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小姐说的是“最好”中午回去交。
荆小强当然理解为忙就不用回去……
的确忙呀。
有警察姐姐帮忙，很快就找到了相关单位。
真是望山跑死马，用在这里形容也差不多。
看似很近的船厂，其实平摊开来面积巨大。
很远的！
而且没有这样协助，很难找到正主，甚至连阿贝他们都有人帮忙打听，才把全貌搞清楚。
情况好到让荆小强他们一起惊喜得吃手手，这是一条前苏联的冷藏船！
五十年代过来维修过，留下了全套图纸，算是当时的技术扶贫，帮助新中国建立传播建造工业的雏形。。
毕竟这种四千多吨，一百多米长的老式船舶，根本不在当年的老大哥眼中算个事儿，他们动辄奔着万吨级核动力去了！
差距巨大。
修好也是返回远东地区工作。
但就在前年，据说是要把这艘船修复成初始模样作为航海历史博物馆，却因为管理混乱，找不到原有图纸，问到沪海来修复。
这边赶紧把活儿接了，结果还没修复完成，苏联没了！
整个船厂都不知道该咋办？
还好当时拿了笔维修费，没有亏，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人接洽这件事。
所有的经办人都自顾不暇！
因为就这么两年时间，那个庞大的帝国瞬间穷得连军队都吃不起饭，远东地区成了被遗忘的坟墓。
人家根本就没钱来把船开回去。
破产的、消失的，整个帝国海军三百八十万吨军舰都无人在乎，从此荒废几十年。
还在乎你这么条小船？！
可这么一艘三四十年代的老式冷藏船，沪海船厂拿来也没用啊。
这玩意儿差不多属于老式舰队出海，作为装蔬菜之类的生活辅助船，还能混装点随行官员，用来打渔都不成。
难道用来开个冰棍厂么？
他们真这么想过，又觉得万一人家找过来咋办。
于是这条船这一两年就很嫌弃的被挪来挪去，从船台到船坞，到趸船边，到江边，反正就这么孤零零的漂在水面上，还要被往来船只都避开。
航务部门提醒好几次，不要违章泊船，不然……不然，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拆都不好拆。
荆小强斩钉截铁：“不用！他们找不过来了, 我可以立军令状, 找来了我赔！继续改, 我们给改装费用，改成我们来拍电影，未来再把这条船留在江面上成为我们的博物馆！”
换个人, 可能人家船厂都会一脸嫌弃，你特么谁呀。
可荆小强这么说, 在场人都松口气。
被常月桐邀请来的蒲东区领导带头鼓掌：“对的！对的, 这个解决办法好, 我们今天上午也刚刚得到市里面分管领导询问，船厂能不能协助荆小强同志的电影拍摄工作, 这是好事情嘛，皆大欢喜的好事情，荆小强同志这么有魄力的。”
在场的女同志都眼冒小星星。
太有魄力了。
男人, 真的还是要有钱。
说话都这么硬气。
只是荆小强知道那是真的找不过来了。
绝对不会诈尸。
于是起码要花个几百千把万可能才能做出来的船壳样子货, 现在这条直接完好能开动的冷藏船, 属于荆小强了。
毕竟理论上人家找来, 荆小强要还，改装费就白损失了。
当然是无证, 不能合法的开出海获得国际船舶代码。
但不重要，道具而已。
一条高速拖船很快把他们都转运到一百五十八米长的冷藏船上查看。
因为没载荷，吃水极浅, 最下面的暗红色底部吃水线都露出来了。
感觉就是直接漂在水面上。
然后米白色的船身，带着横向的一条条钢板带轮廓, 据说是为了打造出木板的感觉！
啧啧，瞧这苏式审美。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一条白色船舷的前端, 近乎垂直的穿浪船首轮廓。
这是一战前后老式轮船非常复古的标志之一，船身也是平整的直上直下。
的确符合那个年代的特征。
巨大的船头龙门吊, 桅杆上的瞭望斗，大烟囱，以及三层半的船上建筑，到处都透着浓浓的复古味儿。
荆小强看了非常满意。
连特么外观油漆都刷得漂漂亮亮。
要做的无非装修改造一两间豪华客舱、餐厅、舞厅、驾驶舱，满足最重要的几个场景。
哦，船头要做漂亮，还要搞个车震的地方, 不然怎么重现手掌撑玻璃表现欢愉的经典画面呢。
其他的……大差不差吧。
观众们又不是来学船舶鉴赏的。
改装费用，荆小强先暂定个两百万。
已经让船厂喜不自禁。
客轮主要就是装修费用高，实际上一条两千吨的纯货轮也不要多贵，但钢材现在很吃紧。
结果目前根本不需要钢材, 样子货都行。
但具体的改装图纸还要等荆小强那边搞到再说。
总之先付两百万的改装费，签了协议跟军令状，重点就在只要人家找来，你就得交还，不来就一直是你的。
然后船厂拿了墨迹未干的协议，马上问把船给您停哪里去？
就像买了新车问是不是要现在开走一样。
荆小强才啊？
我特么是能停到苏京路背后的车库，还是开进西城歌舞中心的地下车库啊?
