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肆夹了一块排骨,放碗里之后,才反问:“只拿到藏宝阁的东西你们就满意了?”
他的眼神,活像是在说,格局太小了。
宋余被看得,都不知道在怎么回答他:……
嬴肆云淡风轻的道:“嬴家其他几处藏宝的地方,我这边也有线索,不过不太清楚具体的所在,咱们可以先去查看一下。”
“你确定是嬴家家主?”宋余还是忍不住看向他,试探着问:“你跟嬴家,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们只是想让嬴家亏损元气,报复一下。
他这个嬴家家主,是想嬴家死,永无翻身之地。
嬴肆的回答,坦然得很,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笑意却讥讽到了骨子里,握住筷子的手不由收紧,指骨泛着冷白,声音却很平静:“嬴家害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想嬴家陪葬,很不过分吧!”
他没有抬头,而是盯着碗里的排骨在看。
“不过分。”宋余很笃定地道。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嬴肆低笑了一声,神色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声音里却是带上了一分沙哑,咬了一口排骨,道:“你多吃点,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你爱吃的。”
“好。”宋余还是很知道体谅人的,在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微颤的漆黑长睫,跟他压制隐忍的情绪,眼底漫出几分明显的同情来。
她就是随口问问。
他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他说的很重要的人,是他的母亲,还是那个他后院里藏着的墓碑,他的白月光,或者说两者都有。
这顿饭。
吃得很安静。
饭桌上,一向都是嬴肆在引着话题。
他不说话,宋余不知道要说什么,傅寒聿是懒得说话。
吃完饭之后。
嬴肆兴致也不高,只是拿出一张地图来铺在桌子上,指出上头标注着的三个地方,道:“这三处地方,很可能是嬴家藏宝的地方。”
宋余认真的瞧着,地图上的每一处地方,都不是在嬴家控制的势力范围内。
标注1在荒野上,距离陆家的15号卫星城最近。
标注2在一处大山里,距离宋家的72号卫星城最近。
标注3更远了,是在隐门的最西北部,要穿过千里的沙漠地区,跟帝江遗迹一样,是一处彻底毁灭的生命禁区里。
傅寒聿眉心微蹙,转头看向嬴肆,眼底神色冷邃暗沉:“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这些地方,每一处都极为危险。
标注3所在的生命禁区有多可怕就不说了。
标注1跟标注2,是整个隐门,最大也最混乱的荒野部落聚居地,已经形成了城邦,住着上百万人,有强悍野蛮的武力组织。
这些武力组织的联盟跟组建,自然是隐门其他正统的势力不愿意看到的,其中八大家族,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派人去武力绞杀。
可是每一次,都是死伤惨重,铩羽而归,收效甚微,而且他们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打他们人越多,越团结,越强悍勇猛。
嬴肆知道他在想什么,神色认真了起来,道:“所以我才会告诉你们,你们有幽灵火车,想要进入这些地方查看,相对会安全很多。”
他说完,又道:“你们要是不信我,觉得我是在耍你们,或者想要算计你们的话,可以把幽灵火车借给我用,我自己去。”
之前,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冒险过去,去那些地方,无异于就是拿自己的命在冒险。
那些亡命之徒,哪一个不是从血雨地狱里厮杀出来的,要是知道他是嬴家家主,还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抽筋扒骨了。
宋余想了一下,问:“你真的想去这些地方?”
从他之前的只言片语里可以知道,他真的是恨极了嬴家。
他要报复嬴家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幽灵火车不是不可以借给他。
至于她跟傅寒聿,不想为了嬴家藏的东西去冒险,他们现在拥有的宝贝,已经很多很多了,不在意那点东西。
嬴肆微微撩起眉眼,笑看着她:“鱼儿愿意帮我。”
宋余道:“等我们办完事情,幽幽可以借你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嬴肆准确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办完事情。
而且他可以肯定,她说的事情,绝不是掏空其他家族的宝藏。
从头到尾,他都很清楚,他们对宝藏没有那么大的执念,就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惹了他们,他们反击,顺手做的而已。
“我也不确定,半个月,最迟一个月吧。”宋余已经决定了,干完嬴家这一票,就去32号卫星城。
至于多久能调查到线索,还没开始,她也没法给出特别准确的时间。
“好。”嬴肆点头,继续道:“你既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那明天晚上行动吧,明天是我的生日,生日宴会来很多人,很热闹,趁机行事会很顺利。”
“明天是你生日?”宋余有点儿尴尬了,她都不知道。
“对,你不用给我准备什么礼物,你能亲自过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嬴肆眼底笑意依旧,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还在安慰她:“你们能帮我搬空嬴家的宝库,让他们疯癫发狂,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宋余被他说得更觉得不好意思了,嘴里应着:“你放心,保证帮你搬空。”
嬴肆欣慰地笑笑,又跟他们详细的说了一下明天进嬴家的宝库,需要注意的事项。
他明天会很忙,没时间再跟他们单独相处,也不会跟着一起进宝库,不过会在外面给他们打掩护,让他们不必太着急赶时间。
宋余一一应了,等到他离开之后,才拉着傅寒聿去了书房,有些发愁:“明天嬴肆生日,咱们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好?”
他们既然都来了,肯定是得过去生日宴现场的,去了的话,也不能空着手。
至于他说的什么不用生日礼物,人家说说,他们听听就得了,哪里能真的不送。
“你觉得他是想要做什么?在他生日的时候,把我们叫过来,是巧合吗?”傅寒聿问。
他觉得,嬴肆在这个时间,把他们,不,准确来说,是把鱼儿骗到嬴家,肯定是心怀不轨。
可是相处了这么久,他又实在猜不出他的意图。
他表现的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