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清很淡定地吃着饭,微微敛下眉眼,认真仔细地,把红烧肉上的肥肉给用筷子夹掉,把挑出来的瘦肉放在了宋泽的白米饭上。
宋泽礼貌地道了声谢,很感兴趣,笑眯眯地问:“二舅舅,那小舅舅想要的特签,拿到了吗?”
“拿到了,不过是你外公,从朋友那边帮他弄到的。”宋行风笑看向宋宁生:“爸,你还记得吗?”
宋宁生想了一下,点头,指着宋行清道:“是你大哥拿到的,说是找他朋友买到的,阿清,你还记得吧!”
这转了一大圈。
最后,又到了宋行清这边。
宋行清咽下了嘴里的吃食,轻轻擦拭了嘴角,淡定从容的道:“对,我朋友运气好,多买到了一本特签,我从他那边买过来了。”
“原来是大哥你帮忙弄到的,那你怎么不直接给他,还要通过爸爸给他。”宋行风好奇。
他当时没在国内,事情都是听老三口述的。
“他那个时候,被我骂了一顿,正跟我生气呢。”宋行清对那个时候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除了无中生友之外,其他都是事实。
宋行风知道了,笑着接着讲:“小妹你不知道,就那几年,你三哥天天追漫画,在下面留言,骂他老贼,断更狗,还在网上发悬赏找他本人,要去扎他车胎,给他送刀子呢!”
一家人。
由此开头,聊起了以前的往事。
宋行风为了让气氛活跃一些,开心一些,主要就讲宋行霁以前的糗事,反正他犯蠢的时候最多,说个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一向很讲究,规定在饭桌上,必须食不言寝不语的宋宁生,破天荒地没有拿出家规来说话,有时候还会跟着附和一下。
一直到晚饭,接近了尾声。
一家人都快要吃饱的时候。
林霜落看了眼宋宁生。
宋宁生这个一家之主,才状似无意地问:“鱼儿,泽宝马上要手术,他亲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吗?”
她既然已经发了微博,上了热搜,说泽宝要手术,就肯定是找到了他的亲人,这个是不用问的。
“对,找到了他父亲,已经说好了,下周三就手术。”宋余咽下嘴里的鱼汤,拿着汤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好,找到了就好。”宋宁生说完,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他心里其实有疑问,想要问她,手术的事,明明是自家的事,为什么要发微博上热搜呢?
可是也只是想想,心里一阵苦笑,很有自知之明,就算他问了,她也不会说。
“对。”林霜落也跟着点头,给宋泽剥了一个大虾:“泽宝多吃点,手术的时候,才有力气。”
宋泽乖乖的吃了虾,天真可爱的笑着:“谢谢外婆。”
“乖。”林霜落看着面前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小家伙,眼底满是心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佛祖保佑。
泽宝的手术,一定要顺顺利利。
“你们放心,泽宝会没事的。”宋余一字一顿,语气笃定,在跟他们说,更是在给自己勇气跟坚定不移的信念。
“小家伙吉人天相。”宋宁生也说了句发自内心的吉利话,放下筷子,认真的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好。”宋余答应的很干脆。
手术的事情,说到底,是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宋余没有再多说什么。
宋宁生他们,也就很自觉的,没有多问。
直到吃完饭,又说了会儿话,回主宅的时候。
宋宁生才开了个家庭会议,问被宋行清给瞪了一眼,瞪回来的宋行风:“宋泽亲生父亲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家里这么多人。
要说跟宋余关系最亲近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爸,他叫秦率,我调查了一下,那人他就是个人渣,社会败类。”宋行风想到秦率,就生气,很生气。
然后。
把他背着宋余,查到的一些资料跟他们说了一遍。
最后。
他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泽宝这么聪明懂事的好孩子,怎么会有个这样的爸爸,老天爷就是瞎了眼。”
宋行清眉头皱得很紧,拳头都硬了,道:“爸,咱们得帮忙撑着点,这种人渣,肯定不会做了手术,拿了好处之后,就善罢甘休的。”
宋宁生也点头表示同意:“他肯定会对鱼儿,对泽宝纠缠不休的,咱们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摆脱他。”
这次做手术,只是个开始。
这种人,就是下三滥,牛皮糖,到时候真的甩不掉,他们母子,会被他胁迫一辈子,还要不要过正常生活了。..??m
宋行清眼底神色冷然,道:“爸,不用担心,狗改不了吃屎,他早晚还会犯罪的,等他进了监狱,总有办法,让他永远无法出来。”
宋宁生眸色冷沉,点了点头。
等到手术之后,泽宝好了。
他那个父亲,要求没那么过分,想要钱,想要什么东西,他们宋家,都可以满足他。
可他如果太过分,得寸进尺,影响他们母子的生活,就不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宋行风深以为然,道:“大哥,那到时候,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那种人渣,怎么教训他都不为过。
宋行清他们,接下来又问了宋泽手术的事情,手术的风险大不大,有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手术之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
宋行风一一回答了,不过他知道的,也只是宋余想让他知道的。
秦率这几天,作出来的幺蛾子,他一无所知。
宋余是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已经给秦率安排好了,手术之后的路。
她第二天。
给宋泽请了假。
开车带着他出门了。
母子俩,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宋余是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头发挽了起来,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来,素面朝天,气质庄重优雅。
宋泽也穿了一身黑色的小西装,左边胸口,戴了一朵白菊花,微微侧眸看着窗户,小脸满是肃穆凝重。
仔细看,能看到,他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是在看窗外的风景,而是在看照在玻璃上的宋余。
他跟妈咪,是要去墓地,祭拜他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