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雨约的还是老地方，上次一起吃西餐的春日餐厅，进去就发现她比我还先到。
她用眼神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懒散开口问道:“说吧，什么事？”
“校长，忙什么，你等我先喝口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在慢慢说这些事情，行吗？”，我苦着个脸，惨兮兮的要求着。
主要是现在让我说，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什么理由，这不得吊死在这里么。等十几分钟，金朗天一到，我也就解放了。
想到金朗天，我心思一个转动，突然想到要问什么问题，所以又假装无奈开口:“算了，看你催得这么捉急，我就先说吧。”
“唔，你讲吧，”她点点头，撑着下巴专注的等着我开口讲话。
我刻意露出一副八卦的嘴角，身子凑上前，压低嗓音神秘兮兮的问道:“校长，你认识金朗天吗？”。
必须乘着金朗天来之前，打探一下敌情，万一秦雨知道这人，并对他有好感，我也好提前想办法破坏破坏一下对方形象。
“你是说晖茹姐前夫？”她眉尾一扬，颇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脸色平淡说道:“见过几次，怎么了？”。
说这话时，可能是因为西餐厅有点热，秦雨还一边将胸前的衬衣扣子解开两颗，瞬间一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在哪里，两个精巧的蝴蝶锁骨镶嵌完美，十分漂亮，神韵极美，让人无故升腾起用嘴磨蹭的想法。
突如其来的画面，加上这种情侣西餐厅暖暖的光线与抒情的音乐，让我低咳一声，喉咙上下一动，身子下意识往后拉了拉，视线若有若无总会往那处瞟一眼。
同时，嘴上也不忘开口道:“校长，那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她将身子往后一靠，双腿交叠，双臂环胸，声音慵懒，“我记得这人是你会所的老板吧，”然后瞟了一眼继续道:“该不会是这位最近对你说过什么？”。
啧，这敏锐感，不愧是一校之长，但我却不能直接开口承认，而且选择假意让她自己看出来。
这是由我开口，和她猜测出完全是两个意思。
因此我手慌脚乱的摇摇头，摆摆身体，嘴里急急道:“没有，没有，秦雨姐，你可没乱说，没影的事情，咋能这么说呢”。
后者狐疑的看向我，“我说，方言，你反应会不会太大了点，有你这样的吗？行了，你也不用解释，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我比你更清楚”。
“咦，校长你清楚什么？”，我故作惊讶开口，直勾勾的盯着她。
秦雨将左手伸到左面，右手食指仔细摩擦着小指母上面一个模样简单的戒指，眼神飘远充满回忆，愣愣出神，语气却含着一种少见的惆怅。
“身在这样的圈子，有些事情避无可避，享受了这么多年，始终需要付出点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实在听不懂这样没头没尾的话。只知道看她这样神态，配上这语气，像是再劝服自己下什么决定。
我悄悄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发现时间离我给金朗天定位才过去十来分钟，如果对方离这里近，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如果对方离这里有点距离，就会再耽误点时间。
因为下午走的时候，金朗天没在王朝，我也不知道这人是去做什么。所以保守起见，我打算再说一句，就不再提他坏话。
“哟，刚刚不是还喊姐，这立马又变成校长了”，我还没开口，秦雨就打趣的看了我一眼。
“呃……情急之下，情急之下的称呼”，我面色讪讪，还真没注意到这样的细节问题，但也没忘自己接下来打算说的话，“校长，哎，说实话，你也知道金朗天是晖茹的前夫，也是我们王朝的老总。”
深沉的叹出一口气，继续道：“以前吧，没关注过这些事情，现在才发现他居然是这样没品的人。喜欢出轨就算了吧，像他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有几个不出轨的，但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私底下还喜欢强迫威胁女人。”
然后脸上表现出愤然，一脸不赞同的表情，“你说感情这事不就是投个你情我愿，这样凭借权势欺压强迫人家女孩答应算什么事儿，这样做也太没品了吧”。
“哦，还有这事？”，秦雨讶然，似乎没料到对方会是这样做的人。