船厂理所当然的过河拆桥，这是您的了，跟我们就没有关联，除非是开始改装工程，肯定也不愿意空停在船坞船台上啊。
还有其他生产任务呢。
您这点装修活儿，我们宁愿停在水面上，用船头龙门吊把货船转运过来的材料吊上来单独施工。
对吧？
我们也要讲经济效益的。
荆小强内心卧槽，早知道先签个协议，要用了再来提车，啊不，提船。
可这又不是个小物件，我能提到哪里去，而且我特么连开船的人手都没！
不是，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开船，我凭什么养一堆水手船长。
船厂说反正我们能免费给您提供一次拖船服务，而且仅限于市区。
荆小强有点想反悔了，反正还没打款。
之前一直笑眯眯的区领导看场面僵持住。
打了几个电话提建议：“要不小强你们再投资建个游船码头，以后这条船也方便游客参观，这个门票收入跟区里面五五分就行了。”
你这是无本生意啊！
差点气得笑的荆小强还是有中年男人的涵养，眨巴眼问建在哪里。
这个领导才从中山装里摸出张折叠的地图展开，原来这时候，卢家嘴还属于江对岸的区，这年代的市区是跨江的。
但新的行政规划已经出来，很快眼见着，肯定要单独划区。
所以这边就有点要跟对岸比着完善的意思。
可那对岸是百年沉淀的外滩啊！
地图叫做“蒲东地区部分企事业单位图”，上面非常清晰的标注出了各种银行、医院、学校、厂区分布，然后就是那条被称为烂泥渡路的南边尽头，有那么一点点间隙。
这段时间的卢家嘴，整个儿就是大工地，到处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跟拆迁工地，几乎没有一栋完整的好大楼。
连电视塔都刚刚动工。
所有人都在期待完工以后的卢家嘴是什么样。
于是整个卢家嘴就像对着外滩的一幅画，每个留白的地方可能都被填上色彩，唯有这一点点，是个空白。
“这里是解放前就有的蒲东水厂取水口，各方拆迁后才发现拆漏了这里，你把这里改建成一个游轮观景码头吧……”
就是区里面不想花一分钱，但也要把画面全部都五彩斑斓。
以后还能源源不断的收钱。
钱再不多，估计满足这一带的环卫之类都够了。
这位领导算盘打得邦邦响。
荆小强本来想的是：“我们的确是要修建一个码头场景，但是……”
后面的词句他全都硬生生的吞下去了，因为那手指的，就在外滩斜对面！
没有给他地块，就是一个江岸上的缺口，二三十年后金贵成什么全国第一豪宅的路段，解放前是退潮时候破菜地的滩涂，解放后是厂房边角。
而且还是两三个厂的碰尖废余地，一两百米的水泥堤岸而已。
不许修房子，不许遮挡后面的景观，但这段堤岸可以修得漂亮点，船就停在这里。
很显然，从外滩看过来，对岸这条已经被油漆一新的冷藏船还是很有异国情调跟复古风的。
领导还担心他不接受：“可以在这船上做个餐厅嘛，这样也算是盈利场所，哪怕政策有调整，你换到沿江其他地方，也能营业，可以办餐饮营业许可证的。”
因为外滩那边已经有一两条这样的餐厅船。
特别是沪海船厂去年给北欧用户做了条餐饮龙船，非常轰动。
咱们也要有！
荆小强差点笑出声，这不是餐厅，这是移动的城堡！
一百多米长，甲板下是全冷藏仓库，上面三层半的面积，总共估计几千平米的空间，正望外滩的黄金位置。
甚至还有可能移动换风景。
等于是拿了在这条步行街上的永久停车位，不但不收停车费，还能反过来靠合影打卡之类赚钱。
就算不搞餐厅，咱住在船上，这房可比旁边什么别墅高楼大厦都金贵！
当然要了！
脸上还装着勉为其难的样子：“那……我就算是支持区里面的工作，滨江花园的配套手续区里给特事特办一下呗。”
区领导一叠声的答应下来：“常月桐同志也在嘛，我们多部门合作给你保障上，这是区里住宅工程的标杆！”
荆小强就谢谢了！
唯独陈薇羽轻皱娥眉，这么随便？
这不是需要城市规划的重要事情么？
就这么随手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