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爷,别怪我多嘴,您的出发点的确是为夫人好。”
“那她为什么不接受呢?”
老马看着后视镜中的祁年,语重心长道:“对一个人好,应该用她能够接受的方式,您有些操之过急了,夫人刚刚接受您江城首富的身份,一切还得慢慢来。”
祁年视线看向别墅内。
林听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往日的朝气。
她不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他自以为地为她好,在她的眼里,应该就如同折断了她的翅膀,也难怪她会如此抗拒。
想清楚的祁年,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
他起身走进别墅。
“舍得下车了?”
林听冰冷生疏的话从客厅传来。
祁年不答反问:“你吃饭了吗?”
姜楠见两人的气氛有些压抑,便说道:“夫人一直在等先生回来一起用餐。”
“开饭吧。”
餐桌上,寂静到只剩下食物咀嚼跟刀叉撞击餐盘的声音。
最后还是祁年没忍住先开口。
“你今天去商场购物了?”
“你不是能收到消费信息吗?还明知故问。”
祁年被怼。
这些他早就预料到了。
“买了什么?”
林听将今天消费的票据账单,拍到桌子上。
故意挨个报价。
“爱马仕包包三十八万八,香奈儿羊皮鞋十八万,黄金首饰十万……”
整个账单她报了有将近1分钟。
最后略带挑衅地报出最贵的。
“还给我姐提了一辆代步车,售价100万……”
祁年微微点头。
面上表情没有丝毫不悦。
这下反倒让林听有些不解了。
“我用你的钱,给我姐买了一堆奢侈品,光是一天就消费好几百万了,而且我逛了一整天,一双袜子都没有给你买。”
“你姐对你那么好,你给她买东西是应该的。”
“你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给你不限额的卡,就是让你花的,至于你怎么花,花在谁身上,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
祁年越是这样,林听反而越觉得憋屈窝火。
她一整天都在挑事找茬,然而却发现对方却根本不在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拳头砸进棉花里。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放下碗筷起身:“我吃饱了!”
祁年看着林听怒气冲冲的上楼,眉心紧拧在一块,心中的烦闷不由得加深。
夜晚。
祁年在书房处理工作,一直到十点,才回到卧室。
林听已经睡下,并且背对着他。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大手从她的身后滑过林听细软的腰肢。
刚想要抱她,她便往床边移了移。
他的手落了空,眼底的光便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他没有气馁,再次追了上去。
“再动就掉下去了!”
“不要你管!”
林听全然不顾祁年的劝阻,仍旧倔强地要往床边移动。
直到完完全全移到床边,无处可退。
下一秒便会掉下去。
身后的男人大手将她用力一拉,她柔软的身子便瞬间坠入他温暖的怀里。
“就这么不想我抱你?”
下巴紧贴着她的颈窝,声音略带疲惫地在她耳边响起。
“还生气呢?”
林听觉得委屈,小嘴紧抿着什么话也没说。
祁年强行将林听翻了个身。
双手捧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主动服软道:“我跟你道歉,你就别生我气了。”
“没诚意。”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祁年说着便在她樱红的唇上落下一个满是**的吻。
“这样的够不够?”
“别又想用这个哄我!”
林听毫不犹豫地推开,十分不给面子地从他怀中抽离,再次转身背对着祁年。
“你真的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祁年问这话时,语调黯淡低沉,嗓音疲惫沙哑。
听得林听心口一窒,甚至有几秒心疼划过。
她没有立刻回答祁年的问题。
只是背对着他,紧咬着唇,鼻尖酸涩难忍。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明天就搬回尚阖院,过回以前的生活。”
他做出最大让步。
随后声音带着极尽的乞求:“可以吗?”
林听心中所有的气,在这一刻便全消了。
对于一个生活在光环里,从小便被人簇拥,奉承讨好,却能够一次次为她做出妥协让步,承受她的冷脸相待。
他可以为了她,屈尊降贵住回迁房,挤地铁,摆地摊。
虽说这些源于一场欺骗,但他却是实实在在陪她住了很久的回迁房,努力去适应她的生活习惯,吃10块一碗的炒面,穿几千一件的西服。
现在想来,她又为他做过什么呢?
他给她的是不限额的黑卡,又不是什么千万债务。
他想让她有份更加轻松体面的工作,又不是黑心的资本家,无尽地剥削她,让她007。
这些别人眼里无比羡慕的生活,她到底在不满些什么呢?
这么想着眼泪便不自觉地掉了下来,肩膀止不住地抽动着。
祁年见状立刻慌了。
“怎么还哭了?”
他将林听翻身过来,抬手帮她擦眼泪,一脸的手足无措。
“我不逼你了,你想上班就去上班,想上多久都行,好不好?”
林听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祁年这下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内心一阵自责。
“都怪我大男子主义,我是觉得你以前吃了很多苦,现在我不用再装穷人了,有钱有能力了,我就想着给你最好的,对不起,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了。”
他一个劲地解释。
林听便一个劲地抽泣,不是委屈,而是感动。
等到她哭累了。
将今天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之后,才慢慢冷静下来。
瞬间便将哭声收了。
“这可是你说的。”
祁年看着面前这哭泣收放自如的林听,陷入了一片自我怀疑。
所以他刚才是被拿捏了吗?
“我以后工作上的事情,你都不能再插手!”
“好,都允你。”
“这还差不多。”
林听撅着小嘴,脸上勉强露出些许笑容。
祁年见状悬着的心瞬间便放了下来,彻底松了一口气,将林听揽入怀里。
“不生气了?”
“总生你的气,还不得被你气死。”
“我可舍不得把你气死。”
祁年厚脸皮地将怀中的人又紧了紧,温热的掌心滑入她的发丝,摩挲着汲取着。
正当他准备更进一步时,林听猛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十分突兀地说道:“我认真想了一下,我还是从罗纳尔陶瓷辞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