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爸”,算是把父女两个的心结打开,但从这父女两个的表现来看,他俩对我和二叔,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否则的话的光头父亲也不会这么说话。
怎么想的,我多少知道一些。
她恨父亲为了钱,把她卖掉,恨这些年的东躲西藏,更恨自己的第一次,都因为这个交了出去。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她,我也会恨。
二叔冷眼看父女,淡定的抽出一根烟,等这父女两个哭的差不多了,二叔弹了弹烟灰,道:“哭够了吗?”
“你……”
抹了一把眼泪,脸一沉,就想和二叔掰扯,她爹一把拦住她,转过头堆着笑脸道:“陈师傅,孩子不懂事,您别在意!”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这个活我既然接了,就会负责到底,哪怕是死,也是我们叔侄两个死在你们前头!”
二叔吐出一口烟圈,抬头望了一眼天,道:“行了,话我就说这么多,信不信我们,你们自己看着办!”
二叔说完,也不管他们,对我招招手,把我叫到边上的屋里。
进屋之后,二叔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喜服,递给我道:“换上,试试合不合身!”
“我换上?”
接过喜服,我以为二叔拿错了衣服。
“废话,你不换难道让我换?”二叔没好气的说道。
我有点囧,接过喜服,多少明白了二叔的计划,二叔是想让我扮成新娘子。
我接过衣服,在黄玫的帮助下换上,别说,还挺合身的。
“挺好的!”
二叔把烟头扔下,说道:“行,也别换下来了!”
说完,又对黄玫道:“你把那一家三口叫过来!”
“嗯!”
黄玫点点头,过去一家三口叫了过来。
这三位过来看到我的装束,都有点懵逼。
“我的计划很简单,晚上那只老耗子来接亲,我侄子扮演新娘子,你们仨,就在屋里待着,我们叔侄要是折里了,你们要么死,要么把闺女嫁过去!”
二叔淡淡的说道。
“成!”
的光头父亲咬咬牙,同意了这个计划。
他同意了,剩下的就好办了。
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她说只穿衣服不行,要帮我化妆。
对于这个略显胡闹的主意,二叔同意了。
妆擦了化,化了擦,等一切弄好,天已经擦黑了。
“行,你们搁屋里待着吧!”
二叔瞧了一眼天色,和我一前一后出了屋。
二叔弄了一个凳子,让我盖着红盖头,坐在院子正中,他则退了回去。
我多少是有点紧张的,从头到尾,二叔就没说他的布置,只是让我装成新娘子,后续怎么办,二叔是一个字没说。
这个时候,也没法问了。
在院子里坐了不到五分钟,外面就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听动静,很像是接亲的队伍来了。
大约两分钟后,大门口来了一队迎亲的队伍。
队伍很长,打头的是几个唇红齿白的,吹着唢呐,敲着锣的纸人。
纸人来到大门前,向两侧让开,一抬敞着的轿子出现在了门口。
抬轿子的,是四只人立而起,有成年橘猫大小的老鼠,这四只老鼠,血眼黑毛,比猫都肥。
轿子里,坐着一只老猫一般,须发皆白的肥硕老鼠。
轿子后面,跟着十只穿着西装礼服的大老鼠,这些老鼠,每一只手里都抱着礼物。
轿子前,还有一只老鼠充当护卫。
“娘子,这么早就打扮完毕,是心急嫁过来吗?”
轿子上的肥硕老鼠站起来,尖着嗓子问道。
“是郎君来接我了吗?”
我捏着嗓子,故意颤巍巍的问道。
“我嫁给你,你能放过我爸妈,放过我请的那两个先生吗?”
没等它回来,我又捏着嗓子问道。
这两句话,我练习了一下午,不说学了个七八成像,五成像是有的,再加上略显颤抖的声音,瞒过这只老耗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要成了一家人,你爸就是我爸,你妈就是我妈,我肯定好好待他们!那两个不成器的法师,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老耗子身上穿着一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新郎服,听我这么一说,眼睛放光,直接站了起来。
“嗯!”
我点了一下头,盖头上的流苏碰撞,发出一阵好听的声音。
“落轿!”
见我点头,老耗子一挥爪子,轿子落下,有两只穿着不伦不类小西装的耗子,从后面走过来,在地上铺开一卷红色的地毯。
“娘子,为夫来了!”
地毯从大门一直铺到了我身前,等地毯铺好,老耗子整了整身上的新郎服,如同人一样,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它身后的那些耗子,抱着礼品,随着它涌入院子,门口的几个纸人,又开始了演奏。
“娘子,岳父岳母怎么不出来,我这个女婿,怎么也得给岳父岳母磕一个头啊!”
老耗子边走边说,眉眼间尽是得意之色,花白的胡须更是一翘一翘的。
“不用给他们磕了,给我磕一个吧!”
就在老耗子即将来到我身前时,大黑汪了一声,接到信号,我一把掀开盖头,捏着五雷印,看着距离我一米左右远的老耗子。
“敢骗我?”
发现我是男的,老耗子花白的胡须抖了抖,它身后那些大耗子同时向前,将它护在身后。
看着这些有着血色眼睛,乌黑指甲,锋利啮齿,站起来将近一米高的大耗子,说不慌是假的。
这十多只大耗子,真要冲上来围攻我,我不死也得残。
可我选择相信二叔,听到大黑的信号后,如约掀开盖头。
“唳!”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鹰啼声响起,伴着这道鹰啼声,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自天空掠下,将那只老耗子抓在爪子间,飞上了天空。
从我听到鹰啼声,到老耗子被抓起,还不到一秒钟。
而直到这只老耗子被抓上天空,那道清亮的鹰啼声还在我耳边回荡。
“敕!”
老耗子被抓起的一刹那,二叔阴狠的声音,随之响起。
随着这个“敕”字,大股大股的雾气,自地面升起,笼罩住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