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上完骑射课,刚从校场走出来,就被宫里的内侍太监拦住。
内侍太监身后还跟着两位御林军护卫,而不是带着随从。这一幕,让其他人都停顿驻足。
“殿下,奴才奉陛下口谕,请殿下入宫。”内侍太监皮笑肉不笑。
萧锐皱着眉,看他的阵势不简单,于是问道:“等我换身衣服再随你入宫。”
谁知,内侍太监拦住去路,笑道:“陛下口谕,立即入宫,不可耽误。”
“什么大事,让我换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萧锐问道:“瞧我现在,浑身汗水,如此模样面见陛下可是大不敬。我能承受,你能吗?”
萧炎跑了过来,喝道:“狗腿子,仗着我父皇的口谕耀武扬威,本殿下怀疑你们假传口谕。”
内侍太监躬身道:“九殿下,奴才可没有这个胆子假传口谕,如今陛下和周王都在宫中等候,奴才是怕晚了,让陛下不悦,对殿下也不好。”
“周王?”
所有人面面相觑。
萧景也走来,问道:“可是宗人府的宗令?”
“是的,八殿下。”内侍太监更加恭敬道。
萧景看向萧锐,虽然没问,眼神却充满了询问:七哥,你犯了什么事,竟然扯到宗人府?
萧锐也郁闷了,但随即,他联想到徐显扬身上。
“走,入宫。”萧锐也不换衣服,立即入宫。
“七哥,我陪你去。”萧炎叫嚷道,却被萧锐制止了。
萧锐笑道:“没事,父皇召我入宫,便说明情况不严重,不然的话,早就命宗人府带禁军抓人了,再说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咋咋呼呼,进宫更加添乱。”
“那好吧。”萧炎这才罢休。
随后,萧锐随同内侍太监入宫。
入了宫,萧锐被内侍太监引入养心殿。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皇叔。”萧锐对夏皇和萧鸣英行礼。
夏皇点点头,看他一身戎装,说道:“正在参加骑射课?”
萧锐道:“是的父皇,儿臣正在练习骑射。儿臣请罪,接到父皇口谕,便匆忙赶来,一时疏忽未换穿整齐服饰,此乃不敬之罪还请父皇责罚。”
主动请罪,避免被御史参奏。
夏皇笑道:“事发突然,来不及换衣服还在情理之中,恕你无罪,朕召你来,是有件事需要你当面陈述。周王,你来说吧。”
萧鸣英起身,然后看向萧锐,沉声道:“七殿下,本王今早接到检举,说你私藏巫蛊人偶,诅咒当今陛下。”
“啥?”萧锐有些懵,随即笑道:“巫蛊人偶?皇叔,这纯属诬陷。”
萧鸣英继续道:“所以本王面呈陛下后,派人去了端王府,果然从你住的宅子中搜到了人偶!你还有什么要说?”
“让我说?这很显然是诬陷,在我房间里搜出来就是我做的,这根本算不了物证吧。”萧锐笑道。:“还请父皇明鉴。”
巫蛊人偶,的确是诬陷皇子的一个手段,毕竟诅咒当今皇帝早死,势必会触怒皇帝。萧锐也怀疑,是徐显扬的手段,但他玩这一出阳谋,明摆着都能看出来是阴谋,夏皇又不傻,又为何还这样做呢?
恶心自己?
不,萧锐认为,这是一种警告。
这时,夏皇点点头,道:“单凭一个搜刮的人偶,的确算不了证据。但是,为何不在其他皇子的房间内搜到?这是值得关注的。锐儿,你平日深居浅出,和外臣们少有往来,为何会遭人陷害呢?另外,你说是诬陷,可有自证清白的证据?”
听到这些话,萧锐抬头看向夏皇,却发现他嘴角含笑,笑容古怪而又高深莫测。
但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萧锐回道:“父皇,可否让儿臣看一下巫蛊人偶?”
夏皇点点头,命海公公将巫蛊人偶呈给他。
看着托盘上的人偶,巴掌大,布料制成的男性模样,穿着龙袍,身上贴着一张人长的黄纸,用朱砂写着夏皇的姓名和生辰,并且身体四肢和额头还插着银针。
萧锐一看,顿时笑了。
“锐儿,你找到自证的证据了?”夏皇笑着问道。
萧锐微微眯起眼睛,思维活络,突然抱拳道:“儿臣无能,未找到证据。儿臣愿意回宗人府接受调查。”
“嗯?”
殿内所有人一惊。
萧鸣英说道:“萧锐,你可想清楚,一旦入了宗人府,在想出来可不容易。就算是清白,也挡不住悠悠之口的猜测。”
“儿臣说是诬陷,可惜无自证清白的理由。就如同父皇说的,若是诬陷,为何不诬陷别的皇子,反而诬陷我?所以儿臣甘愿回宗人府,接受任何调查。”萧锐坚决道。
“你呀,糊涂…”萧鸣英气愤道。
夏皇盯着萧锐,嘴角隐晦了微扬,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宗人府展开调查吧。”
“是,陛下。”萧鸣英只能领旨。
萧锐乖乖地随萧鸣英离开大殿。
夏皇拿起一份奏折准备批阅,随即放了下来,抬头看着萧锐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陛下,锦衣司那边来报,最近七殿下正在调查狩猎场命案。”海公公突然提及此事。
夏皇喝了一杯茶,笑道:“竟然连朕都看走眼了,这小家伙深藏不露啊。”
“陛下,巫蛊人偶之事,七殿下明明能自证清白,为何?”海公公语出惊人。
夏皇笑道:“这也是我感觉有意思的地方,看来这小子想借题发挥,看他如何折腾。”
“是。”海公公恭敬道。
突然,夏皇捂住胸口,剧烈咳嗽。
“陛下,可要唤御医?”海公公连忙搀扶,问道。
夏皇摇摇手,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没事,萧锐、萧景、萧炎都不小了,也该开府了。”夏皇悠悠道。
海公公不敢多说。
夏皇继续发问:“九位皇子中,你说的谁能继承大统?”
海公公保持沉默,不敢乱说。
“朕已经无力开疆拓土,一统华夏,大齐国日渐繁华,大燕国也蒸蒸日上,大夏国不需要一位守成的国君,而是一位可携天下大势的皇!”夏皇喃喃自语。
海公公很少见到夏皇如此模样。
昔日的皇已老,岁月踌躇。
与此同时,萧锐跟随萧鸣英进了宗人府。
不到半天时间,消息传遍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