“可不就是嘛”，和她低声聊了一会儿，我就收话了，再说下去，也就显得刻意了。再说金朗天估摸着也快到了，万一撞见，凭他的心思，哪怕我的话饶了几个圈子，他也能猜到其中深意，和他这样沉浸圈子时间长的人而言，我还太嫩，玩不过。只能私底下阴他两把。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一声，我拿出一看，金朗天的信息，他已经进餐厅了。这发个短讯的意思，不用猜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我开始配合他表演，别对他的表演视而不见。
于是，我十分配合，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扩散发挥，丧气抬头，低声对秦雨道：“校长，对不起啊，我老总找我好像有什么急事，他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心里默默为金朗天竖两排蜡烛，我这理由没毛病，至于秦雨会怎么想，嘿嘿，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就这样在秦雨脸色一黑，他又碰巧出现在她身后时，我装着惊讶的起身，神色自然热情。“金总，真巧，你怎么在这个地方？没想到这么有缘，这地方都能碰见你？”。
金朗天这厮也是个高手，只见他脸上表情既不浮夸，又让人能瞧出他有点诧异，一副大老板样子，沉着开口：“嗯，好好吃”。
说完领导范儿十足的点点头，然后不再看我，直接打算与我察觉而过。
就在我都以为他这次是不是只打算露面，啥也不做时，他突然回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方言，明天你将酒水的报表拿过来我……”，话没说完，顿住了，愕然看着他对面的女人道：“秦雨？你怎么在这里，还真巧，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日哟，这水到渠成的演技，如果不是我事先给亲雨报备过这位要来，说不定她还真会认为这人是碰巧遇到。
不过金朗天也的确是个人才，和我打招呼时，他一点没表露出打算和我吃饭的事情。也是，我毕竟算是他下属，有哪位老板在外面碰见下属与人吃饭，会不知趣或者自降身份的凑上去一起吃饭。
但他认识秦雨就不一样了，这样他能以认识对方，又和对方同一阶层为由，邀请对方一起吃饭。
秦雨也没说什么，露出老熟人见面的架势，礼貌笑笑，“金总，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能看到你的身影。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吃吧，我们做一桌”。
“也行，好不容易遇到，我也不客气了，”金朗天大手一挥，动作干净利落坐到我旁边。
然后没有一分钟，我手机就又震动了，只见上面是这位发的消息，简而言之，直白点就是让我尽快找个理由快滚。
说实话，反正脏水也泼了，这个时候我演技假一点，直接滚了，秦雨一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我滚这个事情，效果还不错。
“喂，”我突然拿着电话起身，将两人视线吸引过来，才紧跟着像是停了什么大消息道：“什么？这事是真是假？哎，算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过来找你算了。好好，好好，，我马上来。就这样，行，我一会儿就到，先挂了。”
语气真挚，脸上表情在金朗天看不见的时候，有些浮夸。因为秦雨就坐在我对面，肯定能够将我所有表情收之眼底。无意中敝见我讲话的神态，她眼角还忍不住跳动几下。
我身子一弯，十分歉意的给两人道：“金总，校长，不好意思，这顿饭我失陪了。正好你们两位老熟人叙叙旧，我这边兄弟出了点事，我得尽快过去看看。”
“行，”两人点点头，金朗天出声应道，然后给我让开位置。
等我出了西餐厅，就给楼小娄拨通了电话，和他约在一家大排档吃饭。
两人相聚后，楼小娄感叹道：“这世界还真是没有一分钱，脚踏不出两步”。
看他这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样，我疑惑道：“这突然感概为何？我以为这个事实在社会上呆过的人都知道。你这种老油条，居然现在才发出这样的呼声？”
“混几年？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世道，尤其是像独眼龙这样走私的性质。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有些事儿挨了也是挨了。哪行哪样都没那么简单，现在吧，我妈这身体又不行了，这个社会生什么都别生病，生病要人命”。
的确，我爷爷生病这事情让我深有体会，这个社会穷人生个感冒什么的小病还好，稍微生个需要几十万的病，就能让一个家庭陷入窘态，何况有些病是需要一直往里面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