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张星宇打完电话后,我悬着的心脏才总算堪堪落下。
这事儿他办比我去更合适,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云南呆着,既熟悉那边环境,也懂得怎么跟人沟通交涉,最主要的是他想计划啥事的时候,根本不会掺杂太多个人情感在里面。
没什么意外的话,王嘉顺带到云南去的那个小兄弟多少有点问题,我如果出面,王嘉顺十有**会求情,到时候我不知道该咋拒绝,但张星宇干这种表面答应、背地里捅刀子的活实在太祖师爷了。
我估计肯定是今天下午我打盹时候,那俩捏脚的小姑娘碰过我的手机,只是令我啧啧称奇的是王嘉顺的手机号,我向来不保存,那俩妞又是怎么准确无误就确认他的号码呢?看来家里这只“鬼”的地位还真不低,至少平常能总活跃在我身边。
思索片刻后,我拨通了蛋蛋的电话号。
电话“嘟嘟。。”响了好半晌后,他才瓮声瓮气的接起:“什么事朗哥?”
我歉意的笑了笑说:“睡了吧,实在不好意思哈。”
蛋蛋拘谨的说:“没有,今天轮到我值通宵班,刚刚旁边有人,我跑出来接的你电话,朗哥有什么事情你直说。”
我酝酿一下,将事情大概跟他聊了一下:“今天下午李云杰带着两个按摩的技师上我办公室的事情你知道不。。”
听完我的话后,蛋蛋思索十几秒后出声:“我确实见过那俩女的,可没什么印象,哪怕再见面,也估计认不清楚,等等啊朗哥,我想起来了,她们下午走的时候,二楼包房一个叫小玉的小姐好像跟人聊天说,其中有一个小姐是她老乡还是什么来着。”
我马上笑呵呵的说:“行,你顺着这条线往下慢慢捋一捋,不要惊到任何人,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尽量三四天内给我个准消息。”
蛋蛋中气不足的干咳:“朗哥。。我不敢保证一定能问出来,但肯定会有十分力气使二十分劲儿。”
我不放心的交代:“嗯,你尽力而为就好,待会我给你转点钱,你当活动经费,注意保密哈,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在打听这个事情。”
挂断电话以后,我又给小涛编辑了一条短信,让他和大涛找时间调监控,翻出来那两个按摩师的下落。
说实话,我对蛋蛋那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一个人的习惯可以改变,但性格很难有太大变幻,蛋蛋属于那种天性善良、不争不抢的脾气,放在一个队伍中这样的人人缘最好,同样也很难独撑起一摊。
把车挺好,我拍了拍脑门,拖着疲惫的双腿往楼道口走,边走边自言自语的嘟囔:“唉,草特么的。。一天到晚满腚眼子的**事儿,大家都好好活着不行吗,混特么社会还非要整个谍中谍。”
“怪蜀黍。。”
我一只脚刚迈进楼道,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喊声,回头看去,没想到竟是蛋蛋的好基友小妖男阮宸迪。
这小子浑身套着灰色的保安服,头发也剃成了很阳刚的小板寸。
透过他就能看出来相貌的重要性,同样是保安服,钱龙穿着怎么看怎么像是偷的,而他立马把保安服穿出了时装周刊的模特范儿。
我笑了笑,递给他一支烟问:“刚给你铁子打完电话,你这是啥情况,怎么突然跑过来找我了呢?”
