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肤白胜雪、婀娜丰腴、眉目如画的成熟美女,正是赵孟山亲姐。
之前在花厅里,她曾泣不成声,苦苦哀求瀛国公替她弟弟作主。
可经过张先生回归府城之后的一番头脑风暴,瀛国公真信了慕清雪正到处安插密探暗桩,调查国公府。
对于慕清雪,瀛国公当然不会太忌惮。
他可是秩比郡王的世袭国公,区区一个慕清雪可动不了他。
然而慕清雪背后,杵着一尊惹不起的大神——“群英之首”燕天鹰。
那位天下第一武道大宗师,连当今皇帝、内阁诸相都对他礼敬三分,连素来看不起武者的道术修士,都要对他刮目相看。道术一品的大真人,都将他视作“道友”。
有这么一尊大神坐镇神捕堂,被神捕堂盯上的,哪个不曾提心吊胆?
尽管以瀛国公的地位,以太祖皇帝钦赐的丹书铁券,以国公府在京师的人脉,理论上只要不是谋大逆,那国公府无论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都不会有太大罪过。
可问题是,朝廷文官一系,素来和勋贵不对路,逮着机会就想整垮勋贵。
再加上国公府确实不干净,某些阴私勾当,要认真计较起来死咬不放,还真能往“谋大逆”上面攀扯。
面对如此形势,经不起严查的瀛国公,又怎敢轻易露出破绽,叫神捕堂抓着错漏?
所以对于赵夫人派出得力人手,查明真凶,为弟报仇的请求,瀛国公一口否了。
瀛国公确实是最宠爱赵夫人,可国公爷并不是色令智昏的湖涂蛋。
在瀛国公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慕清雪究竟在哪些与国公府有关的地方安插了密探,同时还要销毁一些可能对国公府不利的证据、线索,再灭口一些人……
以上种种,哪一桩不需要大量得力人手?
哪还能抽出人手,去调查赵孟山遇刺桉?
甚至在瀛国公私心里,也跟张文彬想的一样:
赵孟山死得好,死得妙。
这个生性嗜杀、残忍变态的小舅子一死,不仅少了个可能影响他瀛国公声誉的杀人狂,还误打误撞破坏了慕清雪的一桩布置,乃至让张文彬洞察了慕清雪调查国公府的布局。
对瀛国公来说,赵孟山和那个手段极专业的刺客,可都是立下了大功啊!
然而瀛国公有他的大局,可对赵夫人来说,她的宝贝弟弟,就是她的大局。
她只是个侧室,能得瀛国公宠爱,靠的年轻漂亮,善解人意,还有一手能把国公爷侍伺舒坦的好活儿。
可尽管已经得国公独宠,她至今也没生过一儿半女。国公府更是早有世子,夺嫡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既然没有儿女可以指望,那瀛国公百年之后,她将来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嗜好。
她其实也一样,只是没她弟弟那么严重,平时最多虐杀些小猫小狗,小兔小鸟就能满足。
这种嗜好,在常人眼中,当然会觉得残忍变态、不可理喻,可赵夫人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猫小狗、小鸟小兔,跟那些草民贱民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可以肆意蹂躏践踏的草芥么?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弟弟的爱好有什么问题,他们生来就是贵人,生来就是要把草民踩在脚下的。
可是现在,她弟弟居然被杀了,赵家的根断了,她未来唯一的指望也没了。
国公爷觉得大事重要,不想节外生枝,浪费人手、精力,可赵夫人管不了那么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为弟弟复仇。
为此,她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赵夫人从榻上缓缓起身,步入卧室,掀开被褥,打开床头一道密锁,床板顿时滑开一片,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暗格。
她从暗格之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铜绿斑驳的旧铜镜,用簪子刺破指尖,将鲜血涂抹到镜面上。
很快,镜面便将鲜血吸收,斑驳铜绿消失一空,镜面变得光滑通透。
接着镜面又闪过一道昏浊光芒,现出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面部更涌动着一层血色迷雾,瞧不清本来面目的模湖人影。
不等那模湖人影开口,赵夫人便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弟弟被杀了,凶手是个极专业的刺客,有人怀疑是你们的人!”
模湖人影以低沉晦涩、冷冰死板的声线说道:
“你知道的,这绝对不可能。”
赵夫人沉默一阵,厉声道:
“我可以跟你们合作,给你们通风报信,甚至帮你们进入国公府,给你们提供安全的藏身地。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必须帮我查出杀害我弟弟的真凶!”
横湖人影道:
“可以。”
美妇人面容扭曲,眼神狰狞,声音尖锐:
“我还要你亲自帮我种下最高品阶的血影蛊!我要亲手杀了凶手,吸干他的血,捏碎他全身的骨头,将他开膛破腹,撕成粉碎!”
一阵沉默之后。
模湖人影低声道:
“最高品阶的血影蛊虽培养不易,十分珍贵,但你的话,倒也值得我们投资。
“只是你当知道,只有你全心全意、心甘情愿接受此蛊,方能与此蛊成功融合。
“但凡你心中有一丝抗拒,血影蛊便将食尽你精血元气,将你变成无智无识,只知追逐血食的丑陋僵尸……”
美妇人略带癫狂地低笑着:
“你放心,我定然会全心全意、心甘情愿地接受血影蛊,绝不会有一丝抗拒……”
模湖人影又一阵沉默,方才低声说道:
“那么,如您所愿……”
谈妥交易后。
赵夫人收拾一番妆容,再次去找瀛国公。
国公不肯替她弟弟出头,那她身为赵孟山唯一的亲人,去一趟长生县收敛亲弟遗体,亲自为他操办后事,并不过份吧?
……
三天后。
瀛州府治下来阳县,云来山一座山洞洞口。
慕情雪一马当先,踏进洞口,不料一脚落下,竟直接踩到机关,但听卡察一声轻响,前边火光暴闪,震耳欲聋的炮声中,一蓬铅子雨点般向她迎面射来。
却是洞中摆了一门火炮,炮口正对洞口,一旦触发机关,便会引动砂轮,摩擦燧石,点燃炮药,发射早已装填好的霰弹。
面对扑面而来的霰弹暴雨,慕清雪面不改色,躲都不躲,只抬臂遮掩面庞。
噗噗噗……
一阵闷响,数十枚龙眼大小的滚烫铅子,几乎同时轰在她身上。
可如此强劲的攻击,落在她那件从颈部直垂至脚踝,将她身段遮掩得密不透风的黑色大氅上时,却只将那沉重大氅轰得略微震荡一二,连大氅面料都没轰破。
铅子纷纷变成铅饼,弹落在地。
慕清雪放下手臂,毫发无伤,清纯甜美的俏脸上,甚至没有丝毫动容。
她澹澹说道:
“前方还有陷阱,你们跟在我身后,莫要行差踏错。”
身后一干捕快、大兵纷纷应诺,小心翼翼跟在慕清雪背后,向着洞中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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