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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跟神仙打架 114、那有什么艺术,都是技术

却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荆小强忘了自己在这个环节,最碾压人的,是语感!

他对意呆利语言的语感掌握!

还是用外国人说相声来打比方。

这么多年,能说得有那味儿也就大山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

几十年下来,也是最近外国人进入国内接触面越来越大,才出现一些在短视频里面满口地道当地腔的老外。

但叫这种人还要具备专业能力可以唱京戏或者京韵大鼓之类的,可以想象有多罕见?

荆小强就是反过来,美声唱法最经典最地道的是意呆利语,少量德语法语,这种歌唱形式就是基于这类语言产生的,类似于京剧、昆曲的水磨腔怎么都离不开汉语特点。

到此时为止,国内为数不多顶尖的美声唱家大多都不会自己唱的外语,他们只是能抓到那个腔调。

跟普通歌迷唱外语歌一样,硬记发音而已。

荆小强这多年生活花旗的语境还在其次,主要就是胡德尔松那正儿八经的原装歌剧出身。

随便唱唱都能听出来差别。

评委席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纷纷交头接耳。

最后还是那个最早的评委提问:“你跟谁学的。”

这时候的确显现出来师承关系的好处了,荆小强泰然:“我的老师是沪海音乐学院的周晴云教授。”

说戏剧学院有用吗,还得是根红苗正的学术体系。

而且这是解释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水准的最简单办法。

果然马上就看见态度变了,评委席一片满是怪不得:“周教授在花腔高音上的造诣的确深厚……”

“名师高徒,名师高徒,怪不得这么地道。”

“必须承认沪海在这一块还是有底蕴的,教学训练体系领先全国啊!”

“整个八十年代,全国在国际美声唱法、歌剧领域的金奖,都是沪音拿下的吧?”

这就起码获得了一个不会被场外关系影响的公平地位。

因为再用什么把这孩子压下去,都要拿出个学术态度来证明。

不然那就是不懂艺术。

同组的其他人再看这个不穿军装的文艺兵,满眼羡慕!

荆小强还觉得自己是过关完事儿,出来就问负责安排的干事是不是可以走了。

特么已经在平京呆了五天,赶着想回去,那么多事情。

人家吃惊严肃:“等通知,服从安排!”

估计没见过这种来到行业最高殿堂,还慌慌张张要回乡下的怂货。

又没收你食宿费。

荆小强就郁闷的又回去招待所蹲了两天,主要是一组组的表演全都要完成评审。

这年头没电视,没网络,没手机游戏,只有撸铁。

还遇见个独自练舞的女兵,有时候漫长的三四个小时,篮球体育馆那么大的空间里面,就他俩各占一头,疯狂训练自己。

偶尔女兵停歇下来擦汗,荆小强都一眼不看。

生怕沾上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可怜孩子刚到沪海的时候,还以为要浪翻天,现在都被逼成什么样儿了。

最后张榜,全开白纸用毛笔写的姓名、节目名称,张贴栏里就像是古时候赶考的告示。

歌曲类、舞蹈类、戏曲相声小品曲艺类,这三大部分各剩下十个进入复试!

没上的立刻打道回府。

荆小强看眼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心里哀嚎,还要复试!

和其他入选者欣喜若狂的反应天差地别。

他甚至有点羡慕那些丢魂落魄失落万分的落选者!

但来都来了,表演这个事情上,荆小强是不会糊弄的。

又给了两天所有人调整状态,荆小强可以说是无可奈何、无所事事、无聊得蹲在墙根儿看蚂蚁。

他都能看一俩小时!

直到听见一把清脆的女声:“怎么没看见你去锻炼了?”

愕然抬头,正是那个独处过两天的女兵,头发湿漉漉的端着个盆儿,一看就是从澡堂子出来,粉润的脸上水色俱佳。

主要还是肥大的军装,在萧瑟的北方冬季大院里衬着青春姣好的面容,格外秀丽。

荆小强倒也不至于惊惶失措防火防盗,就那么蹲着收回扭转脖子:“那么多人在练习,就不用跟他们抢地方了。”

女兵有笑声:“嗯,我也这么觉得……你是练杂技的?”

蹲着的荆小强都差点坐地上去,您这是从何说起,但闷声闷气的唔。

女兵似乎也感觉到他这是把天聊死的节奏,笑说:“主要是我也就看见叠罗汉的表演组里有你这样强调力量训练的,祝你表演顺利了,再见……”

飘然而去。

你才叠罗汉,你全家都叠罗汉!

荆小强对着蚂蚁低吼。

叠罗汉的蚂蚁们赶紧散开,不惹这个神经病。

所以直到复试,所有入选节目同台竞技了,荆小强才看见,真有个叠罗汉的节目!