“我们上班时候手机都必须上缴,用公用电话我又怕暴露身份,所以趁着夜班跑过来给你报个信。”小妖男不自然的拨拉两下后脑勺道:“我负责在前台大门,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听到公司两个高管说要去云南的。。瑞。。瑞什么来着。”
“是瑞丽么?”我接茬问。
小妖男满上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瑞丽,我听那两个高管说,快要过年了,辉煌公司可能是要提前组织什么年会啥的,好像各地分公司的负责人都会过去。”
我眯着眼睛沉思几秒钟后,点点脑袋夸赞他:“这信儿挺重要的,谢谢你了兄弟。”
“没事没事。”小妖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我笑呵呵的拍拍他肩膀道:“你再忍几天,回头我肯定帮你创造一点往上爬的机会,放心吧,既然给你派到那边去,我可能真让你去当保安,上次那张银行卡是你的吧?待会我给你转点活动经费。”
他挪揄的踢着脚下的碎石子嘀咕:“不用了怪蜀黍,前两天你给我和蛋蛋的钱,我俩还没花完呢,什么忙都还没能帮你办成,总拿好处也不合适。”
“一码归一码,上次是你俩的入伙钱,这次是发工资,有啥事情及时通知我,我越好,你将来肯定也会越好。”我搂住他的肩膀,诚心实意的叮嘱:“在辉煌公司务必要多几个心眼子,不要轻易跟人交朋友,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存在,哪怕是你对象也不行,这种事情如果被对方知道的话,你真有可能没命。”
“放心吧,我嘴巴严着呢,铁棍也撬不开。”小妖男使劲捶打自己胸口两下。
我揪了揪鼻头冲他微笑:“妥了,天有点凉了,你赶紧回去吧。”
他点点脑袋,调转身子走了两步,随即又很犹豫的望向我小声喃喃:“那啥。。怪蜀黍。。蛋蛋这几天还好吧?他那个人不爱说话,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心里有数。”我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朝着他保证。
看见他,我突然想起来还在号里的钱龙和已经分道扬镳的杨晨,曾几何时我们哥仨何尝不是像小妖男一样,不管身处何地都会为彼此牵肠挂肚。
友情这东西其实和爱情一模一样,都需要在一个很纯粹的环境里生根发芽结果,但凡跟钱挂上钩,就会变得沉重且肮脏。
目送小妖男踉踉跄跄的朝着楼后走去,我提高嗓门喊了一句:“诶,大门口在这边呢,你往哪走啊?”
他没回头,捏着鼻子摆摆手:“我怕摄像头拍到我,翻墙来的。”
“眼睛开始发挥作用了。”我笑着摇摇脑袋,迈步走进了楼道里。
边走边琢磨,小妖男打听到,这阵子辉煌公司要在瑞丽开年会,王嘉顺也恰巧去了瑞丽,这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什么联系?
上楼以后,我特意到江静雅住的房间溜达了一圈,发现她的屋子仍旧亮着灯,就踮着脚尖推开门看了一眼,看到她蜷缩在床上睡得正香,我蹑手蹑脚的替她掖了掖被角后,又秉着呼吸退出屋子。
谁知道我刚刚将门合上,她床头的台灯立即“嘎巴”一声灭了。
我杵在门口楞了几秒钟神后,心底说不出的感动,这妞的性格属于稍微有点内向的那种,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好像什么话都敢往出憋,实际上我俩独处,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臊红着脸颊,静静听我演讲。
就比如此刻,她摆明了是在等我回来,可就是不爱表达,或许见我平安归来,她可能才真正能睡踏实吧,退到客厅的沙发上,我合一躺下,脑海中又出现晚上邓少华说的话:辉煌了、混好了,千万别忘了那个每晚熬夜等你回家的那个女人。
抽完一支烟后,我小声呢喃一句“傻丫头”,然后闭眼睡觉。
我不知道别的混子有没有跟我一样的习惯,只要回到家,就可以放下所有防备,特别轻松的进入睡眠,反正我是这样的,不管是在崇市曾经租的房子还是现在住的公寓,但凡回来,我就会觉得特别的心安。
一夜无话,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我惯性的先翻出来手机扫了一眼,见到廖国明给我打了七八通未接电话,马上给他回拨过去。
廖国明调侃的出声:“怎么样兄弟,昨晚上睡得还好吧?”
我爬起来,边扒拉脑袋,边将不知道谁替我盖好的被子慢慢叠整齐问道:“嘎嘎好,你啥事啊?这么早就打电话。”
他咳嗽两声说:“我本来想着,我组个局安排你和张帅认识一下呢,刚刚给波姐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去探望过大平了,估摸着张帅也不能跟你死磕到底,反正闲着没事干,咱俩待会去埋汰一下蒋光宇呗。。”
我好奇的问了一嘴:“哥们,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张帅究竟是**干啥的呀,从昨天开始我就听你叨逼叨了好半天,山城黑涩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