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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单公寓 第六十九章 英雄救美

庄斯斋和柯乙闹脾气的时候,白可人正在医院里加班加到昏天暗地。

本来忙了一天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却正赶上几个醉酒斗殴的男人被送来急诊,护士站里留下值班的另外一个小护士刚怀孕,白可人让她休息,自己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老实说,白可人从小就特别害怕醉酒的人,总觉得醉酒的人和精神病一样,做什么事儿都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你永远猜不到他们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来。

此时那几个人刚打完架,浑身是血还骂骂咧咧的,白可人低着头,紧张得只能用力抓着托盘边缘,站在男人身边轻声道:“先生,麻烦您配合一下。”

男人正在高声叫骂什么,白可人蚊子般的声音被掩盖在男人的叫骂声之下,接连说了几次,男人都没反应,只知道自顾自如野兽般叫嚣,说到激动的时候,大手一挥,不偏不倚正打中了白可人的手。

托盘中的纱布、酒精、棉棒扬洒在半空又落下,刺鼻的气味一时间充斥在整个急诊室里,大半瓶酒精洒在白可人身上,另外半瓶兜头盖脸洒在男人身上,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浪费。

男人似乎一下被那酒精刺鼻的味道给冲醒了,这才注意到站在旁边的白可人,二话不说对着白可人瞪大了眼睛道:“你干嘛?!故意的是不是?瞎啊?”

“瞎?”白可人愕然,忍不住重复了一声,心说也不知道是谁瞎,她用细弱蚊蝇却仍有执拗的声音道:“我刚刚就站在这儿了,是你没看到我。”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瞎呗!”

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条缝儿,此时正凶神恶煞地望着白可人,歪着嘴呲着牙的样子,好像一条斗牛犬。

如若换做往常的话,白可人或许会选择说声道歉息事宁人,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长久以来的怨怒在心头积压,白可人咬着牙,毫不犹豫道:“我就站在这里,是你伸出手……”

白可人话还没说完,对面,男人的同伴们发出了一阵放肆的嘲笑声。

在这几个男人中,这个斗牛犬是被打得最厉害的,估计脸上早就挂不住,此时再受到这样的嘲笑,顿时羞愤交加,干脆拿白可人当了出气筒,一只手攥着白可人的手腕,使劲儿一拽,白可人的身子便一个踉跄,整个人好像提线木偶一样被男人扯着。

“你不是护士吗?你们就这么给病人服务的?兜头盖脸上来泼人一身酒精,这就是白衣天使?”

惨白的灯光落在午夜的急诊室里,从头顶照下来,显得那男人的表情格外的凶神恶煞,白可人倍感无助,可是周遭都是起哄的讥笑声,大家好像在看戏,唯独没有人同情这个被拉扯着的柔弱的小护士。

这个世界终究是不公平的,什么所谓的男女平等,本身就构筑在生物性不平等的前提之上,白可人有时候也想过,如果自己是个男人的话,此时就可以大打出手,狠狠收拾这个混蛋,打碎他的牙,掰断他的手指头,顺便对着他胯下狠狠来上一脚!

可是白可人终究不是……说得难听点儿,有个伴侣,就算不是为了结婚生子,不是为了长期饭票,至少可以在深夜加班回家的时候有人来接自己,是,也有一些强势的大女人号称自己可以学散打学搏击,但是即便如此,女人就真的不需要男人了?

说得直白一点儿,这世界上总有男人能做但女人做不了的事情,并非是一定要求女人去委曲求全以乞讨一份爱情,但至少,两人应该是互助互补的关系,如果女人真的能完成所有男人能完成的事情,那上天为什么要创造男人和女人这两种物种,雌雄同体不是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白可人挣脱不开,唯有脑袋里面这些乱七八糟的思考能帮她暂缓这种羞辱感。

直到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而且,就是从白可人的耳边响起的!

