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浩浩荡荡的重骑,在董虎的带领之下,很快便奔到了戈壁之前。
留下的几骑斥候,急急回了命令。
“陛下,慕容霄带着八万轻骑,入沙海了!”
“入沙海?”董虎皱住眉头,“这是为何。”
“陈九州先逃入沙海,慕容霄是追了过去。”
“当真是傻子,苦头还没吃够。”董虎咬着牙。说归说,但事实上,他同样没有好的法子。
如陈九州这样,真敢和他玩命,他也没法子。除非说,愿意放弃追杀。
冷着脸,董虎抬头看着面前的沙海,一时间有了踌躇。即便他是凉地的人,心底也有些打鼓。
“来人。”
几个西陇大将,急急骑马而来。
“你几人,各带五千大军,入沙海协助慕容霄,围剿陈九州!”
几个西陇大将犹豫了会,终归是拱手称命。
……
“陈相,后头的追军,死死咬着不放。”白宪怒骂两声,急急赶了过来。
“没事。”陈九州面容冷静,按照计划来说,他们要做的,便是彻底将这些敌军,引到沙海深处。
“魏麟,几里了。”
正在边上的魏麟,凝着眼色,抬头看了看周围后,冷静开口。
“陈相,入了沙海至少百里。”
“马蹄儿烫了,速度慢了许多。”
沙海曝晒,马匹固然能行,但终归不能像骆驼一样。
“陈相,可以避开。”魏麟认真道。
“我记着路,前方再过二十里,当有一片石林。”
“魏麟,然后呢。”
“以石林为迷阵,避开敌军。”
陈九州怔了怔,抬头看向魏麟,“魏麟,后头的敌军,可追得很凶。”
“陈相放心,我少时云游,学过一些迷阵之法。陈相若是信我,便将三万多人,分为三路大军,每军约莫万人。”
“好,本相说过,疑人不用。”
很快,按着魏麟的意思。三万多的大军,由徐牧魏麟带一队,白宪带一队,另外几个军参带一队,尽皆按着魏麟的意思,绕着前方的石林,一下子狂奔起来。
……
“这些楚军在作甚。”慕容霄抬头,声音变得无比干哑,只得冷着脸,又喝下了两口水。
“似是在逃窜。”
“不对,想借着石林,避开我等的眼睛。大军听令,若是近了距离,立即奔射楚军!”
浩浩荡荡的轻骑,一下子变得怒吼起来。
烈马长嘶,数不清的北燕轻骑,往前急急狂奔。
可明明近在咫尺,却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面前的楚军,又绕过了石林。
“该死的,这处石林碍眼得很。”
别无他法,北燕大军只得继续往前追。跟在楚军后面,循着偌大的石林,不断穿梭其中。
直至最后一队楚军,在七绕八绕之后,彻底消失在他们面前。
……
“陈相,我回来了!”白宪远远奔来,语气带着兴奋。
至此,三万多的大军,在魏麟的迷阵之下,重新聚到了一起。而这时候,困在石林里的北燕大军,却依然还在里头。
陈九州知道,魏麟用了假参照物的办法,一时间丢失了楚军的目光后,更是如无头苍蝇。
不过,这魏麟也算个奇才了。
“魏麟,这一次你当是大功一件。”陈九州满意道。
“多谢陈相夸奖。陈相,此时正是机会,我带你们去隐蔽的绿洲,先行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继续过来,牵着北燕大军的鼻子走。”
实际上,陈九州现在可以选择,立即返回中原的边境。但他没有,他要做的,便是逼迫慕容盛,立即滚回北地。
所以,这八万轻骑若是出事情,估摸着慕容盛真要狗急跳墙,急咧咧地赶回北地了。
“魏麟,前面带路。”
得了个大将的苗子,陈九州由衷的高兴。最关键是,这魏麟便闲贾和一样,认真地说,也是个无国之人,更堪大用。
“诸位,请跟随我。”
魏麟夹起马腹,不多时,便跑去了半里之外。
在后的三万多楚军,也没有再但无需下去,也急急跟在后头,马蹄声“踏踏”而起。
直至天色彻底昏黑,约莫是过了近六七十里,辨认了好几处的方向之后,魏麟终于找到了一处小绿洲。
绿洲并没有多大,认真来说的,顶多是半个足球场,地水应当是富足的,以至于让水潭的周围,难得的一片绿色盎然。
不过,魏麟并没有立即饮水,而是取出银针,试了一番水质之后,才放心地捧起一把,“咕咕咕”地喝入肚子里。
这看似贪婪,但陈九州知道,是魏麟作为领路人的清白自证。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心思慎密的人。
“所有人,先饮了水,再饮马。切记,莫要生篝火,也无需扎营,直接原地休整。”
大漠孤烟直,这时候要是被看到了火烟,相当于是在茫茫的大海,给敌军送去一座灯塔。
这是一件蠢得发绿的事情。
“白宪,你安排人手,轮流值夜。”陈九州凝着声音,继续吩咐。
“陈相放心。”白宪抱了手,急急转身安排。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吃罢干粮,灌满水袋,此起彼伏的鼾声,微微响遍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