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乡野官道 第70章 捉冬鱼

其实马东知道这理儿,刚才说是在想去不去李大山家喝酒,其实是为了掩饰怨恼范大伟没来拜年的事,于是,也就顺着马和平的话接了下去,“嗯,对,是得去!”说完,他掏出一盒好烟撂到马和平怀里,“爹啊,尝尝这烟,可贵着呢。”然后走出了家门,去大街上看看。

因为雪没停,大街上也没啥人。马东觉着没劲,便回果园里去,他已经打算好了,中午虽然是要去李大山家里,但也不能没点谱子,起码他李大山还得来请上一次,要不也太没面子。

走到村头,一群小孩在放鞭炮,啥点子都想着用,看到一坨牛屎,会把爆竹戳进去,点了火性子就跑。几秒钟的功夫,那一大坨牛屎就被炸成星星点点的粪粒子,四散开去,要是有人碰巧了经过,还会被弄一身。不过每遇到这种情况,大人也不生气,都是有说法的,这预示着新的一年里要碰到大财运。

马东看到小孩堆里有二楞子,他玩得可开心呢。他觉着二楞子挺可悲的,都这么大了,还傻乎乎的跟个孩子似的。

“小康,过来!”马东对二楞子招了招手。

二楞子一看是马东,“嗖嗖”地跑了过来,“东子,怎地,逮虾子么?”

马东想笑,可笑不起来,“小康,天这么冷虾子都躲起来了,还逮个屁啊。”马东掏出五块钱,“小康,给你钱,去商店里买糖块吃吧。”

二楞子看着钱,想伸手拿,可没有,“不要,娘说了,不能要人家钱。”

马东一歪脑袋想了想,觉着也不妥,给二楞子钱算是哪门子事呢,便收了起来,道:“你娘可真好啊。”

“俺娘不好!”二楞子一听,很认真地说。

马东一听很纳闷,忙问道:“你娘咋不好了呢?”

“俺娘会打人,打俺爹了。”

“打你爹?”马东真是糊涂了,好好的咋会打起来?杨慧英可不是那种泼辣的女人呐,咋就动手打男人了呢?“小康,那你知道你娘为啥打你爹呐?”他又问道。

“前天晚上我在外面玩火捻子,回家后睡觉的时候,爹看到娘的裤头上有东西,就说娘不干净。俺娘听了气得不得了,就打了爹一个耳光,打完了又打了一个。”听二楞子说话的口气上,是偏向他爹。那也难怪,因为赵大河不经常回家,每次回家都带好吃的给他,还逗他玩。

“小康,照我看啊,你爹该打,他满嘴胡说八道,就该打!”马东说。

“不,我觉得爹很好,娘不该打他!”二楞子说得很认真。

跟山娃子可犯不上较真,马东便眼珠一转,“小康,只要你说你爹该打,你娘打得对,我就带你去河里捉鱼,可大喽!”

马东边说边分开两手比划着,把两只手的距离分得足有半米长。

二楞子一看,立刻拍起手来,“行,我爹该打,我娘打得对!”

马东心满意足地笑了,“好吧,我这就带你去捉鱼,比他娘的逮虾子可过瘾多了!”

二楞子一听马东嘴里说出“他娘的”,立刻让他淬两口唾沫。

马东问为啥,二楞子说大年初一不能说脏话,否则要说一年的。听了这话,他嘿嘿直笑,说肯定是你娘杨慧英告诉的吧,二楞子点点头说是。此时的马东,突然冒出个念头来,很想做件事,不过这会还不行,现在得说话算话,先带二楞子先把鱼捉了再说。

带着二楞子,两人一直走到河里。河水结冰了,很厚,人走在上面也没事,况且冬季里河水大消,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刚没头顶。马东让二楞子抱着块大石头跟在他后头向河中间走去,走到一处下面泛着淡蓝色的冰面上,停了下来。

“小康,抱石头砸,把冰砸个窟窿来。”马东指挥着二楞子,很快就砸了个脸盆大的窟窿。

马东蹲下来,把窟窿里的碎冰捞出,然后擦干了手点了支烟,笑呵呵地对二楞子说,“等着吧,一会儿就有鱼会跳上来。”

二楞子不太相信,眼巴巴地看着,没两分钟,就看到小窟窿里冒出几个鱼头来,吐着泡泡出来换气。“有了有了,还真有了!”他兴高采烈地跳了起来,然后蹲下来伸手要抓。

“别动,不用动手,鱼会自己蹦上来的。”马东胸有成竹。按照以往的经验,鱼儿在冰下憋久了,遇到水面就兴奋得乱了神经,会跃出水面来欢庆,可冰窟窿就那么点,鱼只要跳出来一般就会落到冰面上,回不去了。

