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倬禹脸色阴沉的走出包间,很快包房门关上,隐约可以听到门外传来“什么军费投资、辉煌公司”之类的词汇,以及闽铁发出滴滴呜呜的附和声。
我端坐椅子上,大摇大摆的捧着茶盏,分别在马超、小妖男、方世豪几张熟悉面孔掠过,不屑的摇摇脑袋。
马超那块手帕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轻蔑的哼笑:“王朗,你现在玩的挺开哈,都混出国际了。”
我悠哉悠哉的抖动着二郎腿轻笑:“你玩的也不错,抱大腿都能抱着出国兜圈风,在咱们县城混子圈差不多算触顶级别了,说实话一直以来我对踹瞎你眼这事儿都挺内疚的,不过现在那股子内疚消失了,趁着这档子事儿,咱俩好好算老仇新恨。”
“操,你行么?”马超推了推鼻梁上的蛤蟆镜轻笑:“信不信我回去就先捶姜林半个小时?”
刘祥飞眯起眼睛低喝:“你说什么!”
我摆摆手,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马超点头:“当然信啊,你最好把他弄死或者弄残废,这样我报起仇来更有劲头。”
马超攥着拳头低喝:“呵呵。。你不用激我。”
“我激你麻勒痹,撇开李倬禹,你是选手不?”我直接站起来,拿手指头戳在他的腮帮子骂叫:“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个吉祥物,靠谁谁倒,陆国康让你靠的丢掉了崇市的产业,孙马克让你坑的滚出崇市,这把李倬禹也差点尿血,自己多大本事,心里没点逼数呗?”
马超咬牙切齿的再次掏出手枪咆哮:“你特么得!”
方世豪赶忙握住马超的手腕往下压了压摇头:“超,别冲动,这篮子故意刺激你呢,千万别给李总找麻烦。”
马超气哄哄的喘着粗气,威胁我:“王朗,你记住昂!这回在缅d老子要是不给你连根拔起。。”
我烦躁的打断他的话:“你快拉倒吧铁子,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都能魄力,还尼玛跟我扯以后,咋地,还准备跟我合唱一首往后余生呗。”
“嘭。。”
包房门推开,李倬禹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朝着自己一众马仔摆摆手,眼神阴森的瞪着我说:“王朗,我爸妈如果受一点伤,咱俩肯定不死不休。”
“安了,抓紧时间把货送到韩飞手里,我只要接到电话,他们肯定也会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我嘴角上翘摆摆手道:“另外禹哥,两天以后,从枯家窑伏地跪好,等我大驾光临哈。”
“呵呵,操!”李倬禹棱着眼珠子狞笑两声,掉头就走。
我朝着愤愤不平的马超招招手:“回去好好洗个澡,收拾收拾准备去世吧,吉祥物!”
等屋里人都撤出去以后,我压低声音朝刘祥飞道:“赶紧去问问疯子,人塞李倬禹他们后备箱里没。”
“好嘞。”刘祥飞心领神会的点点脑袋,攥着手机往出走。
与此同时,闽铁后背着双手,整的好像个旧社会的私塾先生似的晃着脑袋走进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马上站起来,毕恭毕敬的鞠躬:“闽铁政委,幸亏您来的及时,不然我今天肯定得被人绑架了,欠您的一千五百个,怕是得打水漂。”
“小家伙啊,自以为聪明没什么,自以为比别人聪明就要倒霉了。”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手指关节在桌面“哒哒”叩击两下后开口:“80年代末期,我曾经因为证据问题流亡云南,90年代初期,我再次流亡,这些年我经历的人和事数不胜数,按年龄你可能得喊我一声爷爷。”
“是是是,您老肯定见多识广。”我连连点头应承。
闽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武装带,直接从腰上的枪盒子里抽出一杆手枪“啪”的拍在桌上,眯起浑浊的眼角出声:“这么多年来,我也给人当过不少次枪,但无一不是政坛大鳄或者军事豪客,给你这么个小东西当武器,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瞅着手枪,我愣了几秒钟,干涩的吞了口唾沫:“闽铁政委,我。。”
闽铁抓起桌上我放的半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继续说:“事情并不大,但你让我心里很不舒坦,我跟你说过的,辉煌公司和我们北方战区很多高层的关系密切,我不愿意过分介入你们的矛盾中,可你好像拿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要么你死,要么你那些朋友跟你一块死。”
“我。。”我搓了搓脸颊,再次瞟了眼桌上的手枪,深呼吸两口,攥在手里,然后拿枪管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呢喃:“对不住了闽铁政委,我真是一点办法没有,才会想着借您的力,给您带来的不便,您多担待,希望您不要难为我的朋友们。”
闽铁没有作声,反问慢条斯理掏出火柴,“嗤”的一声划着火,点燃嘴上咬着的香烟。
见他没有阻拦我的意思,我心一横,直接扣动扳机。
想象中沉闷的枪声没有出现,我的脑袋也并未传来阵痛感,握在我掌心的手枪发出“嘎巴,嘎巴”的空响声,坐在我对面的闽铁,长吐一口烟雾,从我手里夺过来枪,重新插回枪盒里,挑动眉梢开口:“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是。”我额头上冷汗瞬时泛出,口干舌燥的点点脑袋,感觉自己好像从鬼门关前晃了一遭似的。
闽铁斜嘴咬着烟卷,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道:“你不够资格让我当枪,所以不要总试图激怒我,我再重申一遍,我只负责你在缅d的安全,不想参与你和辉煌公司的事情,想让我过分袒护,除非你靠实力做点什么。”
我耷拉下脑袋,小心翼翼的回答:“我。。我记住您的话了。”
闽铁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包房外走去,直至他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我才像是虚脱一般的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后背和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给浸透。
几分钟后,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刘祥飞、苏伟康和李俊峰大步流星的跑进来,见我一副刚从河水里捞出来的模样,几人忙不迭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我没事。”我摸了摸汗津津的脑门,望向李俊峰问:“事情办的咋样了?”
李俊峰压低声音道:“两个城防军司务长,一死一昏全都塞进李倬禹坐的那台越野车后备箱里了,王鑫龙说其中一个司务长的妹夫好像是城防军的团级干部。”
“王鑫龙呢?”我左右看了看问。
李俊峰笑了笑解释:“他说怕他二姑和二姑父看到他,没敢进来。”
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的刘祥飞龇牙冷哼:“小犊子还特么演呢。”
我长舒一口气道:“他想演就让他继续演吧,谁也别戳穿,这样。。你让他半个小时后去城防军报警,就说亲眼看到枯家窑的山兵把那两个司务长绑走了,反正怎么逼真怎么说。”
李倬禹不解的问:“为啥非要等半个小时呢?现在报警,李倬禹他们绝对走不出老街。”
我白了他一眼笑道:“是不是傻?现在报警,一切都还能解释的清楚,到时候咱不白忙活一场嘛,等半个小时以后,李倬禹他们差不多已经回枯家窑了,甭管他会不会发现后备箱藏着人,都说不明白了,你们几个从附近盯好了,只要城防军一动弹,咱们也跟着出发,另外,给吕兵打电话,让他带上浩然、蚊子和蛋蛋找地方伏击,明早上之前,势必让枯家窑插上我头狼的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