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鸡比正常的家鸡要小上一些,可即便小,那也是肉啊!”
纪爷陷入了回忆中,“那三只鸡抓回来,他们根本顾不得有关于阴鸡的传说,当即杀鸡蜕毛!”
“蜕毛的时候,已经有人察觉到不对了,味道太腥,也太臭了,可没人在意!”
“那会,别说肉了,连树皮都吃不上了,谁还能顾得上腥不腥,臭不臭啊!”
“等把鸡煮熟了,哪怕味道很重,他们也全吃了,连骨头都嚼碎了!”
“吃过之后,没到一个小时,他们又拉又吐,没过三天,全死了!”
“打那之后,再没人敢抓阴鸡!”
“虽然没人抓,但阴鸡的数量始终上不去,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十多只,这几年,越来越少,多的时候五只,少的时候,一只都看不到!”
纪爷说完,又抽了一口烟卷。
不管是由骨灰和尸油组成的亡人怨,还是这次的阴鸡,全是阴邪之物,没有一个正常的,二叔想炼什么法器?
大约四十分钟后,车开进了一片小山里。
小山不大,其实说山都很勉强,就是一片丘陵。
丘陵上树很少,草也不多,颇有点戈壁的那种感觉,但也不是没有东西,这里最多的就是一个个小坟包。
视线所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的坟包。
而就在众多坟包中,有两只长的像鸡的鸟,特别引人注意。
那两只鸟站在一个坟头上,不时啄两下坟头的几根枯草。
鸟不大,仅比鸽子大上那么一点,通体漆黑,翅膀上却又带着白色的斑点。
这个形象,和阴鸡特别像。
“诺,那不是阴鸡吗?”纪爷指着这两只鸟来了一嗓子。
喊完,纪爷又道:“不用停车,这玩意不怕车,也不怕动静,咱们直接过去就行!”
我本想把车停下,纪爷这么一说,我就没停,直接把车开到了坟包前。
就如纪爷所说,坟头上的这两只阴鸡,根本没跑,只是抬头看了我们两眼,便继续啄吃坟头上的枯草。
这个表现,有点像东北的狍子。
我们下车后,二叔和纪爷对视一眼,递过去一根红绳,道:“纪叔,咱们爷俩,一人一只,我左你右!”
“妥嘞!”
纪爷点点头,和二叔一左一右的包围过去。
坟头上,那两只阴鸡依旧不跑。
走到坟头跟前后,二叔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将红绳在阴鸡脖子上一套,便把阴鸡拎了起来。
纪爷也是如此,抓这两只阴鸡,就和上银行取钱一样,还是连队都不用排的那种。
奇怪的是,一离开坟头,这两只阴鸡,反而开始折腾。
二叔从纪爷手里接过阴鸡后,没有把它们带上车的意思,就站在坟头前,提着它们,看着它们折腾。
越折腾,套在它们脖子上的绳结越紧,没多大一会,这两只阴鸡,便把自己给勒死了。
从始至终,二叔没有放过这两只阴鸡的意思,他就是想让它们死。
确认这两只阴鸡死掉后,二叔把阴鸡递给我道:“天儿,你拎着点,别让它们落地!”
“嗯!”我点点头,还有点纳闷,二叔要干嘛?
把阴鸡给我后,二叔把坟头的那几根枯草拔了出来。
不只是这几根,二叔紧接着把附近坟头上的枯草全都拔了出来。
这些枯草聚集到一起,也算是小有规模。
“差不多了!”
看着这些枯草,二叔点点头,从我手里拿过那两只阴鸡,堆放在枯草上,然后点燃。
“这就烧了?”
二叔这举动,把我干愣了,纪爷也皱了皱眉,没想到二叔会这么干,唯有老葛,面上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很快,我之前的探究心思便被火光中的阴鸡吸引了过去。
原因很简单,在这些坟头草的烧炙下,这两只阴鸡好似浇了汽油一般,迅速燃烧。
就在我们的注视下,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两只阴鸡,连带着那些坟头草,便烧的一干二净,成了一堆焦黑的灰。
这个速度,实在出乎我的预料。
不提别的,单单是那些枯草,一分钟也烧不净啊,更别提还有两只比鸽子还要大上一圈的阴鸡了!
可事实是,这两只阴鸡烧成了两团焦炭。
确认火灭后,二叔咬破中指,滴了几滴血下去,又在上面浇了一点水,将这两团焦炭连带着坟头草烧成的灰,混成了一团黑糊糊。
我原本以为,那两只阴鸡没有烧透,只是表面焦黑,没想到里面也烧透了。
才一分多钟,怎么烧的?
二叔没管我的疑惑,将这团黑糊糊用黄表纸包起来,拿到了车上。
“撤!”
做好这些,二叔长出了一口气,满意的点点头。
纪爷也疑惑,但什么也没说,跟着上车。
来的时候,需要纪爷指路,回去就要简单多了。
中午的时候,二叔又和纪爷喝了一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二叔喝大酒。
这一顿酒,二叔和纪爷从中午十二点喝到了凌晨十二点。
俩人喝了十二个小时,一人干了五六斤白酒,啤酒喝了四箱,我都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喝进去的。
隔天一早,我们和纪爷告辞,进行下一站。
这会,我们距离京城其实不是很远了,也就五百多公里,可二叔却让我往回开。
这一开,便出了关,来到了东北。
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
而这一次,二叔带我见的人,不是如同纪爷这样的烧尸工,而是一家古董行的老板。
老板姓董,长相很普通,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和纪爷一样,这位也很有特点,他的镜片特别厚。
看着镜片上一圈一圈的纹路,保守估计,他的度数,在一千度以上。
一个古董行的老板,眼睛能近视到这个程度,还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的。
不同于纪爷,这一位看到二叔,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反而好似看到了要账的一样,一脸的嫌恶。
“老陈啊,你怎么有功夫来我这了?”
和二叔对视半天,这位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和二叔打了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