百老汇偶尔也有突发奇想的导演创作,把马戏里面一些东西揉进歌舞剧里,荆小强津津有味的比较了中外同行的差异性。

以至于报幕的喊到某某文工团选送的《蓝天狂想曲》请上台表演,他都没注意,全场都在东张西望的喊了三遍,唯一一个同组晋级的相声选手探身过来捅他一指头:“在想什么呢!到你了?!”

荆小强才如梦初醒的跳起来,快步跑上台去。

因为现场全都是表演文工团员,几乎全都是化了点简单妆容跟表演服坐在下面,所以根本就不走后台。

荆小强也是觉得这种模式更接近因陋就简的下基层表演,愈发认定是文工团体系的年度业绩考核,是不是关乎到各文工团下一年度的拨款之类。

他完全是二三十年后的那种纯商业性质剧院经理的思路。

所有在百老汇的歌舞剧、音乐剧其实都存在这个局面。

别听瞎几把吹什么艺术造诣,重点就是看票房。

一出戏就是一个项目工程,有观众有盈利,就能持续演下去,不行再有艺术性也滚蛋。

这文工团没有票房,估计也就用这种评选打分的方式来考核吧。

而且部队的做法跟外面的确不同,小文工团派人往上级单位来,都是一纸公函加证件自己来。

连个陪同的助理都没。

荆小强在台边脱下羽绒服、走到中间鞠躬,再给音响老师那边鞠躬请开始放磁带。

拿着麦克风中规中矩的唱一遍,心头想的都是收工下班啦。

结果到一半,比上回还人多的评委中间就有人叫停:“你在基层也是这样表演的吗?”

荆小强咯噔下,来了来了!

这特么是你们有什么办公室斗争,拿我挑刺吗?

他最烦这些破事儿。

从初试到之前复试上台那些唱歌的,谁不是站个丁字步,原地不动的就唱了。

标准的晚会歌手做派,高声歌颂就行,他也是跟着学的。

初试时候咋没这么说呢?

现在不想出头,更主要是完全没在基层表演时候那种激情。

嗯,就是周晴云说的表演艺术家那种感情。

哪怕是在戏剧学院专业教室,在同学中间表演,他都要有动力些。

眼前这样对着一群同行跟评审,反倒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没劲。

不是表演给该看的人看,在同行间显摆都没意思。

内心有点翻白眼,这不是针对我嘛:“我是看前面几位都汇报表演,表达清楚就行。”

可能潜意识还是糊弄着想早点完事儿早点走人。

别又整个什么试出来。

这都呆了一周啦!

结果人家摆摆手:“重新来,按照你在基层表演的样子。”

老实说,连几十近百人的复试文艺兵们,都稍微骚动了下,议论纷纷的那种。

基层表演大家都有做,跟现在还有很大的区别吗?

特别是那些唱歌的,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唱歌还能有别的方式?

倒立着唱吗?

荆小强才咂摸着好像有点不对劲,起码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也没废话:“好,我从头来过,麻烦音响老师。”

那边其实也是军装,坐在一架两台落地音箱的组合音响前,满脸严肃的倒带重放……

荆小强就没要麦克风了,拿着没法唱跳,之前他都不用的。

退开两步站在宽阔的舞台中央,低头让自己尽量沉浸到表演状态,甚至还得冥想刺激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百老汇的舞台上。

就像胡德尔松经常开的那个玩笑,就像失足妇女们似的,演员只要站上舞台就没得选,不管有没有灵感都得演出**。

大开大合的歌舞动作,顿时贯穿了整个舞台!

嘹亮的歌声不需要音响扩张,也能清晰的回荡在礼堂。

自从三年前费翔在春晚上展现出歌舞双栖的魅力,应该是有很多内行琢磨过、模仿过。

同时具备这两种能力,已经是很难了,还要能控制好气息和节奏。

激情就是歌舞剧的核心。

一曲唱罢,台下一片掌声,包括那些文艺兵,的确是来自同行的佩服!

但又有人开口:“从初试档案上,你是师从沪海音乐学院声乐歌剧专业周教授门下的,对吧?”

荆小强点头说是。

对方就转头对其他评委:“这位同志的表演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这样属于非常明显的临时借调吧,应该是部队外的特招文工团员,这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荆小强腹诽,老子不就是下基层慰问,有什么影响不好?

这真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吗?

叫了暂停的那位斩钉截铁的摇头:“每年各个文工团都有特招艺术家参与到基层慰问演出中来,恰恰就是看过荆小强同志的基层表演录像带,我才希望代表我们文工团系统去参加这次青歌会的名额,第一个先确认给他,大家有没有意见?”

荆小强啊?

这么多跳舞、曲艺的难道是在陪跑么?

那么多坐在评审后面的文工团团员们,也忍不住齐刷刷的惊叹羡慕!

因为他们都明白,荆小强的成神之路,由此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