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疲倦一般,一个在前行军,一个在后追杀。
连着二三日,张仁都是满脸怒火。但好在,眼下离着陵都,已经是非常近了。
“张将,山主来迎接我们了!”
张仁惊喜地抬起头,发现在离着陵都,不过五六十里的地方,另有一支大军,开始在前接应。
严阵以待的步弓长阵,瞄准了在后追剿的林堂等人。
“该死!”林堂骂了一句。
“停止追击!”
“侯爷有令,停止追击!”
在后追剿的东楚大军,缓缓停了下来。
“举盾——”
眼看着伪秦的步弓长阵,就要步步往前,林堂迅速下令。
噔噔噔。
一拨拨的飞矢,不断射了过来。密密麻麻地扎在盾牌之上。
“后退。”林堂面色发冷。
敌军严阵以待,而他们一路追剿,已经是锐气尽无。
“暂时撤退!”
“侯爷有令,大军后撤!”
谨慎地避开射程,浩浩荡荡的东楚大军,远离了陵都城之前。
“该死,那些楚人,若是不走,我当真要砍了他们!”张仁憋屈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终于赶到了陵都城前。
白庆龙骑马而来,还没开口,便朝着张仁,一马鞭抽了下去。
“我有没有说过,大军撤离襄阳城之时,布下一个安稳之局。你倒好,直接带兵就跑,生怕晚一些,便被楚人围死!”
张仁不敢说话,垂头不语。
“山主,也不能都怪张将。”随行的燕家谋士,犹豫着开口,“那位东楚的无双侯,杀气太重,一直咬着不放。而且,张将是留了断后大军,但圣山被烧……金蛟战死,士气崩到了极点。”
听着,白庆龙虽有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
“先入城。”
待清点人数,近百万人的大军,一路过去,死伤和逃兵加在一起,已经不下于二十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白庆龙苦涩地闭上眼睛。
这一次,那位陈九州,算是布下了一个完美的套,而他的近三百万人,都在这个套中,被算得死死的。
“山主莫急,我等现在,尚有近一百五十万的大军,死守陵都,陈九州攻不下的。但当务之急,山主当重立信仰,让士卒的士气涨回来。”
白庆龙转过头,看了眼燕家谋士。
“我记得,你叫燕飞。”
“正是……燕家金蛟死在黑水关前,我愿戴罪立功。”燕飞说着,急急跪在地上。
“起来吧,你也算有一番见识。”白庆龙呼了口气,“这段时间,你便留在我身边,帮着谋划。”
燕飞听着,脸色大喜,“我燕家人,定不辱使命!”
“最好。”
白庆龙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要不了多久的时间,陈九州便要会师,来我陵都了。此一战,乃是决定我大秦生死的大战。”
……
踏踏踏。
偌大的蜀地三州,到处是行军的人影。偶尔有乞活门的逃兵,见着这些长伍,便惊得立即逃入山林。
“西恬城会师!”
“陈相有令,我等在在西恬城会师!”
近三日的时间,四面八方的方向,都是楚人行军而来。会师于陵都之外,将近百里之地的西恬城。
作为最先赶到的人,裴峰原本还担心,伪秦那边会耍诈,但连着巡逻了两日,都没有什么问题,总算是松了口气。
“东楚南路大军主帅,林堂特来会师!”
“异人侯白鸾,会师!”
“骁骑营老裴,也来会师!”
“中路大军,王祜会师!”
“苍族人骆蒙,特来会师!”
“西路陈九州,会师。”
“魏国司承,会师!”
浩浩荡荡的将近六十万人,堆在了小小的西恬城一带。
这一场大战,陈九州打得很小心,更多的,还是以王祜的中路大军为奇兵,借机配合。
但即便如此,死伤者也过了十万人。
要知道,起兵之时,东楚五十万,加上王祜的八万奇兵,三万苍族人,另外还有司承的十五万人。
当然,伪秦战损的人数,只怕会更加恐怖。
“往前行军八十五里,立即扎营——”
……
站在城关之上,隐约之间,居高临下,白庆龙依然能看得见楚人的营地。
他脸上的恨意,一时间又涌了上来。巴不得立即带兵,出去冲杀这数十万的楚人。
但他不敢。若是输了,或者再中了陈九州的奸计,那么说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燕飞,你可有建议。”
在旁的谋士燕飞,沉着眼色想了想,最终摇头。
“山主,还是以据守为重。陈九州善于打遭遇战,再者,我等的百多万大军,信仰刚刚崩塌,并非良机。”
“说的很好。”白庆龙叹着气,这蜀地三州的江山,他还没坐稳多久,如何能拱手让人。
“传我军令,把守城的辎重,全部推到城下。我陵都城高墙厚,陈九州想要攻打下来,只怕没那么容易。等耗到楚军筋疲力尽,军粮损耗,便是我等大胜之时!”
白庆龙的想法很简单。
如今的光景之下,打野外战或者遭遇战,明显是不如东楚大军了。唯有的,便是在陵都里,死守城关,然后接着乞活门的信仰,让这百多万的大军,爆发出一波士气,彻底挡住楚人。
当然,后面还有两路援军,若是能赶得及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帮着夹攻这城外的楚人。
“陈九州,你想吃下我蜀地三州,只怕你硌了牙!”白庆龙怒喊着,一时间,脸色发狠起来。