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这些人终于坐不住了,原本那副气定神闲的懒洋洋模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几乎想要将我掀翻的怒火状态。
但是他们火归火,终究还是不敢把我怎么样。坐我对面的人强压怒气,咬牙切齿地微笑着说道:“张总,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好,就算你说的没错,假设我们真的占了便宜,那也是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啊!我们至少在合约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多占。你这样威胁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若是我们真的被查出来问题,工程怎么办?”
好不容易能让这群老头子改变原先死气沉沉的模样,我心里可是乐开了,只是面上不显。这些老头子说的,我怎么可能想不到,而我这么摊牌,本来就是赌。
“哦?这么说,如果你们不被查,工程就不会出问题?你们就别跟我扯淡了!”我忽然提高嗓音,站起身,从文件包中取出几张纸。
上面就是**裸的财务分析!
当他们看清楚我但在桌子上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原本火气都被压下去,剩下的只有惊讶和惶恐。而坐我对面的老头子,将其中一张纸从桌子上捡了过去,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过了好半天,才犹豫地问道:“这些东西,你,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现在是好奇这个的时候吗?”我扯了扯嘴角,继续说道:“你们原本给我做方案的时候,那财务报告,可是比我现在这份要漂亮几百倍呢!说吧,怎么回事?依我看,我这项工程,给你们多出去吃掉的钱,就是为了弥补这些暗地里的亏损的吧!身为高管,企业管成这样,你们股东知道吗?若是你们这事爆出来,今后可怎么办呦?”
说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先前提出查税务的事情着实好笑,不仅掩面嗤笑起来:“说起来我也是傻,你们这样的财务状况,何须税务查啊?若是我这工程项目忽然出了什么问题被取消了,你们都差不多可以跟股东卷铺盖走人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看着这些人想要发怒又不敢发怒的样子,着实好笑,但也明白,这个时候撕破脸,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虽然他们倒了,完全可以找下家,但是重新谈判的成本和做方案的成本,以及浪费的时间,都是不可估量的。
说道底,我也不过是想让村子多份些钱罢了。
这些人面面相觑,没有说一句话,这样的沉默足足持续了十分钟。忽然,坐我对面的那老头说道:“说吧,你想要重新分成的比例是多少?”
我笑了笑,说道:“真不愧是聪明人,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我就知道不简单。我要求也不高,之前商议的五五分成不变,但是底数变了,要根据实际工程操作的价款来定,而不是申报投标时的价款。”
这相当于将他们原本吞下肚的回扣吃了一大半,果然其中有好几个人激动地站起身。但是我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毕竟能多吃一点是一点,虽然说生意人不宜树仇家,但我手上有他们太多把柄,他们就算今后要报仇,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而坐我对面的那人强行将几个激动的人按回座位,咬牙微笑着说道:“好,你不再变卦,也保证不给我们找麻烦,这个,我们可以同意!”
“既然如此,各位也算是公司里的老人了,这个签署了,我就同意你们的说法。当然,我也是说到做到。”说着,我继续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补充协议,放在他们面前。
那老头子再也没有原先看我,带着若有若无的轻蔑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气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太绝,今后你会明白的。”
虽然其他人都用愤恨地眼神看着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样子,但最终,那人还是在协议上签了字。
我取回协议,和这些人面合心不合地寒暄了一番,便走出会议室。出了大门,我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爽。这次我没有依靠任何人的力量,虽然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但一个人取得这次胜利,总有种前所未有的舒爽感。
欠下这笔协议,不仅仅代表村子里多了一笔钱,可以改善村子的基础建设。同时我也再不用从自己工厂里拨出钱来给村民,对我自己扩大生产以及今后发展,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我感觉自己一定要找一个人分享,可是此时却没有可以分享的人,那种回想起这些老头子挫败的表情就爽歪歪的心情,实在是需要发泄一下。
我想起昨夜杨小月也在这件事上帮了我,便决定去找她,同时自己答应救她脱离苦海,怎么也要有实际行动。
这样想着,双脚也不自觉地向会所的方向走。谈判的地方离会所并不远,但是因为谈的时间过久,到会所的时候,已经是正中午了。
和晚上门庭若市的状态相比,现在的会所真是冷清的可以,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大门也是紧闭着。看会所里面没有人,我想着自己莫非进不去,如此只能去杨小月家里去找她。
可是杨小月居然都换会所了,说不定她家也不是原来的地方。如此我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她。
我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却看到里面有个穿着褐色毛衣的男人走出来,门被轻而易举地打开,出来后也没有锁。
看到这一幕,我不过犹豫了一下,便在那个男人离开后,走了进去。
会所里面冷冷清清,虽然我路线已经走过一遍,脑子里还有印象,但不得不说,感觉就像来到两个世界一样。
很快我便找到原先我和那群老头子待的房间,但是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在做打扫的阿姨,里面原先浓重的烟味已经好了许多,见我出现,那打扫的阿姨只是疑惑了一下,但很快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