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总是格外寒冷，呼出的气化成白色的雾，一团一团的往上飘。
小路边有老人挑着早点摊子，开始沿街叫卖，不少学生都停下来，买一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捧在手心里边走边吃，还能暖手。
学生们嘻嘻哈哈的，虽然凌晨起床都有点没睡醒，还带着困意，但是和同学在一起，总是会很快精神起来。
这也是青春最好的一点。
天空还是蒙蒙亮，隐约还能看到一点月亮的轮廓。
路灯散发出温暖的黄色光晕，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整个小镇尚处在沉睡中，路上的行人基本都是匆匆赶去上课的学生。
二十多年前的小镇，没有什么娱乐可言。
路边零零散散开着些杂货店，服装店。
居民的生活泛善可陈，算不上繁忙，但是每天也在各自为生计奔波。
叶翎记得整个小镇只有一家电影院，而且还只有两个厅。
一到放假人多的时候，票都要用抢的。
他记得直到10年之后，电影院和商场才逐渐多了起来。
老人一般也就是散散步，在公园打打太极。
这个时候连广场舞都没有流行起来，年纪大点的人。大多数都是坐在阴凉地方，乘凉聊天。
或者含饴弄孙，街坊邻居凑成一桌打打麻将之类的。
年轻人能玩的东西就更少了。
镇上唯一一家游戏厅里总是爆满，打个街机得排队好久。
里面常年烟雾缭绕，地面落满了烟头和各种杂物。
社会人士，未成年人，挤在小小的一间游戏厅里。
尽管条件不好，不过依然有很多学生省下自己的午餐钱，放学后去游戏厅里换游戏币，待到天黑才回家。
这其中当然就有叶翎一个。
回想起以前的生活，叶翎不禁有种熟悉之感。
他感慨地看着老旧的街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条街这么窄？
以前骑着自行车，在街道弄堂里穿行，网吧游戏厅来回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条路有这么短过。
而且以叶翎现在的眼光来看，老家确实是太落后了。
对比十年后的家乡，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想到未来十多年的经济发展速度，叶翎不禁有些心动。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机遇。
脑海中一时冒出了许许多多的想法。
两个人走到了校门口，学校里已经很热闹了，有学生的地方就有生气。
放眼望去，走廊上已经有人在大声背书。
声音都从教学楼传到了操场上，在学校里阵阵回荡。
叶翎记得以前班上就有个特努力的同学，每天第一个到教室。
大冬天也是站在外面读书，说是冷空气会让头脑清醒。
甚至寒冬腊月只穿一件短袖去操场跑步。
叶翎都怀疑，他晚上是不是在家头悬梁，锥刺股地读书。
后来这位仁兄一年逆袭上了本科，一时被传为佳话。
真是个狠人。
甄然笑着说道：“听说，你昨天表白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袄，整个人就像个圆滚滚的小雪球。
脖子上系了圈白色毛毛的围巾。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白色的棉袄更是衬得她面色莹润。
脸颊上两团健康的红晕，嘴唇像花瓣一样嫩红。
甄然本来很瘦，冬天的衣服倒是让她看起来胖了一圈。
让叶翎不禁想起了甄然小时候喂过的那只兔子，雪白的皮毛，长胖了也是这样。
可爱得要命。
甄然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叶翎。
叶翎一愣，继而嘴角勾起。
“你听谁说的？”
“不重要啦，你就说是不是嘛。”
甄然狡黠地一笑。
笑起来露出两颗门牙，更像兔子了。
叶翎道：“我们不在一个班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盯着甄然，发现对方的脸倏忽红了点，像苹果成熟时的颜色。
一点粉嫩点缀在她白皙软绵的脸颊上，显得整个人又乖又纯情。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还挺可爱的？
叶翎就这么盯着她，极力憋住笑容。
她嘟囔道：“你，你干嘛老是纠结这个问题。”
叶翎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
甄然娇嗔道：“去你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
说着她把头一转，不让叶翎看到自己的表情。
嘟囔道：“小气，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惜得听呢。”
叶翎生怕她又暴起，两个人在学校门口闹起来，不得引起围观？
现在可是上学的点，周围全是同学。
已经有人在好奇地看着他俩了。
到了下午，估计又是一场新闻。
叶翎赶紧道：“好好好，我不问了，你真是我的小姑奶奶。”
“我就是开玩笑的，没真告白。”
甄然眼睛一亮，“真的？”
“嗯。”
她似是有些高兴，脸上的笑容都大了些。
“哦，那——”
“我先去教室了，早自习要检查背书。”
叶翎道：“嗯，我也上去了。”
两个人在高三的教学楼前分开，甄然的背影一跳一跳的，像只欢快的小兔子。
好像从背影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
叶翎不禁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摇摇头，往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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