奔向屋里,进门看到花肆浑身湿漉漉的趴在地上,手里拿着镇尸箫,脸色和嘴唇极其苍白,只听她说:“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