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冰拍照片回来了,拉着马东要走。马东说得进去和杨慧英打个招呼,要不就没礼貌了么。
“你这么在乎她!”范小冰呵呵一笑,“是不是想啥美事了?”
“得了吧。”马东没好气地斜了一眼,“柳阿婶也算是投资股东了,得敬着点呢。”
“哦哦,我说呐,咋你这公司就叫英乐公司呢。”范小冰道,“感情是她投了大钱。”
“也不是啥大钱。”马东道,“当时起公司的名字很仓促,也没多想,就想着杨慧英投资入股了,所以干脆用她一个字我一个字,就叫英乐,读起来也比较顺口嘛!”
“咿呀。”范小冰撇着嘴摇摇头,“你觉得顺口,我还觉得恶心呢。”
“恶心?”马东眉毛一拧,咋这好的名字竟然会恶心?
“英乐,淫乐,听起来差不多。”范小冰捂着嘴嘿嘿地笑了。
“你看你。”马东也嘿嘿地笑了,“范大记者,你的思想很阴暗!”说完这些就和范小冰走了,也没和杨慧英打招呼。
和范小冰到广发宾馆住下,劳作一番自是不用说,关键同时还用着脑子,想晚上到底回不回去,啥时回去。最后,想到杨慧英在主店面门口的回首一笑,马东决定留下。
留下来还有另外一个收获。两人完事后躺在床上聊天,范小冰说这个美食街搞得应该说是很成功的,至少从势头来看是很好,这就是集纳作用。既然在餐饮上可以搞一条街,那么自其它方面也可以搞,应该尝试着扩大点范围,搞好了就是一条非常成功的经验,而这些经验又是绝佳的政绩,是资本!
“对!”马东拍着床边坐起来,“小冰,美食街是吃的,那还得有穿的,干脆再来个服装一条街?!”话刚说完,马东自己就摇头了,“那效果不明显,卖服装的原本就比较集中,再搞一条街好像一没啥必要。”
“着啥急,带着想慢慢干!”范小冰道,“你的步子也别太快了,容易绊着跌跟头。”
“小冰你还别说,我的腿就是管用,绊不着,不怕跌跟头。”
马东的话让范小冰轻轻皱了下眉,“你哪条腿管用?”
对范小冰的话,马东没接着说,说下去没准又要他枪炮伺候起来。这会他还真没了这个心思,范小冰的一句户提醒了他,一条街的名号还得继续扩大影响!
第二天一早,范小冰自己起来回市里去了,马东还在睡,想了大半夜有点累。直到九点半之后,他才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可没想到的是,一出广发宾馆,碰到了葛荣荣,她刚从单位出来向南走。
两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
“你,你咋住宾馆了?”葛荣荣想不出问再合适的话了。
“我那住处被别人住了,只好出来将就一下。”马东道,“唉,不是县领导,没有大房子呐,住不开,不像你们家吉远华,县长呐。”
“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葛荣荣道,“你和吉远华之间的事真让我头疼。”
“不提他。”马东道,“葛大主任,这个时候出来干啥?”
“去办公用品店买盒订书钉。”葛荣荣道,“有人送来几个投诉材料都散了板,想订起来发现没钉子了。”
“投诉材料还要装订,那可真是苦大仇深的事,要不咋会写那么多张。”马东打趣地说道。
“也可以说苦大仇深了。”葛荣荣笑道,“要是你整天午睡睡不好,有时晚上头半夜也睡不好,那可能也不是个小事。另外,如果有的人家有孩子,休息、学习都受到影响,那就更不得了。”
“你说啥呢,睡觉睡不着的。”马东道,“睡觉还不是自己的事,想几时睡就几时睡,想和谁睡就和谁睡。”
“诶哟,不是那意思。”葛荣荣道,“是因为有外界的噪音影响,如果你耳朵边有那种刺耳的金属切割、敲打声,你能睡得着?”
“除非喝醉,要不睡不着。”马东摇摇头,“怎么,难道还有人故意使坏?不过那也不是你们环保局的事呐,朝你们投诉管鸟用。”
“不是故意,是生意。”葛荣荣道,“就是那些搞塑钢门窗的那些个店面,都在居民区边上,而且大多还都在老一些的居民楼下面。”
葛荣荣说起塑钢门窗店噪声影响居民休息,马东脑袋就转开了,干脆把那些店笼络到一起,搞个塑钢门窗一条街算了。
“荣荣,你把那些被投诉的塑钢门窗店地址都告诉我。”马东道,“有多少家?”
