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军!”接应的一个勤王大将,此时已经吓得胆碎。
北人大军的四面包抄,已如虎狼之势。越来越多的赵人士卒,被杀死在包抄之中。
即便离得还远,在城头上的司马佑,亦是看得浑身哆嗦,止不住地发抖。
二十万的勤王大军,被北人的这一波诱杀,到了现在,至少死了大半。
接下来,还要怎么守城?
若是许昌一破,则赵国不复存在。陈九州死在北地,最后连那位燕国之狐,也被打压离开了许昌城。
还有谁来驰援。
莫非是说,这上天真要亡了赵国不成。不知觉间,司马佑的眼泪,蓦然就淌了下来。
……
埋伏在远处。
贾和的脸庞,一直很冷静。带着七万大军,他静静看着前方的战况。
无疑,中了计的赵人,已经是败像毕露。那位不可一世的丰城王,更是绝望无比,被死死堵在中间。
“军师,要不要救?”王贺凝声开口。
“不急。”贾和眼睛眯起。
和陈九州不同,他考虑的,更是东楚的利益为上。比方说,若是这二十万的勤王大军死了大半,比方说,司马丰死在了这里。
那么,对于东楚而言,是绝对的好事。
毕竟,不管是他,抑或是陈九州,都不会指望这二十万的勤王大军,会有什么建树。即便是守城,不添乱都好了。
再者,东楚的利益,是要一个没有灭亡的赵国,而不是强大的赵国。
贾和呼出一口气,目光一下子凝住。认真看着前方的局势,只等一个差不多的时机,便带着七万的奇兵,杀入战场。
在面前,节节败退的赵军,退到退无可退。一轮轮的北燕铁骑凿穿,不多时,又铺了满地的尸体。
司马丰骑着马,满脸的尘烟,眼看着局势彻底无望,只得咬着牙,涌起一股羞辱之后,忽然就下了马,在被敌军围来之前,一下子跪倒在地。
不仅是杀来的北燕铁骑,连着在不远处看着的白庆龙和慕容盛,都禁不住脸色一怔。
投降并不奇怪,但这司马丰,可是现在赵国最具威势的王爷,身上伤口都没两处,这便投降了?
只顿了顿,白庆龙和慕容盛,都相觑大笑起来。
“白兄,你且看着赵国的老王爷,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实则是,像狗一样乞活的无能之辈!”
“赵国的小皇帝在城头看着,指不定要气得浑身哆嗦。”
跪在地上的司马丰,一时间羞愧无比,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冲过来的北燕铁骑,会将他杀死。
“王爷!何故如此!”数百的亲卫,脸色变得苍白,“还请王爷起来,带我等杀出重围!”
“起来啊王爷!”
“闭嘴!都闭嘴!”司马丰涨红了脸,“赵国救不得了,二十万勤王大军死在这里,许昌根本守不住!快,尔等都跪下,做、做个燕人!”
“王爷啊——”
数百的亲卫,只有寥寥数人跪下。余下的,皆是面色黯然。
“跪下啊!”
“赵人顶天立地,如何能跪!”
在一个军参的带领之下,余下的数百亲卫,纷纷抽了刀,往前方的北燕铁骑,一下子扑杀而去。
鲜血染红了泥道,数百的亲卫,被一个个的削飞脑袋,却无一人退却。
司马丰不敢抬头,哆嗦着身子,泣不成声。
许昌城的城头,继而连三的打击,让司马佑差点晕过去。他如何也想不到,司马丰会投敌,跪在地上乞活投敌。
这带来的恶性效果,极为明显。
原来还在抵抗的不少赵人,在看见司马丰跪地投降之后,也纷纷弃了武器,哆嗦着跪在燕人面前。
无数的燕人铁骑,发出叫嚣的呼喊。
……
“军师,这赵国的丰城王,真不是东西!”王贺恼怒不已。
“早看出来了。”贾和冷着脸。
司马丰的投敌,让他的计划,变得极为不吉。
“王贺,你我各带一支大军,分抄左右两边,以枪盾阵缓缓往许昌城聚拢。”
“军师,入许昌?”
“定然要入。”
先前的离开,无非是将计就计。
不过,这一轮的背后伏杀,若是不能多杀几个北人,他定然是不甘心。
“王贺,记着多用火油,隔绝开北人骑兵的冲锋。”
“军师放心。”
“走,出军!”
前方,还在叫嚣的北人大军,远没有想到,在这等时候,居然还有另一支的大军在埋伏。
不远处的龙辇上,慕容盛和白庆龙,同样没有想到。待听见杀声连天的时候,才冷不丁地吃了一惊。
“哪儿来的大军?”
“不好,是那个东楚军师!”
“燕国之狐?他为何会绕回来!”慕容盛和白庆龙二人,皆是脸色大惊。
不多时,在他们的后方,分抄两边的七万楚士,已经列了枪盾阵,怒吼着往前踏步而来。
有迂回的北燕铁骑,浩浩荡荡的数万人马,刚要奔袭剿杀。
却不料,随着火油的投掷,一道道的火势,立即阻在了这些铁骑的前方,根本无法跨越。
“杀!”
枪盾阵往前掩杀,趁着北人不备,在浩浩荡荡的军阵中,不断捅出一道道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