这声音令白可人吓了一跳,她本能地抬起头来,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便发现那个刚刚还拽着自己不依不饶的男人此时已经松开了自己,痛苦的哀嚎声就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此时男人双手抱着脑袋歪着身子,身体蜷缩着。

而在男人背后,站着另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手中的那只痰盂解释了一切。

这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比白可人大不了多少,一道伤痕从他的脖颈延伸到肩头,虽然男人的长相算不上凶神恶煞,但这一道伤口的确给男人平添了几分凶相。

将那痰盂砸在骂骂咧咧的男人头上后,年轻男人“呸”的一口痰吐在了男人的身上,“人渣,浪费别人的时间!”

白可人一时间不由得呆住了,足足有好几秒钟的时间之后,挨打男人的同伴突然发出了阵阵吼声,白可人这才回过神来。

急诊室里乱成一团,几个男人直奔年轻男人而来,正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直接挥着输液挂架冲着他们砸了下来!

那钢铁架子挥起来的时候,带着呼啸的风声,白可人瞪大了眼睛望着挂架直奔自己砸下来,竟然全然忘记了躲避,直到一个人影猛地扑过来,将白可人一把拽到他身后。

与此同时,架子已经砸在了男人肩头,白可人煽动鼻翼,在那一刻捕捉到了些许细微的味道,是血味。

年轻男人身子一颤,压在了白可人身上,但只是在她肩头撑了一把便稳住身形,他一把推开白可人,咬着牙转头望着背后的几个男人,顺手抄起了手边的背包,趁着一个男人扑向他的时候,对着男人的脑袋狠狠抡了下去。

白可人最怕打架的场面,浑身忍不住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猛地一把拽住了年轻男人的手腕,二话不说拉着他便往门外一路狂奔。

夜晚的医院里,人并不多,为数不多的一些病人和家属坐在走廊长椅上,目瞪口呆地望着一路狂奔的白可人和年轻男人。

然而此时的白可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甚至连背后追赶的脚步声、怒吼声,在这一刻全都失声了。

白可人的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心跳声,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拉着年轻男人一路狂奔到了保安室,白可人这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将刚刚的事情交代给保安。

一群保安都出动了,白可人这才顾得上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儿。

对面的男人仍旧是一脸冰冷的表情。

“刚刚多亏你替我解围,谢谢……”这话在白可人的脑海中响起,然而对方冷漠的样子却让白可人硬生生将这话咽了回去,不敢开口。

只是,对面的男人隐约看起来有点儿面熟,却让白可人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是的,白可人有个脸盲的毛病,准确来说,是选择性脸盲,尤其是记不起来男人的脸,倒不是什么功能障碍,只是她不太擅长直视和打量男人的脸,那种肆无忌惮的目光,一直被白可人父母所批判,不是女孩子该有的行为。

传统教育没有错,白可人也没有错,只是那些书本上的条条框框用错了地方罢了,纵观白可人的恋爱失败,不得不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身上那种传统教育的不合时宜。

毕竟,或许在十年前,还有人跳出来批判这个社会过度开放,但是现在,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并顺应,反倒是过于保守的人被视为了异类。

解放思想、解放思想,对一些人来说是解放,对另一些人来说,反倒是一种新形势的束缚和禁锢。

白可人又是一阵胡思乱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令白可人浑身一震,瑟瑟缩缩地才接起了电话。

“小茶啊……”

“白可人,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啊?”

“我……”

“记着,夜不归宿,也要找有钱的男人啊!”

“别开玩笑啦,我在医院,嗯……加班,很快就回家了。”

电话很快被挂断了,苏小茶抬起头来,才发现男人正在打量自己,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面的男人这才稍稍扬起了嘴角,只是看起来并不像笑容,反倒好像抽搐。

保安已经控制住了几个醉酒闹事儿的男人,加上有白可人帮男人解围,事情很快便解决了。

白可人望着男人,“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了,”年轻男人搔了搔额头,稍稍思索片刻,抬起头来望着白可人道:“太晚了,你男朋友不是在催着你回家?”

白可人慌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男朋友啦,只是普通朋友……”

话说到一半儿,连白可人都有点儿纳闷儿。

自己干嘛要对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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