果然,没有半个时辰,二楞子手里已经提了五条鲫鱼,每条都差不多有二斤。

看看差不多了,马东用脚把碎冰踢动,全推进了冰窟窿里,“行了小康,不捉了,捉多了老鱼精会生气,以后想捉可就难喽。”

二楞子手上已经提着好几条鱼了,捉不捉也没啥。到了岸上,二楞子还算有点头脑,说既然是两个人捉的,那就平分吧,每人两条半,说完就找了块小石头要把鱼砸断。

“行了,小康,你拿三条,我拿两条,不砸了。”马东很大方的样子,自己提了两条鱼回家。

刚到家门口,李大山晃着悠闲的步子就来了,“乡领导,走吧,这都快中午了,先到我家候着,打个牌什么的,热闹热闹。”他对自己能当上村长很满足,自然很得意,“瞧这天,雪还下个不停了。”说完,用手掸了掸肩膀上的雪,“我再去范支书家看看,你先去着,小兵他们都到了!”

“行,我把鱼放下就去。”马东一手掏出烟盒,甩出一根给李大山便进了门。

本来马东想在范大伟之后去的,一般大干部和有身份的人都是最后到场,可觉着和范大伟较真也没劲,所以放下鱼就走了。

到了李大山家,姚小红正忙得不亦乐呼,活儿干得呼呼生风,马东看着她那充满劲头和活力的身子,想起了田红梅的话,突然间有了股冲动,想上去把她摁到在灶屋的烧火草上。

“罪过罪过啊。”马东暗暗说着,“不可行乱。”想到这里,马东平静了下来,可一抬头看到田红梅正坐在灶屋里烧火,顿时又有些躁动了,“这两个人看来是关系不一般,啥都在一起?她娘的,以前私下里说我的事,看来是太正常了!”

“马……”姚小红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一说话脸就红,闷羞,“你……你来了,屋里坐吧。”

马东一看这样子,觉着姚小红还真是有那么点味儿,顿时心里猛跳起来。

“哟,乡领导来了也不进来,在雪地里晾膘呐!”在屋里打牌的高小兵伸长了脖子喊道。

马东听了,赶紧走到门口跺了跺脚上的雪,进了屋子,“你们来得早啊,烤着炉子打着牌,还真会享受!”马东掏出烟,一排子散了。

高小兵把位子让给了马东,打了约莫半个时辰,开始喝酒。

酒喝得挺开,刚好是过年没啥事,只管喝就是。马东喝得高兴,说明天还是在座的,一个也不能少,全都到他家里,他要请酒。大家伙一致拍手,说谁不去就是孙子。

一直不太搭理马东的黄梅梅也拍起了手,而且那巴掌拍得不比别人闷。虽然她对马东有看法,不过马东毕竟是乡政府的人,她一个村妇女主任当然得巴结着了,所以肯定会去。

马东看了黄梅梅一下,眼神极具挑衅性,又似是在戏弄。这让黄梅梅很不高兴,她立刻就放下了手,轻一转身头一歪,还哼了一声。马东见了,只笑不语。

下午接近三点,酒席散场了,马东摇摇晃晃地走到灶屋里。

姚小红和田红梅正说悄悄话,一看马东进来,都有点慌张。“咋,你们说啥了,我一来你慌个啥?”马东有点兴奋,手指着田红梅,“田红梅,你是不是还想举白旗啊?”

姚小红听了,脖子一缩舌头一吐,迈步要出来。马东一把拉住了,嘿嘿笑着说,“小红,你跑啥啊,一起听听,你和田红梅不是啥都聊么。”

听到这里,姚小红低头红着脸不说话。马东看了这场面,放开姚小红,走到田红梅旁边小声问,“你是不是把我睡你的事,跟姚小红说了?”

田红梅看了看马东,小心地点了点头,“我那是好意,得让小红直到你那玩意儿特管用,省得她再对别人瞎说什么。”

“她敢!”马东以一听就一头火。

“她不敢她不敢,她哪里敢啊。”田红梅慌忙站起来,指指外面小声道,“别这么大声,让人听见了不好。”

马东这才回了下神,扭头看了看便出来了,跟高小兵他们一起离开了李大山家。

此刻的李大山已经在床上了,酒席还没结束时他早已醉倒。

马东他们一走,姚小红就进来了,“田大姐,马东都说啥了?”

“他说你要是再说他没用,就教训你!”田红梅半开玩笑地说。

“啥啊,田大姐瞧你说的。”姚小红又不好意思起来,羞羞地跑到一边。

田红梅呵呵笑了,姚小红害羞,她可不害羞,她要去果园找马东。

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