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火油!”
“听我军令,掷火油!”
随着一个个东楚军参的命令,不多时,便有密密麻麻的火油罐,往下方的北地大军掷去。
又有火矢射来。
不多时,十几万挤在一起的大军,便立即有一角被烧着。
“回射,所有人,速速回射!”慕容唯惊得无以复加。这一轮,连他也没有想到,居然是真中了陈九州的埋伏。
短短时间之内,不仅打下了渭西,还设下这么一个请君入瓮的局,要全歼他们。
“余下的人,速速登城墙!”董虎提了金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疯狂下着命令。
在董虎的命令之下,终归有许多不畏死的北地铁骑,虽然没有了马,但提着刀,便想杀上城头。
“步弓,射死他们!”
早已经埋伏在城头上的步弓,只等着这些北地人冲来,便立即开启了密密麻麻的箭雨。
一具又一具的敌军倒下,身子从石阶翻落。
陈九州面无表情,让城头上的人,立即布下刀墙,挡在上城头的路中间。不给董虎任何机会。
当初在北山郡,他也是这样要围杀董虎。只可惜,后面被董虎逃了出去,虽然烧花了脸,但终归是没能杀死。
不过,眼下的这一次,算是最好的机会了。若是能成功杀死董虎,北地必然大乱。
“杀!”
挥刀冲来的北人,又被一拨拨的箭雨射倒。
董虎看着,看得目眦欲裂。这些北地的勇士,有许多是西陇人,却毫无预兆地要死在埋伏当中。
火势越来越大,在火油的加持下,烧得越加疯狂。一个个的北人士卒,不断跪着怒吼,继而死在地上。
慕容唯抹了抹额头的汗,第一次,有了死亡的害怕。
“董兄,若不然降——”
“闭嘴!”董虎一个巴掌扇过去,惊得慕容唯立即收声。
“你倒不如想个法子出来,马上破局。”董虎脸色发狠。他心里知道,不管投不投降,陈九州都不会放过他。
与其这样,倒不如死个痛快。
只可惜,这次没有带上盾牌。否则,说不定还能一战。
“陛下,附近都是楚人,至少有十几万!”
同样是十几万,但对于北人大军的十几万而言,却更像一个死局。哪里都被包围了。
董虎呼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具之下的眼睛,不断查看着战事。
单单到了现在,烧死和被射死的北人士卒,已经不止三万人了。这才短短的时间,照这么下去,迟早要死在这里。
“慕容唯,你带着人,想办法把那两架铁刀车弄开。”
“董兄,那里尚有火势——”
“你想死在这里?”
听得这一句,慕容唯脸色一顿,怒吼着领了数万大军,开始往城门的方向冲。
“余下的人,立即取下绳勾,爬上城头!”
既然被堵了石阶过道,唯有的登城头的办法,只能借助绳勾。想想都可悲,在城外头攻城就算了,在城里,还要想着办法登城头求生。
一股极为憋屈的感觉,瞬间萦绕了董虎的全身。
不过,在他的命令之下,许多求生的北人士卒,终归是开始动了,疯狂地抛着绳勾,想要逃出去。
噔噔噔。
四面城头上的楚人士卒,并无任何同情,砍断绳勾,将爬着的北人士卒,一个个的用长枪捅死。
“射箭雨掩护!”杂乱的军阵中,偶尔有几个临危不乱的北人军参,不断下着命令。
但很快,便被左龙带着神弓营,远远射杀。
“陈九州,你个奸人!”董虎看得脸色发白,止不住抬头,又是一声怒骂。
陈九州笑了笑。
这战场,原本就是你死我活,换句话说,如果今天被困在城下的人是他,估计早已经死成渣滓了。
“董虎,上次烧花了你的脸,让你成了个丑模样,这一回,本相好事做到底,送你归西吧。”
“你敢下来吗?”董虎冷笑。
“本相可不是傻子。”退了退,陈九州面无表情地继续下令。霎时间,又是一拨拨的飞矢,化出一道道的抛物线,落在杂乱的北人军阵中。
或射死,或烧死,或被同僚践踏而死。
整个北人大军,已经彻底乱了套。
董虎喘了口气,知道这时候拼命挽回乱势,根本是不可能,倒不如继续想法子,先逃出去再说。
带人冲到城门的慕容唯,脸色涨得通红,不知是被火燎的,还是气的。他抬着手臂,不断指着城门,疯狂下着命令。
两辆巨大的铁刀车,尚在死死堵着。
要想过去,唯有一个办法,便是把铁刀车推开。但这火势,如何能过去。
“先灭城门前的火势,抛绳勾,勾住铁刀车!”
只可惜,火势刚灭,城头上又有火油投下,再度卷起了火势。烧得原本还有些士气冲锋的北人,连连又往后退却。
“该死的,该死的!”慕容唯浑身气得哆嗦,被熏红的脸,一时间变得更加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