“现在还不好说,现在我们局里正在调查统计这种店面,估计过十天半月的会有确切数字。”
“那可真是太好了!”马东道,“到时把地址啥的也都告诉我。”
这东西几乎不费事,无非就多弄一份就是,再说,就是费点事,葛荣荣也不会不答应。
要分手告别的时候,葛荣荣提起个话茬,说马东的美食一条街搞得还真像模像样,反正现在榆宁县城是叫开了,报纸广播电视上都有。马东听了挠挠头,说不容易呐,建街之前受到过很大阻力。
“干啥没阻力呢。”葛荣荣笑道,“你不多说我也知道,说到底又跟我家那口子挂上了。”
“没那意思,只是随便说说。”马东道,“我保证,在你面前不提那个人的事,咋能让你为难呢。”
葛荣荣看着马东,叹口小气笑了笑,“哦对了,搞饮食啥的,那卫生一定要搞好的,要不出一回啥事,那影响可就大了。”
“那是得注意。”马东点点头,“为食客着想,肯定要注意卫生安全的,要不吃的口吐白沫去了医院,那肯定是不行。当然,拉个稀啥的那很正常。”
“这事别说拉稀了,就是不拉稀,让管口的部门查到了那也不太好说。”葛荣荣忽闪着眼睛。
“查个屁,有毛病才来查。”马东道,“我那美食街是些啥,小门面小客户,用得着么。就是要查,也该查那些学校、大酒店啥的,犯得着跟我这街上的小店面较真么。”
葛荣荣轻轻摇摇头,吹了口气,“总归还是注意点好嘛。”
“嗯,我知道了。”马东笑着摆摆手,“你去忙吧,我得抓紧寻思点事去。”
马东说寻思点事,是想着再找投资人搞塑钢门窗一条街,这次是决不能再找邹筠霞,要不就真是贪得无厌了。
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关飞,只要能联系到他,要他投个百多万应该不成问题。不过事情的关键是能不能联系到关飞,说句不中听的话,他是生是死还说不准呢,上次就没联系得到。但不管怎样得尝试联系一番,马东打关桦电话,关桦说她至今也还没有什么消息。
“这小子,到底咋回事呢。”马东放下电话,摸着下巴躺进椅子里胡思乱想起来,“莫非他真是遭遇了不测?”过了好一会,他坐起身子,摇摇头自语道:“不应该,关飞那小子不是呆头鸟,都是算计别人的货,咋能被别人给算计了。难道不成还应了那句老话,玩了一辈子的鹰,最后还让鹰给啄了眼?”
想到这里,马东有点不安,还真是担心关飞出啥时凶事,怎么说也是共过大事的朋友,有那份情意。“唉,关飞,我就当你小子是死了!”他摇了摇头,“你死了,我也就不为你再牵挂,倒也省心。”
马东这话不是开玩笑,他比较相信他的预感。随后的几天,马东找到关桦,把她带到榆宁县城他的住处,“大姐,这房子是关飞的,我一直住着,现在我有新房子了,要搬出去,你看看接手吧。”
关桦听了没啥反应,马东突然后悔起来,这事有点莽撞。关飞这房子,兴许没对关桦说,现在他把房子给关桦,那说关桦会采取点啥措施把房子给处理了,这万一哪天关飞要是杀回来,问题房子的事,没准还会闹些矛盾出来。
但是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后悔没用,就这么做下去吧。而且关桦毕竟是关飞的姐姐,真正的一家人,弟弟有钱,给姐姐一套房子有啥呢?不过怕就怕关飞回来的时候是个穷困潦倒的落魄户。
一切都边走边看吧,不管怎样,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办完了房子的事,马东突然觉得有点失落感,好像真正少了个至交的朋友。这种哀伤的心情持续的时间很短暂,因为葛荣荣提前把塑钢门窗的一些信息数据给了他,他急着要摸底准备再搞个大动作,很容易地就把关飞的事放到了脑后。
这次马东亲自到一线去,因为平常没啥事,虽然事城管局副局长,不过这是个过渡性的职位,根本就没安排什么事情,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搞自己的一些事情。
按照葛荣荣提供的名单,马东找了二十多家塑钢门窗店。每到一家小店,金属被切割的刺耳声和类似金属燃烧的刺鼻气味,让他很不舒服,不过这无所谓,稍稍忍耐一下就是,关键是店老板的想法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