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萱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惊叫道:“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为何要听你的去学那些东西?”
李尘道:“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总得做点什么,自食其力才行,我所求者不多,能够胜任一些简单的维护足矣。”
梅萱羞恼道:“什么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你以为我稀罕吗?有本事你倒是放了我呀!”
李尘道:“放你绝无可能,我还得留着你作为底牌,应对梅家可能的寻仇。”
梅萱听得咬牙切齿,这家伙究竟是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李尘无视她的怒视,冷静分析道:“你虽然学业差了些,至今都还不是真正的偃者工匠,实是因为对此道缺乏兴致,无心向学所导致。”
“以你家世,自幼雇请工匠当中的高手悉心教导,其实底子也不薄,只是后来为诸多杂艺所干扰,又因爷爷溺爱,纵容放弃,才逐渐荒废了在此道的发展。”
“你为豪门千金,便是不学无术,也完全可以前程无忧,因此后来所学,多是一些御下之道,或者人情往来的交际应酬。”
“除此之外,便是各种杂艺,学识,以供谈吐之资了。”
梅萱看着李尘谆谆教诲的模样,一脸恶寒:“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还嫌弃我不学无术?简直岂有此理!”
梅萱简直要被李尘给气坏了,这家伙一来就嫌弃她白吃白喝,还说什么不学无术,一直都自视甚高的她,自尊心都有些受到打击了,但同时生出的,更多却是不服。
“我自幼修法炼气,又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怎么就不学无术了!”
李尘轻轻摇头:“这些统统都没用,在我眼中,还及不上一名普通学徒掌握的百工手艺有价值。”
梅萱冷笑:“小小学徒,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李尘道:“你出身不凡,你的爷爷修为高深,实力强大,才能夺得资粮,攒下偌大基业。”
“不要以为这便是本事,真正的本事,是白手起家,自力更生。”
“你扪心自问,若我把你泥人化身放出,以全新身份在广云坊谋生创业,你能做到何等程度?”
梅萱道:“我……”
话到嘴边,却突然冷静下来,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我才不上你的当,我偏就在这白吃白喝,你能奈我何?”
她有自知之明,才不会傻乎乎的听信李尘激将。
而且在她看来,李尘之言,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她明明就是世家出身,凭什么要跟他李尘或者蜈道人那样白手起家?
李尘自顾自道:“不过你底子好也是事实,我已专门为你打造三年复习五年提升的改造计划,再加上两年实操强化,当可成为一名合格的阵道工匠,届时我便将把更加完善的符文之道传给你,届时你掌前端,负责这一虚拟国度的运营。”
梅萱尖叫道:“我才不要!”
李尘道:“好,就这么定下了。”
梅萱气得直哆嗦:“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李尘当然听得懂人话,也知道梅萱抗拒和不服。
但他并不在意,有些事情,做着做着就习惯了。
他就按照自己设想提出计划和要求,能否实现,还得静观其变。
此刻的梅萱,连身躯都无法自主掌握,一脸不爽,但却仍旧不受控制的往另外一边的房间走去。
李尘也走了出去,他现在看似轻松,实际上忙碌无比,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几日后,时间到了六月底。
华永山依照约定,如期返回。
这一次,他把自己的家眷仆从也一起带了过来,即行搬入李尘斥资,专门为其打造的华家庄园。
从此之后,李尘麾下,就正式多出这么一位经验老到的师匠级供奉了。
华永山身为偃者,也是醉心技艺之人,更是一门心思想要在生命的最后几十年有所发展,为子孙后代多攒几分基业,一来就主动接手了李尘指定的战阵编制和创符计划。
但这两者,仍然有所不同。
对他而言,把李尘麾下的傀儡军团编入战阵,使之能够达到实战化的程度,只不过是一项工作。
反倒是创符计划,自己颇感兴趣,那才是真正上心的东西。
在这时候,李尘也见到了华永山的儿女,结果却哑然失笑。
原来,这华老先生曾经娶过多房妻妾,老至百年前已经作古,嫩至今年才二十岁都有,带过来的,也是最受宠爱的三位而已。
他在最近十余年才确认自己晋升无望,想到要传宗接代,幸得筑基修士体魄强大,异于凡人,终是费力求得灵药,成功造出了后代。
结果却导致,他已经年过二百,长子却才只有十二岁,次子和几位女儿也仅得十岁,九岁,八岁……
除此之外,他也曾经收过几位徒弟,但多半已经各自出师,在外谋生立业去了。
那些是像李尘在卧虎丘和铠都时期所做那样,在漂泊至某地之后,数年之间,随手指点的记名弟子,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华永山倒是早已看开,不惜脸皮为血脉后人求前程:“东主你造诣非凡,若能把他们收入门下,加以栽培,那是再好不过,老朽年事已高,实在再无精力照顾了。”
李尘道:“那就先让他们转投我门下,做个记名弟子吧,先生请放心,若是当真可堪造化,我必定视同己出,传授真法。”
只不过,李尘简单对几名儿女测试一番,就开始失望了。
倒也不是他们顽劣,或者基础薄弱,不可雕也,相反,华永山对几名子女非常爱护,自幼就严加教导,一个个都彬彬有礼,而且基础扎实。
但这种平庸之材,天资实在有限,即便不惜资粮和代价加以栽培,充其量也就是高阶学徒的水准,连是否能够成为正式工匠都存疑。
“这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李尘在卧虎丘和铠都期间,都曾有过授徒经验,但却好像一届差过一届。
心里颇感无奈,但面上不动声色,仍然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