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主把那粒药丸渡给杨夫人后,她依然没有醒。
杨霸天的手颤抖地把了一下夫人的脉,结果她已经没了心跳。
他还不死心,又触了触夫人的鼻息,当时人往后一顿。
杨宗主瘫坐在地上,抱起素玉:“素玉,是本宗主对不起!
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答应了你的祖母,却没有实现承诺。
我们成婚后,我一直心有芥蒂。
之后每次小师妹来找我,我都把持不住。
同时觉得又对不起你,便一直拒绝冷落你。
当你离开后,为夫才知道你的重要,我不能没有你,可如今为时已晚。
素玉,你为何这样傻!
我根本不是来杀你的,只想从你口中知道真相。
我偏信了西门飞雪,害我宗门十三个兄弟枉死!
小十和小十一,为我出生入死。
结果我却为了小师妹,把他们送去了不归路。
我也愧对师父,深陷一段错误的感情漩涡,而不能自拔,不能迷途知返。
如今真相已查明,我还哪有脸回宗门见门中兄弟?
我深爱的人,设计我;
深爱我的人,十五年来,兢兢业业,我却从未给过她一分真爱,枉为人夫。
他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仿佛已经对未来失去了信心。
只有深深的自责和无尽的绝望。
他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他的心也似乎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没有一丝光亮,生无可恋。
那种绝望的悲伤如同冰冷的剑直扎入他的心脏,让他再也无法愈合。
他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嘴角不住的抽搐了几下。
又无力地叹了口气,眼眶的泪水泄洪一般,顺着脸颊滚落。
他看了看怀中的素玉,嘴角挂着笑意:“素玉,我来陪你了!
不能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离开,为夫陪你同走黄泉路,共渡望川河。”
说完,拔起腰间的匕首,直接扎向心口。
接着把匕首拔出,扔到一边,双手紧紧抱住林素玉。
“素玉,为夫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嘴角挂着笑意,有无限的满足,接着和林素玉一起倒下。
金甲和银环,被杨霸天给支走了。
等回来时,直接赶来,可是已经晚了。
他们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素玉,为夫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
他二人急忙破门而入,可眼前的情景让他们不敢相信。
二人上前一步,把住杨宗主:“大师兄,大师兄!”
眼泪流了出来。
金甲把了脉,摇了摇头,又给杨夫人把了把脉,又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桌面,查验了杯中的酒。
“师弟,杨夫人是酒中有毒,服毒自尽。
而大师兄是自杀身亡,陪夫人而去。
银环擦了擦眼泪,说道:“你看,大师兄紧紧搂着夫人不松手。
我们得把他分开,不然怎么带回玄天宗。”
“你分开什么?大师兄临终悔悟,这是要和夫人永不分离。
这事,得让老夫人知道,我们不能半路带走人。
你回去把马车牵来。
今日那棺材铺子都关门了,等明日再去买棺椁。
“我这就回去!”银环说完,几个纵身,不见了踪影。
金甲站了起来,走出门外,“来人!来人!”
这两声呐喊,在这寂静的夜,如狮子般狂吼,声音传的很远。
紫烟和问烟听到喊声,忙跑了出来,快速来到了小姐的屋子。
当看到倒地的二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何要寻短见!”
两个丫鬟泣不成声。
老夫人此时还没有睡,忽听到喊声,接着又听到了哭声,就在旁边的院子。
她手里拿着佛珠,忙喊道:“许嬷嬷,我怎么听到是素玉的院子里传出了哭喊声。
你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的话刚说完,只听到“哗啦啦”的声音。
那串跟了她二十多年的佛珠忽然断了,珠子撒了一地。
她的心咯噔一下。
这串佛珠可是有名的圣僧释空大师赠予。
当时去万佛寺进香,他看到自己带着五岁的素玉,长叹了一声,将这串佛珠交给自己。
并嘱咐:“切记,每日都要戴着它,念佛经,为这个女孩消灾解难。
当佛珠散落,便是她魂归西天之时。
老夫人把这串佛珠当成了至宝,她知道这关乎小孙女的性命。
老夫人看了看手中尚留的几粒佛珠和掉了的绳。
老泪纵横,她知道素玉出事了。
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眼神中闪烁着幽深动人的哀伤。
“绿芷,扶我去看看大小姐。”老夫人吩咐。
“老夫人,这夜深了,你还是别去了。”
“我是她的祖母,去晚了,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绿芷是一脸懵逼,她听到了大小姐院子内的哭声,可也不至于死啊!”
她扶着老夫人来到素玉的屋子。
此时,那间屋子的门是打开的,地上躺着两个人。
紫烟和空烟两个丫鬟跪在地上哭着。
金甲看到老夫人进来了,忙颔首抱拳:“老夫人,杨夫人自杀,宗主殉情。”
老夫人颤抖地指着地上躺着的素玉,“你们夫人,为何会自杀?”
金甲恭谨地回答:“淮阳王妃之死,和她有关。”
老妇人虽然足不出户,但外面的风言风语,那些丫鬟婆子都会讲给她听。
她知道淮阳王妃出事了,但没想到和自己的孙女有关。
金甲便把事情的大概说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眼中含着怒火,“你们宗主当时是答应我的,为何背信弃义,不善待我的孙女。
都是老身的错!
当初就不应该把素玉嫁给你们宗主。
是我害了素玉,是我亲手将孙女送上了不归路!”
她悔不当初。
金甲忙劝道:“老夫人,如今我大师兄夫妇,都已身亡,他们是玄天宗的人。
在下要把他们带回玄天宗,我师弟已回去牵马车。”
老夫人是个明事理的,素玉已经出嫁,是杨家的人,理应由人家带走。
便欣然同意,来到素玉的身前,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哭了起来。
等银环和几个同门师弟来时,他们把杨宗主夫妇带回别苑。
次日,买了一副双人的棺椁,将二人放入棺中,一路向玄天宗的方向行驶……
等回到玄天宗,金甲和银环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大长老和二长老。
大长老感叹:“那西门飞雪就是一个害人精,在宗门时还好,下山就不是她了。
水性扬花,有家了,还来勾搭宗主,死了也活该。
可怜了这对痴男怨女……”
……
次日,他们将宗主夫妇下葬。
大长老决定,玄天宗一年后,再选宗主……
苏暖正在屋子里看着书,这时,百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